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事后(1 / 1)

许佑宁是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酸痛中醒来的。

意识如同沉在深海的巨石,一点点艰难地浮起。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她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军帐顶棚。帐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散发出暖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回灌!

集市的热闹,马车里的意乱情迷,士兵促狭的调侃,薛衍那霸道地一抱……还有……还有这昏暗军帐里,几乎要将她灵魂都点燃的、狂风暴雨般的索取……

轰——!

许佑宁的脸颊瞬间如同被沸水浇过,烫得惊人!

“薛衍……你这个……”她又羞又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语,声音都带着一丝沙哑的无力。她猛地拉高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水润却盛满了羞愤的眼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帐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

薛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刚梳洗过,换了一身干净的玄色常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褪去了几分军帐中的冷硬,却更显得英挺逼人。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米香和肉香的粥,还有几样看着清爽的小菜。

他步履沉稳地走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床上那裹成一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茧”。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正瞪着他,里面水光潋滟,羞、恼、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混杂在一起,波光粼粼,看得薛衍心头一软,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醒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晨起的沙哑,听起来格外磁性。他端着托盘走到床边的矮几旁放下,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索取的猛兽不是他。

许佑宁见他这副气定神闲、甚至还带着点笑意的模样,再对比自己浑身酸痛、羞愤欲死的狼狈,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了上来!

“你……你……”她裹着毯子,努力想坐起来,奈何浑身酸软无力,挣扎了一下又跌回软垫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自己露在毯子外、还带着清晰红痕的锁骨,声音因为羞愤和虚弱而微微发颤,细如蚊蚋却带着十足的控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你简直是个禽兽!登徒子!蛮不讲理的……唔……”

她一时词穷,又气又急,脸颊红得快要滴血,那双瞪着他的眼睛里水汽更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薛衍被她这副又羞又恼、色厉内荏的小模样逗得心头发痒。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可爱极了。他走到床边,没有立刻坐下,只是微微俯身,深邃的眼眸带着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禽兽?登徒子?”他慢悠悠地重复着她的话,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阿宁,昨夜在车上,是谁先主动亲我的?嗯?”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最后一个“嗯”字带着点危险的鼻音,仿佛在提醒她那大胆的“挑衅”。

许佑宁被他堵得一噎,想起自己当时那孤注一掷的举动,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脸颊红得快要烧起来。她气呼呼地反驳,声音却更小了:“那……那也只是一下!谁让你……让你后来……那么……那么……”“那么”了半天,那些描述昨夜疯狂的词她实在羞于启齿,只能恨恨地瞪着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薛衍看着她窘迫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悦耳,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满足。他终于在她床边坐下,隔着厚厚的兽皮毯子,伸手想去碰碰她气鼓鼓的脸颊。

“别碰我!”许佑宁立刻像受惊的小兔子般裹紧毯子往后缩,只露出一双羞愤的眼睛。

薛衍的手停在半空,也不恼。他目光扫过她紧紧裹着的毯子,意有所指地笑道:“好,不碰。不过……阿宁,你把自己裹得这么紧,是怕我……还是怕自己看到什么?”

“你!”许佑宁被他这直白的调侃气得说不出话,羞愤之下,索性把整个脑袋也缩进了毯子里,彻底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茧”,只留下几缕不听话的青丝散落在外面。

薛衍看着床上那团蠕动的“茧”,眼底的笑意更深,几乎要溢出来。昨夜失控的索取确实有些过分,累坏了她,他心中并非没有懊悔和怜惜。但此刻看到她这般鲜活、羞恼、带着人间烟火气的模样,那份巨大的满足感和失而复得的庆幸感,彻底压过了其他。

他不再逗她,端起那碗温热的肉粥,用勺子轻轻搅动着,让香气更浓郁地散发出来。他隔着毯子,对着那团“茧”柔声道:“好了,不闹你了。起来吃点东西?你睡了一天了,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

毯子里的“茧”蠕动了一下,没出声。

薛衍耐心地哄着:“是我不好,昨夜……有些不知节制。”他难得地放软了语气,带着一丝诚恳的歉意,“累坏你了。这粥是让伙房特意熬的,加了肉糜和滋补的药材,给你补补身子,嗯?”

