江斯年很烦躁,那些被压在心底不被他认可的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
不得不承认,这个妹妹很聪明。
就像他们曾经的母亲一样,好像没什么妄念可以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大哥,江家本来就是你的,是妈妈留给你的。”江喜月叹了口气,“难道,你真的要把江氏拱手让人吗?”
她摇摇头,接着说,“换句话说,当江氏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时,你觉得你能站在什么位置?亦或者,你还有位置吗?”
江喜月伸手,隔着几厘米的位置,细细描摹江斯年的眉眼,“其实,你才是和妈妈长得最像的人。”
江斯年伸手拂开她的手,“你记错了,我和她一点也不像。”
江喜月突然大笑。
越笑越大声。
最后,笑着靠在墙上,“哎呀,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你要是和妈妈长得像,到了晚上,她大概会来找你聊天。”
她摆摆手,把话题拉回来,语气严肃,“大哥,你真的要给苏御做嫁衣吗?”
江斯年转过身去,不像让江喜月看到他眼中的情绪。
要说理由。
大概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不甘。
正如江喜月所说,江氏是他的,他兢兢业业只为了江氏更进一步,凭什么要留给一个只会吃喝嫖赌的蛀虫。
关键这个蛀虫和他还没有任何关系。
“大哥,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或许可以劝二哥离开江氏去学门手艺,等将来你们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也可以卖艺养家。”
江喜月笑着说。
闻言,江斯年突然瞪大眼睛,终于明白江建国要江起白在自家公司了。
但他不能在江喜月面前表现出来,“你还是自己去跟你二哥说吧,别想把我当枪使。”
江喜月看着她,摇摇头,“我可不敢去,怕他打我。”
“我之所以敢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比二哥有素质,就算我朝你吐口水,你也不会发疯,但二哥会。”
“说不一定,他还要雇人套我麻袋。”
她语气轻松,江斯年却没心思再听。
他在想,要怎么说,江起白才会离开江氏。
这真是个难题。
可他不知道,江喜月的目的不是让江起白离开江氏。
因为他不可能会离开。
但这个开头会让江斯年的心越来越乱,他一定会找江起白提。
只要他开口,大哥这个角色就会在江起白心里撕开一个口子。
到时候,管你是什么亲兄弟都是狗屁。
送走江斯年,江喜月坐在露台上,等一个人。
门没关,褚景瑜自顾自走进来。
这个房间他来过很多回,那时候,江新云还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看到露台上怡然自得的江喜月,目露鄙夷。
“你一个做姐姐的,真豁得出去抢妹妹的房间。”
江喜悦没回头,“她一个做妹妹的都可以不要脸抢婚礼上的姐夫,我脸皮厚点也无可厚非,再说了,我抢的是属于我的东西,她抢的也是属于我的东西……”
她话音一转,轻飘飘道,“哦,你不是个东西。”
“江喜月,你简直不可理喻。”
褚景瑜气得脸色铁青,要不是因为江新云,他一定转身就走。
“小声点,你不是来求和的吗?”
江喜月掏了掏耳朵,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她的话让褚景瑜好几次想要转身离开。
求和?
谁告诉她是来求和的?
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你要是哑巴了就滚,别耽误我的时间。”江喜月说,“你不急着陪情妹妹,我还想去找情哥哥。”
还是第一次见褚景瑜想条变色龙一样。
可她相信,褚景瑜再气,也不可能动手。
更不可能转身就走。
因为,江新云觉得,只要她嫁给褚景瑜,就不会打她了。
褚景瑜终究是妥协了,忍了又忍。
“婚礼上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他说完,扯了扯领带,拉动衬衫的摩擦,碰到背上的伤,疼得他倒抽凉气,“我们的婚约不变,你依然是褚家的三少夫人。”
“你的话不可信,除非给我打钱。”见喜月笑了起来,“这个世上只有钱不会撒谎。”
褚景瑜早有准备,拿出手机操作一番,抬眸,“一千万。”
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只要江喜月不再找君君麻烦,他可以给她花不完的钱。
再说了,娶江喜月这件事是君君让他做的,他不会拒绝。
“一千万,褚三少好大方,我爱死了。”苏喜月喜笑颜开,活脱脱一副爱财如命的死样子。
褚景瑜觉得恶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记住我的话,要想做褚家三少夫人,不可以欺负君君。”
他实在不敢相信江喜月的保证。
“有钱能使鬼推磨啦!”江喜月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只要钱到位,我可以发毒誓的。”
说这,她举起三根手指,“老天在上,要是我拿了褚景瑜的钱还欺负江新云,就让江家除我之外的所有人不得好死。”
誓言越度,才最让人信服。
看褚景瑜高兴得发黑的脸就知道,他一点也不信。
说明还不够毒。
江喜月重新举起手指,“那我再加上褚家和苏……”
“够了。”褚景瑜捏这眉心,怒火攻心。
他不知道这世上为什么要有江喜月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还偏偏让他遇到了。
褚景瑜转身,“江喜月,我不喜欢你,娶你只是因为君君希望我娶你。”
他以为这样就能羞辱江喜月,然后补充道,“我爱的人永远只有一个,但这个人,不会是你。”
直到走远了,走出江家别墅,江喜月才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到肚子痛。
老天,人傻钱多的人,就没有人不喜欢啊!
“老婆,你看看我。”
听到谢深幽怨的声音,江喜月才想起来电话还通着。
“谢小深,我刚刚挣了一千万,你说我是不是个小天才。”江喜月炫耀道。
“是啊,我老婆最聪明了,把自己卖了才卖了一千万。”老婆不在身边,谢深浑身都是怨气。
“哎呀,喂,哎,我这信号不好,你说什么?挂了,好的好的。”
江喜月装模做样的拿着手机找信号,然后在谢深怨妇一般的眼神中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