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宣誓(1 / 1)

温暖的浴水如同最温柔的抚慰,一点点化开了许佑宁骨头缝里的酸痛。她靠在浴桶边缘,闭着眼,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视线,也暂时模糊了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记忆。疲惫感随着热水的浸润,重新如潮水般席卷上来,让她昏昏欲睡。

不知泡了多久,水温渐渐转凉,她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该起来了。

她扶着光滑的桶壁,小心翼翼地试图站起身。然而,双腿甫一用力,昨夜过度劳累的肌肉便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一阵剧烈的酸软无力感从腰腹直窜到脚底,尤其是腿根处那隐秘的胀痛感更是清晰得让她倒抽一口凉气。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筋骨,软绵绵地完全使不上劲。她尝试了几次,每一次都狼狈地跌坐回水中,激起一片水花,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发抖。

无助和一丝恐慌瞬间攫住了她。总不能一直泡在水里吧?水已经凉了,再泡下去怕是要着凉。她咬咬牙,目光投向屏风外那个一动不动的、高大的剪影。

“薛……”她张了张嘴,声音却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羞赧。直接叫他进来?可自己现在……一丝不挂!

屏风外。

薛衍并非如剪影般静止。他正压低声音与站在帐门边的陶言奚交谈。陶言奚虽身着常服,但那份世家子弟的矜贵气度依旧外显,又与这些天在军旅磨砺出的沉稳并存,似是比之前看着还要精神几分。

他此刻神情凝重,手中拿着一卷密报,正在汇报紧要军情: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务必在十日内拔营,押送粮草辎重先行回京。”陶言奚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屏风方向,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在他眼底闪过,“京中局势……似乎有些不稳。陛下龙体欠安的消息,恐非空穴来风。”

薛衍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佩刀的刀柄,发出沉闷的轻响。“十日内?粮草清点尚需时间,伤兵营的安置更是棘手……”他沉吟着,目光锐利,“言奚,你亲自去伤兵营,找军医令核实,务必拿到最确切的可随军轻伤人数名单。另外,加派三倍斥候,沿回京路线先行探查,任何风吹草动,让人即刻来报!”

“好。”陶言奚点了点头回应,正欲转身,却又顿了顿,这次他的目光更直接地落在屏风上,声音更低,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艰涩,“还有一事……是关于……许姑娘……”

薛衍的目光倏地落在他脸上,带着无声的威压,也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占有意味。

陶言奚心头一紧,昨夜那隐约传入耳中、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仿佛又在脑海中回响,让他喉间发干。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继续道:“昨夜……动静不小,今日军中已有风言风语……若与大军一同回京,恐对她清誉不利……”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时,心口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薛衍眸色深沉如寒潭。他自然知道昨夜失控,动静瞒不过近卫,更瞒不过住在不远处的陶言奚。他正要开口,屏风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浓浓窘迫和焦急的呼唤:

“薛衍!”

那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发颤,带着一丝无助的哭腔,像一根细针,瞬间刺破了帐内凝重的气氛,也狠狠扎在了陶言奚的心上。

薛衍几乎是立刻转身,所有关于太子、粮草、清誉的思虑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一个箭步绕过屏风,速度快得陶言奚只觉眼前一花!

“怎么了?”薛衍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和急切。

陶言奚僵立在原地,屏风阻隔了他的视线,却阻隔不了那声呼唤带来的强烈冲击。那声音里的无助和依赖,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神经。他几乎能想象屏风后的景象……这个念头让他呼吸一窒,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某种隐秘的、被强行压抑的悸动在胸腔里翻搅,让他几乎难以自持。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指节泛白。

屏风后。

薛衍急切地看向浴桶。只见许佑宁整个人缩在水里,只露出湿漉漉的头顶和一双水汽氤氲、盛满了羞耻和求助的大眼睛。水面堪堪遮住春光,却遮不住她绯红的脸颊和圆润肩头上那些刺目又旖旎的暧昧红痕。她双手紧紧扒着桶沿,指尖泛白,像只受惊的幼鹿,瑟瑟发抖。

“我……”许佑宁对上他瞬间变得幽深的目光,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我站不起来……腿……腿使不上力气……”她把脸埋得更低,“水……水凉了……”

薛衍的目光在她布满痕迹的肩头和水下若隐若现的曲线上掠过,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强烈的怜惜瞬间压过了所有旖旎。他二话不说,迅速扯过旁边宽大厚实的干净绒毯,哗啦一声抖开。

“别怕。”他声音低沉而沉稳。他俯身,一手拿毯,另一只手果断地探入水中,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光滑的脊背,动作迅捷却无比轻柔地将她从微凉的水中整个抱了出来!