毯子里安静了片刻,然后,慢慢地,一只白皙纤细、还带着点点可疑红痕的手,怯生生地从毯子边缘伸了出来,飞快地抓住碗边,又迅速缩了回去。

薛衍看着那只从“茧”里飞快伸出又缩回去的手,以及毯子外那几缕随着她动作微微颤动的青丝,胸腔里那股笑意和满足感几乎要满溢出来。他不再逗弄她,将盛着温粥的碗稳稳放在床边矮几上,用勺子轻轻搅动,让浓郁的肉香和米香更加诱人地弥漫在帐内。

“好了,出来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又刻意放得柔和,“粥不烫了,再不吃就凉了。”

毯子里又蠕动了一下,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在食物的诱惑和身体确实饥肠辘辘的双重压力下,许佑宁还是慢吞吞地、像只谨慎探头的蜗牛,一点点把脑袋从毯子边缘拱了出来。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微红的额角,那双水润的眼睛带着残留的羞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小心翼翼地瞟了薛衍一眼,又迅速垂下,只盯着那碗香气四溢的粥。

薛衍心中一片柔软,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浓稠喷香的肉糜粥,轻轻吹了吹,确保温度适宜,才递到她嘴边。

“张嘴。”

许佑宁犹豫了一下,但食物的香气实在诱人,加上身体确实急需补充,她最终还是微微启唇,含住了那勺温热的粥。米粒软糯,肉糜鲜香,入口即化,温暖的感觉瞬间顺着食道滑下,熨帖了空乏的肠胃。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脸颊因为咀嚼而微微鼓起,像只偷食的松鼠,虽然还故意板着脸,但眼神里那点气恼已经消散了大半,只剩下被美食抚慰后的满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吃饱喝足,身体的疲惫和酸痛似乎又更清晰地涌了上来。许佑宁靠在软垫上,裹着毯子,感觉身上黏腻腻的,都是昨夜疯狂后留下的汗渍,还有那些暧昧痕迹带来的异样感。她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小声嘟囔,带着点撒娇和抱怨的意味:“……身上不舒服,黏糊糊的……想洗澡。”

薛衍闻言,目光在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扫过,眼神暗了暗。他自然知道昨夜有多激烈,她身上必然留下了不少痕迹和汗渍。

“好。”他答得干脆,没有丝毫犹豫,“你等着,我去安排。”

他起身,大步走出营帐。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了他沉声吩咐亲卫准备热水和浴桶的声音。

很快,几个亲兵低着头,目不斜视地将一个半人高的崭新浴桶抬了进来,放在了屏风后面。紧接着,一桶桶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水被提了进来,注入浴桶中。亲兵们动作麻利,全程垂着眼,放下东西就迅速退了出去,仿佛后面有狼在追。

帐内很快弥漫开湿润温暖的水汽。屏风后,浴桶里的水渐渐盈满,水面上还撒了些不知薛衍从哪里弄来的、散发着清雅香气的干燥花瓣。

薛衍走到床边,看着依旧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奇地望向屏风方向的许佑宁,低声道:“水备好了,去洗洗吧。我在外面守着。”他指了指屏风的方向,示意她可以过去。

许佑宁看着那氤氲的热气,眼中流露出渴望。她试探着想掀开毯子下床,可酸软的身体让她动作极其笨拙迟缓。刚挪动一下,就忍不住轻嘶了一声,眉头微蹙。

薛衍看在眼里,没再询问。他直接弯腰,再次将她连人带毯子稳稳地抱了起来。

“哎!”许佑宁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别乱动。”薛衍抱着她,大步绕过屏风,走到浴桶边,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厚实的毯子滑落在地,露出她只穿着单薄里衣、布满暧昧痕迹的身体。温暖的灯光下,那些印记愈发显得旖旎刺眼。

