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呜咽,吹得王家破旧的窗棂‘咯吱’作响。
王翠花倚在床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电棍,今日把王家人揍狠了,她可不信依照王家人的尿性会就此善罢甘休。
‘咚咚咚’
敲门声轻响,王彩萍矫揉造作的嗓音从门外传来:“翠花,睡了吗?”
王翠花眉梢一挑,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来的还挺快:“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彩萍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
月光透过窗纸,映得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眶却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她身上还穿着白日里那件蓝裙,只是裙摆沾了泥,袖口也被扯破了,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翠花……”她声音发颤,将碗递到王翠花面前,“今日多谢你救我,我……我是来道歉的。”
王翠花没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王彩萍咬了咬唇,眼泪‘啪嗒’掉进碗里,荡起一圈涟漪:“从前是我不对,可今日若不是你,我怕是已经被钱管家……”
她哽咽了一下,说的情真意切,“家里被打砸一通也没了别的身份好东西,这碗水,就当是小姑的心意。喝了它,咱们姑侄之间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成吗?”
【叮!检测到碗中掺有蒙汗药,服用后可致昏迷不醒,药效2个时辰!】
王翠花眼底寒光一闪,看着王彩萍却笑的很温柔:“小姑说得对,恩怨是该一笔勾销。“
她猛地伸手,一把捏住王彩萍的下巴,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将那碗水硬灌了进去!
“既然要恩怨勾销,那我,更想看你喝!”
‘咕咚~咕咚’
王彩萍拼命挣扎,指甲在王翠花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可还是被迫咽下了大半。
她踉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油灯,‘哗啦’一声,灯油泼了一地,火苗‘腾’地窜起,又很快熄灭,只剩下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你……你……”王彩萍瘫软在地,眼神渐渐涣散,最终头一歪,昏死过去。
王翠花冷笑一声,拽着她的脚踝,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到院子中央扔下。
夜风卷着枯叶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又很快归于寂静。
“王家的人听着!”王翠花一脚踩在王彩萍背上,电棍直指堂屋,“敢算计我?今晚一个都别想跑……”
话音未落,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突然从院外传来,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火把的光亮骤然刺破黑暗,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钱管家头上缠着纱布,一脸狰狞地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十几个手持水火棍的衙役。
他们的靴底碾过破碎的门板,发出‘咔嚓’的脆响,地上那扇早就坏了的院门,此刻被彻底踩成了碎片。
里正带着几十个村民跟在后面,杂乱的脚步声混着火把‘噼啪’的燃烧声,将王家围得水泄不通。
“王翠花!你殴打钱府管家,罪证确凿!”为首的衙役厉声喝道,“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王翠花眯起眼,目光扫过人群,里正缩着脖子不敢与她对视,村民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寡不敌众,如今她势单力薄,也只能搏一搏了。
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各位叔伯婶子,今日钱府能无缘无故掳走我王家女,明日就能掳走你们周家女、赵家女!难道你们真要坐以待毙?“
人群一阵骚动,可很快又平息下来。
“我们可没招惹钱府!”一个汉子梗着脖子道。
“就是!”另一个妇人撇嘴,“是你们自己卖女求荣,现在出事了,倒想拉我们垫背?”
“当我们傻啊?”人群里有人嗤笑。
王翠花‘啧’了一声,还真是不好忽悠啊。
钱管家得意地一挥手:“拿下!”
衙役们一拥而上,王翠花正要反抗,却见老太太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扑通’跪在地上:“官爷明鉴啊!都是这孽障惹的祸,跟我们没关系啊!”
王家的三个儿媳,葛云、周箬、赵小兰拉着半大的孩子跪在一旁,哭天抢地:“我们早就想把她送官了!”
王富贵跟在王老头身后出来,指着王翠花大骂:“就是这个贱人打的钱管家!快把她抓走!”
王翠花看着这一家子丑态,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她耸耸肩,悄悄趁黑把电棍收入系统空间。
“行,我跟你们走。”
她可以揍王家人,也可以打钱家的人,但衙役她不敢也不能。
这个时代,皇权大于一切。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她捆了个结实。
王翠花被捆的不能动弹,却仍挺直腰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仿佛她只是个过客,看着这一场闹剧的过客。
王家人起初还暗自庆幸——这祸害总算被带走了!
可下一秒,衙役的锁链‘哗啦’一声,直接套上了王老头的脖子。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王老头慌了,枯瘦的手死死扒着铁链,指节泛白,“我们可是良民啊!”
“良民?”为首的衙役嗤笑一声,“县丞说了,你们王家寻滋挑事,殴打他人,罔顾王法,全部带走!”
赵小兰扑通‘跪地’,膝盖砸在碎瓷片上,血瞬间渗了出来:“官爷明鉴啊!都是这贱种做的,跟我们没关系!她就是王老三捡来的祸害,专门祸害我们一大家子!”
衙役一脚踹开她:“闭嘴!再嚷嚷多加一条咆哮公堂!“
王富贵转头就想跑,却被两个衙役架住,一顿拳头下去,疼得他龇牙咧嘴直抽气:“我、我有伤在身,我是伤患!”
“伤患?”衙役狞笑,“正好,牢里有的是地方让你养伤!”
钱管家从地上捞起昏迷不醒的王彩萍,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眉眼如画,略带苍白的小脸,粗糙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了两下,咧嘴一笑:“这小模样,老爷肯定喜欢。”
老太太见状,疯了似的扑上去:“放开我闺女!”
钱管家侧身一让,老太太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老东西,再闹,信不信我现在就扒了她的衣裳?”
老太太浑身一颤,瘫在地上,再不敢动弹。
王有才和周云两口子缩在角落,两个儿子王林、王野早就吓哭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衙役不耐烦地拽起他们:“走!一家子整整齐齐,牢里好团圆!”
王翠花冷眼旁观,觉得可笑可心里终是染了几分凄凉。
这一家子算计来算计去,却最终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啧,报应来得真快。
钱管家抱着王彩萍上了马车,临走前还回头冲王翠花阴森一笑:“小贱人,咱们钱府见。”
火把的光亮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