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笼中雀(1 / 1)

顾长渊感受着体内那股充沛到几乎要溢出来的生命力,眼中的杀意,缓缓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杀意更可怕千百倍的、志在必得的占有欲。

原来,那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身上还藏着这样的惊天至宝。

杀她?

太便宜她了。

他要找到她,抓住她,将她像金丝雀一样锁起来。他要将她身上所有的秘密,连同这份能起死回生的力量,全部……据为己有。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剑锋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翻涌着外人无法窥探的、贪婪的暗潮。

“王爷。”暗卫首领的身影再次如鬼魅般出现,他单膝跪地,等待着新的指令。他能感觉到,主人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但那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令人窒息。

“之前的命令,改一下。”顾长渊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继续封城,继续搜。但凡发现身受重伤、濒临死亡之人,不必再上报,就地格杀,尸体就地掩埋。”

暗卫首领心中一凛,却没有半分迟疑:“是。”

他正要退下,顾长渊却又叫住了他。

“还有。”顾长渊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丈量着猎物的生死,“再派一队人,本王最精锐的影卫。他们的任务,不是找快死的人。”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恰恰相反,他们要找的,是一个本该死了,却又奇迹般活过来的人。一个……可能在短短一两天内,从致命伤势中恢复如初的人。”

暗卫首领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命令,与前一个命令,简直是南辕北辙,充满了诡异的矛盾。

但他不敢问。他只是将头埋得更低:“属下遵命。只是……王爷,找到此人后,该当如何?”

顾长渊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纷飞的大雪,声音轻得仿佛在自言自语:

“如何?”

“自然是……客客气气地,将这只金丝雀,请回本王的笼子里来。”

杂物房内。

苏晚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温暖的温泉里,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舒泰。

那颗入口即化的丹药,化作一股磅礴的暖流,在她体内疯狂流窜。背上那些腐烂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酥麻的、微痒的感觉,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手臂上那道被无形利刃划开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也已完全止血,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这不合常理的恢复速度,非但没有给她带来半分喜悦,反而让她如坠冰窟。

“丫头,你……你感觉怎么样?”魏公公看着眼前这堪称神迹的一幕,声音都在发抖。他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丹药。

苏晚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臂,眼中满是惊恐。

她能感觉到,那股暖流正在修复她的身体,但同时,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无形的连接,正在她和那个魔鬼之间,被彻底焊死。

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在遥远的、奢华的王府里,顾长渊正站在窗边,用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知道了。

他一定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他不会再想杀她了。

一个能提供源源不断生命力的“药人”,远比一具尸体,要有价值得多。

这个认知,让苏晚浑身发冷,比躺在乱葬岗的雪地里时,还要冷。

“公公,我们必须走。”苏晚挣扎着坐起来,这一次,背后的伤口虽然依旧疼痛,却已经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她抓住魏公公的手,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与坚定,“立刻!马上!他很快就会找来!”

魏公公看着她恢复血色的脸,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咱家这就去准备!城门虽然封了,但宫里运送泔水的密道,或许还能走!”

就在魏公公转身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杂物房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轰”的一声,一脚踹开!

风雪,夹杂着十几道冰冷肃杀的身影,瞬间灌满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指挥使。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在昏暗的房间里扫了一圈,最终,精准地落在了床上的苏晚身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寻常官兵的凶狠,反而带着一丝古怪的、审视货品般的精光。

“哟,还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一个跟班模样的锦衣卫,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地说道,“难怪指挥使大人您要亲自跑一趟。”

“闭嘴。”为首的指挥使冷冷地呵斥了一句,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苏晚。他缓缓上前一步,对着苏晚,皮笑肉不笑地一拱手,声音客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这位姑娘,我们家王爷有请。”

魏公公脸色煞白,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挡在了苏晚面前,声音尖利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指挥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轻蔑地笑了一声,缓缓抽出腰间的绣春刀,用刀尖,轻轻挑起魏公公的下巴。

“在这京城里,摄政王,就是王法。”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床上那个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倔强如狼的少女,又补充了一句,那声音,仿佛是特意说给苏晚听的:

“哦,对了,王爷还吩咐了。请这位姑娘回去的时候,务必客气些,千万……别伤着她。毕竟,这可是王爷他老人家,亲自看上的……一件宝贝。”

宝贝。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铁钉,狠狠地钉进了苏晚的心里。

她看着眼前那张充满恶意和嘲讽的脸,看着那柄闪着寒光的刀,身体里的血液,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她终究,还是没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不,比落入他手中更可怕。

她成了他的……一件东西。

就在锦衣卫即将上前抓住苏晚的瞬间,一道清越如玉石相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李指挥使,这么大的阵仗,是来请本座喝茶的吗?”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手持玉骨扇的年轻男子,正斜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疏离。他明明在笑,那双桃花眼里,却比门外的风雪,还要冷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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