许佑宁的脸瞬间红透,双手下意识地环抱在胸前,不敢看他。

薛衍的目光在她身上凝滞了一瞬,喉结滚动,眼底的暗色翻涌。但他很快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压下那股躁动。他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水温刚好,快洗吧。我在屏风外,有事叫我。”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高大的身影在屏风上投下清晰的轮廓。

许佑宁看着屏风外那个一动不动的、如同守护神般的影子,听着屏风后传来的、他刻意放轻的呼吸声,紧绷的心弦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她褪下早已被汗水浸透的里衣,将自己疲惫酸软的身体,缓缓浸入温暖舒适的水中。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全身,瞬间驱散了疲惫和黏腻感,带来难以言喻的舒适。她舒服地喟叹一声,靠在浴桶边缘,闭上眼,任由热水抚慰着过度劳累的肌肤和筋骨。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昨夜那些激烈疯狂的片段,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宁静与安详。

屏风外,薛衍背对着屏风,负手而立。听着里面传来的细微水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绪。昨夜失控的索取带来的满足感犹在,但此刻,听着她放松的轻叹,感受着这份宁静的守护,一种更为深沉、更为熨帖的暖流,缓缓流淌过他的心房。

他的阿宁,终于可以安心地洗去尘埃,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安然休憩。而他,会一直在这里,为她挡去所有风雨。

******

温暖的浴水如同最温柔的抚慰,一点点化开了许佑宁骨头缝里的酸痛。她靠在浴桶边缘,闭着眼,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视线,也暂时模糊了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记忆。疲惫感随着热水的浸润,重新如潮水般席卷上来,让她昏昏欲睡。

不知泡了多久,水温渐渐转凉,她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该起来了。

她扶着光滑的桶壁,小心翼翼地试图站起身。然而,双腿甫一用力,昨夜过度劳累的肌肉便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一阵剧烈的酸软无力感从腰腹直窜到脚底,尤其是腿根处那隐秘的胀痛感更是清晰得让她倒抽一口凉气。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筋骨,软绵绵地完全使不上劲。她尝试了几次,每一次都狼狈地跌坐回水中,激起一片水花,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发抖。

无助和一丝恐慌瞬间攫住了她。总不能一直泡在水里吧?水已经凉了,再泡下去怕是要着凉。她咬咬牙,目光投向屏风外那个一动不动的、高大的剪影。

“薛……”她张了张嘴,声音却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羞赧。直接叫他进来?可自己现在……一丝不挂!

屏风外。

薛衍并非如剪影般静止。他正压低声音与站在帐门边的陶言奚交谈。陶言奚虽身着常服,但那份世家子弟的矜贵气度依旧外显,又与这些天在军旅磨砺出的沉稳并存,似是比之前看着还要精神几分。

他此刻神情凝重,手中拿着一卷密报,正在汇报紧要军情: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务必在十日内拔营,押送粮草辎重先行回京。”陶言奚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屏风方向,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在他眼底闪过,“京中局势……似乎有些不稳。陛下龙体欠安的消息,恐非空穴来风。”

薛衍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佩刀的刀柄,发出沉闷的轻响。“十日内?粮草清点尚需时间,伤兵营的安置更是棘手……”他沉吟着,目光锐利,“言奚,你亲自去伤兵营,找军医令核实,务必拿到最确切的可随军轻伤人数名单。另外,加派三倍斥候,沿回京路线先行探查,任何风吹草动,让人即刻来报!”

“好。”陶言奚点了点头回应,正欲转身,却又顿了顿,这次他的目光更直接地落在屏风上,声音更低,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艰涩,“还有一事……是关于……许姑娘……”

薛衍的目光倏地落在他脸上,带着无声的威压,也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占有意味。

陶言奚心头一紧,昨夜那隐约传入耳中、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仿佛又在脑海中回响,让他喉间发干。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继续道:“昨夜……动静不小,今日军中已有风言风语……若与大军一同回京,恐对她清誉不利……”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时,心口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薛衍眸色深沉如寒潭。他自然知道昨夜失控,动静瞒不过近卫,更瞒不过住在不远处的陶言奚。他正要开口,屏风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浓浓窘迫和焦急的呼唤:

“薛衍!”

