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沅赤红了眼,“许芙就在西海湾,你要泄火就去找她!”
“我是你丈夫,满足我就是你作为妻子该尽的责任!”
他神情凛然又字字铿锵,姜时沅气愤到想扇人。
刚抬起手,男人犹如瞄准猎物的野兽,猛地将她扑倒在床上。
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下颌,“不就是怪我没及时回来安抚你么,我今晚全都给你。”
腔调凉薄傲慢,还带着几分狎玩。
姜时沅用尽力气挣脱,偏偏男女间的体力差距令这杯水车薪的反抗犹如笑话。
就在被迫进入主题之际——
安安委屈的哭声伴随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妈妈你睡了吗?”
凌景曜动作一滞,染满欲念的瞳眸闪过不耐。
这就是他不想再要孩子的另一原因:总会打扰到夫妻生活,说实话很扫兴。
况且也正因这意外,才让他被这段不情愿的婚姻束缚。
如果没有安安,那……
姜时沅推开他,穿整齐衣服冲去开门。
安安哭红了眼:“妈妈,我又梦见那个大坏蛋。”
“不怕,妈妈今晚过去陪你睡。”姜时沅柔声安抚。
看着妻子白皙光滑的脚踝,又对上女儿通红湿润的眼睛,凌景曜薄唇紧抿。
又去浴室洗了一遍澡,出来时眼底清明了不少。
可他还是觉得烦闷。
他是有妻子的人,还要委屈自己,这跟守寡有什么区别。
她不就这点用么。
拿起手机发去短信。
往常不管多晚多累,只要发去信息,姜时沅必定会过来伺候他。
可今晚没有。
真是翅膀硬了,看来明早得再制定点家规。
—
气温骤降,雪花飘落一夜,清晨大地一片雪白。
昨晚姜时沅没来暖床,更没有及时更换应季的被子,凌景曜携着一身怒火起来。
走出主卧正想质问,楼下传来女儿稚气的困惑声:“妈妈,爸爸几时下来吃早餐?”
凌景曜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
那个视财如命的女人,就算拿扫把赶也赶不走。
离婚?开什么玩笑。
他矜贵迈步走来,姜时沅抬眸对望。
狭长的深色眼睛、高挺鼻梁、漂亮薄唇、肩宽腰窄的身型被黑色高定西装包裹,气质矜贵非凡。
他长相俊美、家世显赫、能力又强、还舍命救过自己,姜时沅实在无法不沦陷。
可如今,内心平静得像一滩死水。
一个不爱妻女,满心满眼只有初恋的男人,再帅再有钱又有何用。
天亮就想走的,可安安说想跟爸爸吃完最后一顿饭,她才早早起来操持。
长期被冷落的不仅有她,安安同样如此,但安安还是努力想要得到父爱。
凌景曜缺席生日会,最难过的明明是她,她却反过来安慰姜时沅:“妈妈,爸爸只是太忙才没来,我不难过。”
凌景曜从不陪她去游乐园,可她每次都将照片发去,并撒娇留言:“等你忙完就陪我和妈妈来哦。”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安安不再期待虚无缥缈的父爱。
昨晚睡觉,她缩在姜时沅怀里,“妈妈,我不介意被人说没爸爸,反正有他没他都一样。”
姜时沅眼尾一片湿红。
她总担心离婚会让孩子延续她童年时的不幸,却忘了一个没有亲情的家,对孩子来说犹如深渊。
餐桌上氛围低沉,三人一个多月没有同台吃饭,彼此都有些不自在。
不知是愧疚还是心血来潮,凌景曜夹了一块蟹肉到安安碗里。
这是记事以来爸爸第一次给她夹菜,倘若是过去,安安会高兴到飞起,可她的眼神却暗了下来。
姜时沅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将蟹肉夹走,换了一块西兰花。
凌景曜墨眉微蹙,“你什么意思?”
不等她解释,安安先开口:“爸爸,你就这么想我进医院?”
凌景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安安对螃蟹严重过敏。”姜时沅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安安望向他,用奶声奶气的腔调说着最扎心的话。
“许阿姨喜欢吃蟹,爸爸就以为我也喜欢吃蟹。可爸爸你忘了,我不是她生的,我是妈妈生的!”
凌景曜被呛得想发火,可一瞧见女儿稚嫩的小脸,硬生生把火压下。
他不至于跟一个孩子计较。
转而望向姜时沅:“既然知道安安过敏,为什么还要端上来?”
问题一出,姜时沅顷刻就读懂,对方以为她是故意的。
做夫妻做到这个份上,可悲的令她想笑。
安安抢着回答:“因为你喜欢,妈妈才做的!你没发现桌上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吗!”
凌景曜愣住。
仔细一看,确实…
安安又说:“妈妈记得你所有喜欢的食物,那你呢,你记得吗?”
凌景曜眼神闪躲,没说话。
一直以来他都不屑了解这位妻子,别说她喜欢吃什么,就连结婚纪念日,他也不记得。
今年纪念日送的那对翡翠耳环,还是奶奶反复打电话唠叨,他才勉为其难送的。
虽然迟到两周,但她收到时还是很高兴的,那晚也表现得令他特别满意。
这个女人向来很好打发。
说起来她今天怎么没戴耳环,平时不是喜欢到舍不得摘下么?
看来是想暗示他买新的,凌景曜心里笃定,更多的是瞧不起。
当初怎么就被这个下作的女人算计。
安安突然摔碗筷,扯开嗓子嘶喊:
“你果然不知道!你不疼老婆女儿还出轨,你不是好男人,不是好爸爸!”
“在你心里一条死掉的狗都比我重要,外婆住院你也不慰问,你是超级大坏蛋!”
凌景曜瞠目,额头青筋暴起。
姜时沅知道安安心里憋了不少气,但她不想让父女兵戎相见,连忙道:
“不准这样没大没小,乖,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
安安撅着嘴,黑漆漆的眼里写满不服气。
足足过去两分钟,才极不情愿的说:“对不起。”
旋即,递了颗草莓给姜时沅,软软道:“妈妈,臭爸爸不疼你,我疼你!”
“谢谢宝贝。”姜时沅欣然浅笑。
这母慈女孝的一幕,令凌景曜胸腔蓄满怒火。
她在这装什么贤妻良母,她敢让孩子知道她那些肮脏又歹毒的过往么?
起身,拽着姜时沅手腕往庭院走去。
阳光透出稀疏的树枝,洒落在雪地里泛出耀眼的光芒。
男人嗓音发狠:“平时就这么教育孩子?”
姜时沅直视他:“她住院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她能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