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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新婚大喜(二)(1 / 1)

“不见了?”付铮反问道,“那便是没有对证了。星城纷乱,这样的局势下为了莫须有的流言而调用人力物力大费周章地查,有些不妥。”

“是啊,估计城主也是这样想的,他还把汪佐令叫去秘密谈过。这件事现在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只能暂时靠禁令封住大家的嘴。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因为流言,汪佐令在朝中不受待见,原本许多与他交好的同僚、星同们都刻意避开他,他也因此闷闷不乐的。”

赵水在一旁静静听着,想到方才殿中立在角落的汪岚,和他低头匆忙下朝的模样,不免为之在心内叹了口气。

流言向来如野火燎原,挡也挡不住,却烧得人心焦瘁、努力尽毁。

赵水想到自己曾有好几次都觉得不会再有云开见日的一天了,现在想来,还好都选择了坚持本心,才没有辜负任何人,包括自己。

“既如此,此事便到此为止吧。”赵水说道。

“嗯!我保证,这也是我最后跟人说了。”付靖泽承诺道,“诶,你们待会儿准备去哪儿?”

“我……”赵水看向付铮,她这一路估计也累坏了,说道,“咱们要不先各自回家,休息休息?”

“也行,你们累了。我也有点困。”付靖泽往前快走了两步,避开二人打了个呵欠。

付铮却放慢脚步,转头看向赵水,问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同我说?”

赵水一愣。

“什么?”

付铮定定地望着他,眼中情绪流转似有话说,却不开口。转眼间,竟生气了。

“靖泽哥,走,我们回家!”她瞅了赵水一眼,嘟起嘴也不管付靖泽跟不跟得上,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留下赵水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着付铮走远的身影,他收回目光,才察觉到苏承恒还立在他旁边,正淡淡地瞧着他。

他的眼神有点奇怪,赵水眸子一转,试探地问道:“你知道,她怎么生气了?”

苏承恒嘴唇微抿,竟冲着他叹了一声。

“少宰将来担任副城之位,协助城主统理中枢,有三权分立、互相监督之意。如今你派往军中,想必城主有意将星军也像中枢一样,形成一人总领、三门分军的行军架构。”他说道。

赵水点点头,这个他大致也想到了。

“所以呢?”

“所以,中枢之事你便就此远离了。中枢与中枢之间不可结党攀亲,但中枢与军将却——”

“中枢与军将却有先例!”赵水恍然道,接话的速度飞快,手指一时激动扣住了苏承恒的肩膀,捏得他吃痛。

苏承恒忍着痛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挨个掰开,说道:“星门先祖便有姻缘佳话,何况你和她的权职各有掣肘,朝野上下的忌惮会小……”

旁边的赵水早已听不进去,心中、脑中全被一团激越的兴奋挤满。没等他说完,便突然想到什么,飞似的朝宫城外冲了出去。

看着他欣喜若狂的背影,苏承恒闭了口,低眸浅浅笑了。

少宰府内,赵孜一家听说星军今日归朝,他们便都没有出府,留在家中等着赵水回来。

一阵十分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孜最先听到,站起身望向院外的照壁。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只见赵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从照壁一侧跑了出来,这架势让家中等待的三人一愣,心中有些担心紧张。

然后便听赵水咽下一口气,朗声坚定地说道:“爹、娘!我想娶付铮为妻!”

风轻花落,一抹落影微移。

院子里一时无声,赵孜和虞问巧看着他们的儿子,看着他脸上的笃定,顿时就明白这一次他们的儿子是下了决心、雷打不动了。他们的脑中迅速跳出了许多东西,有疑问、有要做的事,当然,还有鼻间一股强烈的酸意。

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妹妹赵风。

她两手擦了擦衣摆,往前走了两步后突然举臂高呼一把抱住他哥,兴奋地叫道:“哥!你刚说什么?你要娶铮姐姐!太棒了……恭喜你,不对,恭喜你们!”

赵水在妹妹的欢呼中露出笑颜,然后往院中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他父母面前,抬手相合,恭敬又正式地行礼道:“爹娘在上,孩儿赵水愿娶开阳门主之女付铮为妻,此心昭昭,恳请爹娘为孩儿主持此事!”