那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发颤,带着一丝无助的哭腔,像一根细针,瞬间刺破了帐内凝重的气氛,也狠狠扎在了陶言奚的心上。

薛衍几乎是立刻转身,所有关于太子、粮草、清誉的思虑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一个箭步绕过屏风,速度快得陶言奚只觉眼前一花!

“怎么了?”薛衍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和急切。

陶言奚僵立在原地,屏风阻隔了他的视线,却阻隔不了那声呼唤带来的强烈冲击。那声音里的无助和依赖,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神经。他几乎能想象屏风后的景象……这个念头让他呼吸一窒,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某种隐秘的、被强行压抑的悸动在胸腔里翻搅,让他几乎难以自持。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指节泛白。

屏风后。

薛衍急切地看向浴桶。只见许佑宁整个人缩在水里,只露出湿漉漉的头顶和一双水汽氤氲、盛满了羞耻和求助的大眼睛。水面堪堪遮住春光,却遮不住她绯红的脸颊和圆润肩头上那些刺目又旖旎的暧昧红痕。她双手紧紧扒着桶沿,指尖泛白,像只受惊的幼鹿,瑟瑟发抖。

“我……”许佑宁对上他瞬间变得幽深的目光,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我站不起来……腿……腿使不上力气……”她把脸埋得更低,“水……水凉了……”

薛衍的目光在她布满痕迹的肩头和水下若隐若现的曲线上掠过,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强烈的怜惜瞬间压过了所有旖旎。他二话不说,迅速扯过旁边宽大厚实的干净绒毯,哗啦一声抖开。

“别怕。”他声音低沉而沉稳。他俯身,一手拿毯,另一只手果断地探入水中,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光滑的脊背,动作迅捷却无比轻柔地将她从微凉的水中整个抱了出来!

“啊!”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又被腾空抱起,许佑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湿漉漉的身体紧紧贴在他干燥温暖的玄色常服上,瞬间浸湿大片衣襟。

薛衍毫不在意。他用绒毯迅速而严密地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透的小脸和几缕湿发。他抱着她,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大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而帐门口,陶言奚还僵立着。当薛衍抱着那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羞红脸颊和湿发的人儿走出来时,陶言奚的目光瞬间凝固了!他清晰地看到了许佑宁脸上未褪的红潮和依赖地搂着薛衍脖子的手臂,更看到了薛衍胸前那片被浸湿的深色痕迹……昨夜那些模糊的、令人心旌摇曳的声响瞬间有了无比具象的画面!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震惊、酸楚、失落甚至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怒意猛地冲上陶言奚的头顶!他猛地垂下眼帘,不敢再看,只觉得胸口窒闷,呼吸都变得困难。那画面像烙印一样烫在他的眼底,让他几乎失态。

“我……我先走了!”陶言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和狼狈,几乎是仓皇地、踉跄着迅速退出了军帐,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帐帘落下,隔绝了里面的一切,也隔绝了他翻江倒海的复杂心绪。

帐内只剩下两人。许佑宁裹在暖烘烘的毯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羞愤欲死地瞪着薛衍胸前那片被自己弄湿的深色痕迹,完全没注意到陶言奚的异样和仓惶离去。

薛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又看了看毯子里那双羞恼交加的眼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俯身,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毫不掩饰的愉悦:

“看来下次,得让你有力气自己走回床上才行。”他顿了顿,看着她又羞又气的模样,笑意更深,“不过……这样抱着,似乎也不错。”

许佑宁气结,索性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毯子里,只留下一个气鼓鼓的“茧”和几缕湿漉漉的青丝在外面,无声地控诉着这个“蛮不讲理的登徒子”的恶劣行径。而帐外,陶言奚站在微凉的晨风里,脸色微微发白,方才所见所闻带来的冲击,久久未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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