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秋风卷着枯叶簌簌作响,干裂的田埂上,几株倔强的野菊耷拉着脑袋,花瓣边缘已泛出枯黄。
远处的山峦被夕阳染成暗红色,像一块烧透的铁,渐渐冷却成青灰。
王家的烟囱难得冒出一缕青烟,却被风撕得七零八落,消散在灰蒙蒙的天色里。
王翠花给王家一人喂了一口灵泉水收获一波功德后,选了全家最好的房间,王彩萍的闺房毫不客气的躺下。
她单方面宣布,以后这是他的房间,王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有异议,就连被霸占房间的王彩萍这一次也识趣的闭了嘴。
王翠花关上门,听着王家人开始收拾屋子的声音,数完从钱管家一行人身上搜刮来的八两银子,满意的从系统里兑换出几个大肉包,一边吃一边点开刚升级的初级交易栏。
初级交易栏交易的东西有限,可以卖给商城的只有常见的各种野菜,药草。
眼见马上就要入冬,野菜药草类的就算每天去挖,这个季节也挖不了几天,更挖不了多少。
想像那些穿越文里靠挖野菜之类的发财致富肯定是不可能的。
至于让所有女主赚第一桶金的人参这里就更不可能了。
根据王翠花的记忆,这附近的山上,每天除了村民关顾还有猎户,别说人参了,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但凡有根野菜,都会有人争抢。
王翠花打开兑换栏,里面也只有一些小工具,针线,剪刀,铁锅,小农具之类的。
看来想买高级的东西还得攒功德值啊。
点开一看中级居然要一万功德值。
系统,你怎么不去抢。
咦,这是什么?
王翠花点开最高权限那一栏灰色的图标,前面有个东西吸引住了她。
系统:还魂丹,服下后,宿主可脱离这里,回到宿主原本的世界。
王翠花从床上跳起,“我靠,有这好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我说了你就能好好攒功德值了?
王翠花一拍胸口:“那当然。赶紧发布任务。”
系统:暂无,请宿主持续推进进度才能触发任务。
……
夜色沉沉,王家堂屋里点着一盏油灯,火苗被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暗,映得围坐的几人脸色阴晴不定。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针线,缝补着今日挨打时扯烂的衣服,指节捏得发白。
她眯着浑浊的老眼,压低声音道:“翠花那小贱人,从前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如今竟敢把咱们和钱管家打成这样。”
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叮当’乱响,“这哪还是人?分明是中了邪!”
王老三缩在角落,搓着手不敢吭声。赵小兰抱着小儿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甲缝里还沾着白天收拾碎碗时划破的血痂。
“请高僧!”老太太斩钉截铁,“做场法事,把那附身的恶鬼赶出去!”
王老头一听这得花多少银子,顿时肉疼得胡子直抖。本来就没什么家底,还要供着大孙子王锦年在城里念书,家里吃的一日比一日稀。
烦躁的抖抖烟灰:“请什么高僧?黑狗血泼一泼就成!”
他掰着手指算账,“高僧起码要五两银子的香火钱,黑狗血去村口张屠户家讨一碗,顶多给两个铜板!”
大儿媳葛云当即反对:“爹,您可省省吧。那丫头连钱管家都敢打,一碗狗血顶屁用?”
她袖口还沾着给王富贵包扎时的血渍,此刻狠狠抹了把脸:“要我说,直接……”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屋里霎时一静。
王彩萍原本靠在窗边发呆,闻言猛地抬头。
月光透过窗纸,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衬得她嘴角那抹笑格外瘆人:“大嫂说得对。”
她慢悠悠摩挲着腕上被钱管家掐出的淤青,“不过嘛,得让外人动手。”
王有才‘噌’的站起来,带翻了屁股下只剩三条腿的板凳,暴起的青筋在油灯下像蚯蚓般蠕动:“放屁!杀人要偿命的!”
他嗓门太大,吓得房梁上的老鼠‘吱溜’窜过,撞得房顶上的稻草簌簌落灰。
“你嚷什么!”老太太抓起茶碗就砸,褐色的茶汤泼在王有才衣襟上,腾起一股霉涩的潮气,“那贱种今日都敢打钱管家,明日就敢把咱们全宰了!”
一直沉默的王富贵阴恻恻开口:“后山崖底下不是有狼窝吗?”
他抚摸着被王翠花敲断又治好的腿,那股痛入心扉的感觉让他恨毒了王翠花,说话时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捆了扔下去,连骨头都找不着。”
老太太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压低声音:“钱管家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钱府绝不会善罢甘休!要是报复起来,咱们全家都得遭殃!”
“得想个法子!”王老头咬着烟杆,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紧皱的眉头,“钱府要是真来报复,咱们可扛不住。”
王彩萍坐在窗边,月光透过窗纸,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她轻轻摩挲着腕上被钱管家掐出的淤青,忽然开口:“不如……把王翠花送去钱府赔罪。”
不是她记吃不记打,上一世她被王翠花折磨致死,刚重生回来还没怎么报复就先被王翠花一顿收拾。
今日更是差点被王翠花坑进钱府,这已经不是一口恶气可以形容的,她与王翠花之间,早已经注定不死不休。
屋里霎时一静。
“送、送她去?”周箬结结巴巴地问,“可她现在这么厉害,咱们怎么抓得住她?”
王彩萍冷笑一声:“二嫂,明着不行,还不能来暗的?”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她再厉害,也是个人,总得吃饭喝水吧?”
葛云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道:“你是说……下药?”
王彩萍点点头:“弄晕了,连夜捆了送去钱府。钱管家今日被她打成那样,钱员外必定恨她入骨。咱们把人送过去,既能平息钱府的怒火,又能除掉这个祸害。”
王老三缩在角落里,眼里浮现王翠花那张失望的小脸,想到她今日把一家子打了,连他爹娘都没放过,却唯独放过了他和赵小兰。
哪怕赵小兰才是家里欺负她最狠的那个,可见她心里还是惦记着他们夫妻二人的养育之恩的。
既然没了那二十两银子,他也不想一错再错,“不行!这要是传出去,村里人怎么看咱们?卖自家闺女求平安?”
老太太抓起放针线的簸箩朝王老三砸了过去:“你懂个屁!钱府要是真来报复,咱们全家都得死!”
王富贵再次地开口:“老三这话倒是提醒我们了,这事不能声张,趁夜里没人,捆了直接送过去,神不知鬼不觉。”
王老三搓着手,犹豫道:“可、可翠花毕竟也是咱们养大的……“
赵小兰尖声道:“养大的?她今日差点打死咱们全家!你还替她说话?!”
王老三顶着全家人的目光,怯懦的开口:“那她不是也没打咱俩嘛。”
王彩萍实在看不上三哥那副硬又硬不起来,软又软不下去的性子,轻声道:“爹,您要是心软,明日钱府的人来了,咱们可就没活路了。”
王老头狠狠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鼻孔里喷出,混着屋内沉闷的空气。
半晌,他重重地磕了磕烟锅:“就这么办!老三,你去弄点蒙汗药来。”
王老三还想说什么,老太太一个眼刀甩过去,他立刻缩了脖子,不敢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