“你决定了?”

“是。”

“起来吧。”虞问巧扶起赵水,摸着他乱翘的额发,泪光闪闪道,“我的儿子长大了,要娶妻了。付门主家的女儿,好,很好。你放心,我和你爹一定将你们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不会委屈付娘子的。”

“谢谢娘,爹。”

婚姻大事,说大也大,决定下来,也不过一瞬的事。

第二日,赵水的父母便雇了马车,先往宫城去了。

赵水本以为成亲这等人生大事,必定繁琐不堪,光是筹备婚事就够人忙得脚不沾地。可眼看着家中人忙着张罗喜服、采买聘礼,星门长辈们张罗着宴请宾客、布置新房,自己这个正主反倒像个局外人似的,连个搭手的地方都找不着,整日清闲得发慌。付铮那边也是同样境况,两个闲人凑在一处,索性躲开那些热闹,要么寻个僻静茶坊对坐看看文书,要么就去军中校场切磋拳脚功夫。

起初这般逍遥日子倒也快活,可随着赫连二世子与开阳之女的婚事传遍都城,二人无论走到何处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茶坊里总有好事者探头探脑,军中操练时兵卒们交头接耳,连去街边买包蜜饯都能听见身后议论“瞧啊这就是那两位”。别说他们自己觉得尴尬,连家里人也都认为不妥,让他们按习俗礼制非必要不见面。这般情势下,二人同处一城,相见倒成了难事。唯有每日黎明时分的早朝,才能借着上下朝的间隙说上几句悄悄话。赵水虽是军中将领,无需日日上朝,但如今却几乎成了上早朝最勤勉的朝臣——天不亮就候在宫门外,只为在百官队列中与付铮擦肩而过时,看她熟悉的笑颜。

真奇怪,相识这么久,却愈发想和她呆在一处了。

“水,你留一下。”

赵水扭过头,视线跟在付铮的身影后,没有听见座上的赫连破叫他。

“水。”

声音这才入耳,赵水有一瞬的发愣思索这称呼的源头,还没转过头,一把戟勾横在他的眉目前。

卫连阴沉的眼睛盯着他,硬生生地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城主,您喊我?”赵水立即回头弯腰,问道。

赫连破莞尔,走下台阶道:“已经退朝了,不必拘谨。昨日令尊递来几个婚期的日子,说让我们选,我想带你去和父上一同商量下。”

婚期这种事选个吉日便好,怎么还得跟他商量?赵水心觉奇怪,但没多问,点头回应。

老城主的寝殿搬到了太微殿——赫连破和赵水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虽正值盛夏,但这里的草木茂密挺拔,遮挡住了炎热的日光,走在园路上,清风习习,格外阴凉宁静。赵水进殿时,正好碰见白附子提着药箱出来,身上带着寝殿内浓郁的一股药味儿。

寝殿之内,比外面的园子更加安静昏暗,甚至暗得有些压抑。

“父上,水儿来了。”赫连破带着赵水立在榻前,轻声道。

赵水看着眼前床榻上的纱幔,和纱幔那边卧床的人影,顿时愣在原地。

“嗯。”床榻上的声音沙哑无力,和印象中天差地别,“过来。”

“是。”赫连破走上前,发觉赵水站着没动,解释道,“父上吹不得风,所以做了纱幔,我们在幔外回话就行。”

“无妨。”纱幔那边伸出一只手,枯槁得像是树皮。随后幔帘被掀起,一张苍老的面孔在阴影中漏出,发黄的眸子转了转,看到赵水后才有了支点,定了住。

赵水却立即躲开了目光——外面只传老城主退位养病,却没想到他竟病得如此重,赵水一时难以接受,低垂着眼眸。

老城主却以为他还未接受自己,刚亮起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怎么会这样……”赵水低语道。

赫连破眉头微紧,坐到榻旁给老城主的药用额贴调整了下方向,说道:“父上他自生病后就一直没有好,但是星城不稳,若传出去恐生更多事端,所以只有医官和几位门主知道。父上听闻你回来了,想看看你。水,靠近些吧。”