“啊!”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又被腾空抱起,许佑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湿漉漉的身体紧紧贴在他干燥温暖的玄色常服上,瞬间浸湿大片衣襟。

薛衍毫不在意。他用绒毯迅速而严密地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透的小脸和几缕湿发。他抱着她,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大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而帐门口,陶言奚还僵立着。当薛衍抱着那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羞红脸颊和湿发的人儿走出来时,陶言奚的目光瞬间凝固了!他清晰地看到了许佑宁脸上未褪的红潮和依赖地搂着薛衍脖子的手臂,更看到了薛衍胸前那片被浸湿的深色痕迹……昨夜那些模糊的、令人心旌摇曳的声响瞬间有了无比具象的画面!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震惊、酸楚、失落甚至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怒意猛地冲上陶言奚的头顶!他猛地垂下眼帘,不敢再看,只觉得胸口窒闷,呼吸都变得困难。那画面像烙印一样烫在他的眼底,让他几乎失态。

“我……我先走了!”陶言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和狼狈,几乎是仓皇地、踉跄着迅速退出了军帐,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帐帘落下,隔绝了里面的一切,也隔绝了他翻江倒海的复杂心绪。

帐内只剩下两人。许佑宁裹在暖烘烘的毯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羞愤欲死地瞪着薛衍胸前那片被自己弄湿的深色痕迹,完全没注意到陶言奚的异样和仓惶离去。

薛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又看了看毯子里那双羞恼交加的眼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俯身,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毫不掩饰的愉悦:

“看来下次,得让你有力气自己走回床上才行。”他顿了顿,看着她又羞又气的模样,笑意更深,“不过……这样抱着,似乎也不错。”

许佑宁气结,索性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毯子里,只留下一个气鼓鼓的“茧”和几缕湿漉漉的青丝在外面,无声地控诉着这个“蛮不讲理的登徒子”的恶劣行径。而帐外,陶言奚站在微凉的晨风里,脸色微微发白,方才所见所闻带来的冲击,久久未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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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佑宁把自己裹成个羞愤的蚕蛹,只留几缕湿发在外面,无声地抗议着薛衍的“恶行”。薛衍看着这团蠕动的毯子,胸腔里溢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和促狭的笑意。他正想再逗她两句,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帐帘缝隙处,那并未完全离去、微微晃动的一角深色衣袍影子——是陶言奚。

他果然没走远。

薛衍深邃的眼眸瞬间掠过一丝冰冷而锐利的光芒,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方才陶言奚那失魂落魄、仓惶离去的背影,以及他看向佑宁时那难以掩饰的复杂眼神,薛衍并非没有察觉。那份压抑的倾慕,此刻成了点燃他雄性占有欲和挑衅心理的最佳燃料。

一个恶劣的念头,带着强烈的宣示主权的意味,在薛衍心中迅速成形。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带着十足侵略性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故意俯身,更靠近那团“蚕蛹”。他伸出手,隔着厚厚的绒毯,精准地找到她腰肢的位置,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连人带毯的她整个捞进自己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背脊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唔!”许佑宁猝不及防,在毯子里闷哼一声,挣扎着想出来,“薛衍!你放我下来!”

“别动,刚洗完澡,当心着凉。”薛衍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刻意的、能穿透帐帘的磁性温柔,手臂却收得更紧,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唇几乎贴着她被毯子包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出去:

“阿宁,还疼不疼?”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帐外的人影捕捉到关键的字眼,“昨夜……是我不好,太不知轻重了。”他一边说,一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头顶的发丝,动作亲昵无比,“看你累得连站都站不稳,我心疼。”

许佑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比刚才喂粥时还要肉麻十倍的亲昵话语弄得浑身一僵,脸颊在毯子里轰然烧起!他疯了吗?怎么突然说这个?而且……而且声音还这么大?!

