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桀与张睿渊战作一团。青蚨剑与青铜匕首相击,火花四溅。灼棠趁机奔向师兄,却在碰到铁链的刹那被一股巨力震开——那铁链上竟刻着克制金纹的符咒!
“没用的。“张睿渊边战边笑,“只有完成血祭,你们体内的蛊毒才能解。“他突然甩出个瓷瓶砸在祭坛上,腥臭液体四溅,“而祭品,必须是两个活着的皇族血脉!“
灼棠突然明白了一切。她和苍桀体内的不是普通蛊毒,而是前朝秘术“同心蛊“。中蛊者命运相连,正是张睿渊处心积虑要他们来此的原因——他需要两个活祭品重启血阵!
“棠棠,闪开!“
苍桀的喊声与破空声同时袭来。灼棠本能地侧身,张睿渊的青铜匕首擦着她脖颈飞过,深深扎进祭坛。整个地宫突然剧烈震动,祭坛中央裂开一道缝隙,有血色雾气升腾而起。
“晚了!“张睿渊狂笑,“血阵已启,你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昭雪不知何时挣脱了铁链,一柄短剑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更令人震惊的是,昭雪脸上的皮肉开始剥落,露出另一张面孔——与祭坛上浮雕的主祭一模一样!
“十年布局,终在今朝。“昭雪的声音变得苍老沙哑,“殿下,该归位了。“
祭坛上的裂缝越来越大,血色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蠕动的黑影。灼棠臂上金纹疯狂闪烁,与苍桀心口的金纹产生强烈共鸣。剧痛中她看见昭雪——或者说国师正拖着师兄往祭坛走去。
“当年老朽用太子殿下做阵眼,可惜功亏一篑。“国师的声音带着癫狂,“今日有三位皇族血脉,定能重启血阵!“
苍桀突然掷出青蚨剑。剑锋贯穿国师肩膀,却未能阻止他将师兄推入裂缝。凄厉的惨叫声中,师兄的身体被黑影缠绕,瞬间化为白骨。
“苍桀!“灼棠第一次直呼其名,“祭坛启动需要活祭品,但我们体内的同心蛊...“
她的话点醒了苍桀。同心蛊的特性是命运相连,若一人死,另一人必不能独活。国师想用他们血祭,却忘了这层制约!
“爱妃,信我么?“苍桀突然抓住她的手,金纹相接处迸发出刺目强光。
灼棠望进他眼底。这一刻她忽然看清了——悬崖下接应的少年眼中也有这样的光,十年前他偷偷放走了她和师兄,如今...
“信。“
苍桀拉着她冲向祭坛。国师以为他们要逃,急忙催动血雾阻拦。谁知两人在祭坛边缘突然转向,一同跳入了裂缝!
“不!“国师的惨叫响彻地宫,“你们怎么敢——“
下坠的过程中,灼棠感觉苍桀紧紧搂住了她。黑暗中有无数冰冷的手在撕扯他们的身体,但金纹相连处散发着温暖的光。当两人坠到最深处时,灼棠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一株巨大的血色珊瑚生长在祭坛底部,珊瑚枝桠上挂满了琥珀,每个琥珀中都封存着一个金纹婴儿。而在最中央的位置,两具相拥的尸骨心口处,正栖息着两只金色的蛊虫。
“这才是真正的同心蛊。“苍桀声音沙哑,“前朝皇室用血脉喂养它们,以求长生。“
灼棠突然明白了国师的真正目的。他想要的不只是重启血阵,而是获得这对蛊王!正欲提醒苍桀,上方突然传来国师的狞笑:
“多谢二位替老朽取来蛊王!“
一道青铜锁链如毒蛇般窜下,直取珊瑚中心的蛊虫。苍桀拔剑欲挡,却见灼棠突然扑向蛊虫,任由锁链贯穿肩膀!
“宿主不要!“小系统尖叫,“你会激活蛊王认主!“
已经晚了。灼棠的血滴在蛊虫上的刹那,两只金色蛊虫同时振翅飞起,一只没入她心口,另一只则飞向苍桀。国师的锁链在碰到金光的瞬间化为齑粉,整个地宫开始崩塌。
“不可能!“国师在坠落中嘶吼,“同心蛊怎么会...“
他的声音被巨石砸断。苍桀护着灼棠在乱石间穿梭,向一处闪着微光的通道跑去。奔跑中灼棠心口的蛊虫开始与她融合,无数记忆涌入脑海——
原来当年先帝派兵剿灭合欢宗,为的是寻找前朝遗留的皇室血脉。而她和师兄都是前朝皇室后裔,被合欢宗暗中抚养长大。苍桀作为皇子奉命追查,却在悬崖下放走了他们...
“左边!“苍桀突然拽着她转向。一块巨石砸在方才的位置,通道被彻底堵死。前方出现一道光亮,隐约能听见流水声。
当两人跌跌撞撞冲出通道时,正置身于皇陵后山的瀑布边。晨光熹微,照在彼此狼狈不堪的脸上。灼棠忽然发现,苍桀眼中的血色褪去了,露出原本的深褐色。
“同心蛊解了?“她试探地问。
苍桀摇头,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两只蛊虫通过金纹传递着相同的跳动频率,再不分彼此。
“是成了。“他轻吻她染血的手指,“从此生死同命,再难分离。“
灼棠望向崩塌的皇陵方向。昭雪、张睿渊、国师...所有阴谋都埋葬在了那里。而她与苍桀之间,那些算计与试探,此刻竟显得如此可笑。
“陛下接下来...“
“叫我的名字。“苍桀打断她,“就像在地宫里那样。“
灼棠张了张嘴,突然发现小系统没了声响。她内视意识海,只见金色蛊虫正蜷缩在那里,而系统的数据流被包裹成了一个光茧。
“它需要时间适应蛊王的力量。“苍桀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我们...也需要时间适应彼此。“
远处传来禁军的呼喊声。苍桀起身将灼棠打横抱起,在她耳边低语:“爱妃可还记得,朕说过要锁你在龙床上日日审问?“
灼棠苍白的脸突然泛起血色。她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捏住了最后一根银针——这根针上淬的不是毒,而是合欢宗特制的“长相思“。
“陛下确定...是您审问我?“
瀑布的水雾中,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只有臂上与心口的金纹,在朝阳下闪烁着永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