赵水听话走近,半跪在榻旁。

“吾都,听说了……辛苦了。”老城主口中挤出几个字道。

“不辛苦。”赵水摇头回道,寝殿中的寂静压得他声音夹紧了些,“都是为臣为弟应该做的。”

老城主无力地点点头。又撇过脸去,一动不动,不知道望着墙壁在想什么。

赫连破见状,移身榻尾的一处角落,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匣子,木雕精致,周边镶嵌了一圈珍珠。他递给赵水道:“你成亲之事,我与父上说了。这个是他的贺礼。这次叫你过来,一来是探望父上,二来——”

他的话哽在喉中。

“咳咳。”老城主咳嗽起来。赵水见榻边有汤匙,连忙拿起来,在赫连破的帮扶下给老城主润了润干瘪的嘴唇。

咽下一口水似乎对老城主而言是件极困难的事,他一点一点地动着腮帮子、喉咙,半晌才将水吞下去,然后气若游丝地对赫连破说道:“既定之事,兀自叨扰。”

“是。”赫连破应下父上的教导,再次看向赵水。

“二来。”他说道,“经过星医诊断,父上时日无多,恐怕……只能撑一两个月了。大丧之后需守孝三年,我想在此之前将你们的婚事办完,也好让父上有生之年,至少能看见他的一个孩儿成家立业。赵水,你觉得呢?”

一、一两个月……

赵水耳中恍如雷声滚过。

“我……”他有些无措,双膝“扑通”一声跪在榻前道,“是我不孝。父上病重,我却不知亦未在榻前侍奉过,我……”

“你之后若想来,便常来陪伴父上吧。”赫连破说道,然后转向老城主,“最近的吉日是八月初八,二十日之后,地点定在宫内的朗苑,父上觉得如何?”

老城主眼皮垂下,算是应允。

“水,你觉得呢?”

“尽听兄长与父上安排。”赵水低头道。

老城主的眼皮逐渐沉重,赫连破扶着他轻轻躺下,对赵水道:“父上累了,先让他歇着吧。水,我带去你看父上的赠礼,随我来。”

赵水手持木匣,跟在赫连破的身后往寝殿的侧门走去,离开前,他再次回眸望向那纱幔中的人,忽而觉得,此生和这位父亲的父子缘,实在太浅了些。

木箱中是一把钥匙,一把在昭星阶及以上的人使用下才可打开寝殿后门的钥匙。

赵水跟随赫连破踏入暗门,眼前骤然开阔。

幽暗的密室中,地面以青石铺就,中央赫然镌刻着一幅巨大的北斗七星图案。每一颗星辰的位置都凹陷下去,形成精巧的凹槽。此刻,已有四颗云石镶嵌其中,在微弱的光线下流转着朦胧的光晕,仿佛沉睡的星子。赫连破的靴底碾过石面上细碎的尘埃,他驻足在图腾前,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凝重。

“这些云石……”赵水蹲下身,指尖悬在离最近的天枢星云石三寸之处,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温热。石芯里交织的金褐色纹路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亮,又转瞬归于沉寂。

“一枚在白附子身上,还有一枚我交给了卫连。现在还剩下一颗阳云石,无论怎样利用其他云石召唤,都毫无反应,仿佛它不存在于世间。”赫连破的衣袖扫过开阳星空置的凹槽,说道,“如若说星城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住它,我想到了一处。但那个地方涉及星城根本,只有城主才能知晓,而且也无法查证。父上和我一直在研究这些云石,它们除了有些特别的功能外,还没发现有传说中有那样避天护地的力量。”

沉默在石室里蔓延,唯有云石偶尔发出琴弦般的嗡鸣。

赫连破突然转身,向赵水道:“所以,比起这些死物,父上与我更信眼前的人。水,父上以云石相托,将星城四方的安宁系于你身上,这便是父上赠予你的新婚之礼。”

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在赵水心口烫出深深的印记。

“我……”他喉头发紧,默默握紧了拳头。

石室里的七星图腾,再次泛起了微弱的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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