“你……你胡说什么!快放开我!”她羞恼地在他怀里扭动,声音隔着毯子发闷,却带着清晰的慌乱。

薛衍对她的挣扎置若罔闻,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餍足和一种故意为之的暧昧。“我胡说?那昨夜是谁在我身下哭得……”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味,然后才慢悠悠地、带着浓烈暗示地继续,“……那般可怜,又那般……动人?”

轰——!

许佑宁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些话……这些话怎么能……她气得在毯子里直哆嗦,却又被他铁臂箍着,挣脱不开,只能咬牙切齿地低声骂:“薛衍!你这个禽兽!登徒子!闭嘴!不许说了!”

“好,不说昨夜。”薛衍从善如流,语气却更加缠绵,带着一种哄诱的意味,“那说说现在。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嗯?腰还酸得厉害吗?腿还软不软?”他一边问,那只环在她腰侧的手,隔着厚厚的绒毯,竟然开始缓缓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揉按起来,动作极其暧昧,仿佛在按摩,又仿佛在重温某些触感。“这里……是不是还酸?”他的手指隔着毯子,轻轻按压她后腰的某个点。

“啊!”许佑宁被他这带着强烈暗示的触碰和话语刺激得浑身一颤,惊呼出声,随即羞愤欲绝,“你……你住手!不许碰那里!没有!哪里都不酸!你……你离我远点!”她在他怀里扭得像条离水的鱼,只想立刻逃离这羞耻的境地。

薛衍享受着怀中人儿的羞窘挣扎,那真实的反应和嗔骂比任何刻意的表演都更能刺激帐外的人。他微微侧头,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帐帘,捕捉着外面那僵立身影的每一丝细微颤抖。

他继续用那种只有最亲密之人才能拥有的、带着浓浓情欲余韵的低哑嗓音,在她耳边说着足以让人面红耳赤的私语:

“乖,别乱动,让我抱会儿。你身上好香……”他故意深深嗅了一下她发间的气息,“泡了花瓣澡?难怪……比昨夜还香。”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露骨的亲昵,“阿宁,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副又羞又恼、浑身无力只能任我抱着的样子……比昨夜……更让我想……”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那意味深长的停顿和陡然变得灼热的呼吸,比任何直白的描述都更具冲击力。许佑宁已经羞得快要晕过去了,整个人缩在毯子里,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急促而紊乱的呼吸。

帐帘外。

陶言奚背对着军帐,僵硬地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风雪冻住的石雕。帐内那刻意拔高、清晰传入耳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亲昵的词汇,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还疼不疼……”

“……昨夜……太不知轻重了……”

“……累得连站都站不稳……”

“……哭得那般可怜,又那般动人……”

“……腰还酸得厉害吗?腿还软不软?”

“……让我抱会儿……你身上好香……”

“……比昨夜还香……”

“……又羞又恼、浑身无力只能任我抱着的样子……更让我想……”

薛衍那低沉、沙哑、充满了占有欲和情事过后特有慵懒磁性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耳边回响,伴随着许佑宁那又羞又急、带着哭腔的微弱抗议和挣扎声……每一个音节,都无比清晰地勾勒出昨夜和此刻帐内那令人血脉贲张的旖旎画面!

陶言奚的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变得一片死灰。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翻江倒海般的酸楚、妒火和被当众羞辱般的难堪!薛衍绝对是故意的!他是在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向他宣告着对许佑宁的绝对主权,碾碎他心底那点微不足道的、从未敢宣之于口的念想!

那揉按腰肢的动作,那暧昧至极的“想”字……陶言奚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他再也无法忍受哪怕一秒!再多听一个字,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进去!

“咳!”一声压抑的、带着剧烈情绪波动而无法完全控制的咳嗽从他喉间溢出。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脚步虚浮地、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背影仓惶而狼狈,带着一种近乎逃离的绝望,迅速消失在清晨薄雾弥漫的营地里,仿佛身后有噬人的恶鬼在追赶。

帐内。

听到那声压抑的咳嗽和仓促远去的、带着踉跄的脚步声,薛衍搂着怀中“蚕蛹”的手臂微微松了松。他嘴角那抹恶劣的、带着胜利意味的弧度终于完全绽开,冰冷而锐利。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依旧在羞愤“装死”的人儿,隔着毯子,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慵懒,却带着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满足:

“碍眼的苍蝇,总算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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