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步(1 / 1)

B市景色和A市大不相同,上次咖啡厅见面后,我就陪着家人在B市旅游。江屿继续去忙了他的工作。

过年那天,收到了江屿的消息

江屿:“出来放烟花?一起过年。”

林晚:“算了吧。”

不知道是那次见面还是什么原因,从到A市,江屿和我的联系越来越多,每次打电话,我们会畅想未来

林晚:「哎,江屿,等你以后发达了,成了大老板,记得罩我啊!到时候我肯定收拾包袱,麻溜儿地滚去你的地盘蹭吃蹭喝!」

几乎是同时,他的回复也跳了出来。

江屿:「行啊。混好了,你就过来。」

屏幕的光映亮我的脸,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一种隐秘的、带着甜味的期待在胸腔里悄然滋生。仿佛那遥远的未来,真的有一条光明的坦途,终点就在他站立的地方。

大学四年,时光被拉成了一条色彩驳杂的丝带。南方的潮湿闷热,北方的干燥凛冽,隔着屏幕,也隔着各自全新的生活。QQ空间的动态,渐渐被新的面孔占据。他晒过一张合照,背景是皑皑白雪的滑雪场,他穿着亮眼的滑雪服,旁边站着一个笑容灿烂、扎着高马尾的北方姑娘,两人挨得很近。我点了个赞,手指有些僵硬。后来,我也上传了一张照片,是在学校附近的海滩,夕阳西下,我挽着一个高大男生的手臂,对着镜头笑得很甜。照片下面很快有他的评论:「挺配。」只有两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漾开一圈微澜,随即又归于沉寂。

我们依旧保持着一种奇特的同步。有时,他刚在凌晨发一条意味不明的状态:「雨声太大。」没过两天,我的空间里也会出现:「失眠夜,循环一首老歌。」又或者,我的签名刚换成:「一个人的火锅,也还行。」隔天就能看到他的更新:「食堂的麻辣烫,寡淡。」

恋爱也如此。当他的头像再次亮起,签名换成了简单的「。」,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的疲惫感时,没过多久,我和那个阳光沙滩的男友,也在一次不咸不淡的争吵后,选择了和平分手。分手那天晚上,手机在枕头边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江屿」。凌晨两点。

我盯着那个名字,心跳骤然失序。犹豫了几秒,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说话,只有嘈杂的背景音,像是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的KTV包厢的嘶吼和音乐鼓点。过了好一会儿,他低沉沙哑、带着浓重醉意的声音才传过来,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声:“……喂?

“嗯。”我应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窗外是城市深夜稀疏的灯火。

他那边又沉默下来,背景的喧嚣成了唯一的注脚。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大概是一个人躲在喧闹包厢外的走廊或者消防通道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握着手机,眼神失焦地望着虚空。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电话已经断了,他才又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被酒精泡发的、沉重的迷茫:“……林晚?”

“是我。”我轻轻回答。

“……今天,”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组织被酒精麻痹的语言,“……好像,下雪了?”

“我这边没有。”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很晚了。”

“哦。”他又不说话了。背景里传来几声模糊的、其他人的叫嚷,似乎在喊他回去。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对着话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我的耳膜:“……有点冷。”

“进去吧,外面冷。”我握紧了手机,指关节微微发白。

“……嗯。”他应了一声,然后,电话被挂断了。忙音嘟嘟地响起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握着手机,屏幕的光暗了下去,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刚才他最后那句含混的“有点冷”,还带着微弱的电流音,在耳边反复回响。一种巨大的、空洞的疲惫感席卷而来。我们像两个在各自孤岛上点燃烽火的人,看见了对方的信号,知道对方也在,却隔着无法跨越的冰冷海域,只能任由那点微光在黑暗里闪烁,然后寂灭。那通深夜的醉酒电话,成了我们之间一种隐秘的、心照不宣的仪式,一场在各自失恋废墟上举行的、沉默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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