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除禁足(1 / 1)

江清菀被江墨尘问得肩膀微微一颤,伏得更低:“大哥训斥得是。清菀真是糊涂了,当时只想着祖母的病,看到那记载,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只怕再没有机会在祖母跟前尽孝,才鬼迷了心窍,竟信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害得大哥为了救我,也跌落湖水,大哥要是有个好歹,清菀万死难赎。都是我的错……”她说到最后,几乎哽咽难言。

周遭一片寂静。

先前那些或鄙夷或冷漠的目光,悄然发生了转变。

是啊,传说是荒谬不假。

可若真是为了自己病重的祖母,明知荒谬也愿意赌上性命去试一试,这份心,岂是虚假?

老夫人不禁动容。

江清菀这丫头,竟是为了自己的咳疾着想?

江延庆捏着那本古书,看着伏地不起的女儿,胸中翻腾的怒气与疑惑交织。

他刚才恨不得将这丢人现眼的女儿痛打一顿,可此刻听着她口口声声认错认罚,不禁心头一松。

难道之前真的是自己太武断,误会了她?

她翻墙而出,非但不是惹祸,竟是为了尽孝?只是蠢得选错了方法?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复杂地看向江清菀:“你……为何不自辩?”

江清菀猛地抬起头:“父亲!无论出于什么缘由,违逆您的禁令是事实,惊扰阖府上下是事实,累及大哥落水更是事实,此为不敬不孝之大过!清菀既已犯错,理当认罚,岂能用所谓的孝心来开脱?”

说完,又低下了头,“请父亲责罚。”

江延庆看着女儿顺从的模样,竟觉得从未像此刻这般真切地看清过这个女儿。

她是蠢了些,行事极端了些,但这份心,似乎并无作伪?

“罢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江延庆喉中溢出。

他上前一步,声音柔和了不知多少倍,连带着冰冷的称呼也改了,“菀儿,先起来吧。”

江清菀身形微顿,伏在地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了一下,才被旁边的丫鬟玲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站了起来。

江清菀刚刚站稳,一直沉默的老夫人,缓缓地开口:“清菀丫头,为了我这个老骨头,竟遭此大罪。这片孝心,老婆子我心领了。”

她浑浊而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神色变幻不定的章姨娘母女,最终落在儿子江延庆身上:“庆儿,她的禁足令日便解了吧。”

江延庆正心绪难平,此刻听到母亲的话,瞬间回过神来。

“母亲说的是!”江延庆立刻接口,“菀儿孝心可悯,关在惊鸿苑那等清冷荒凉之地,也受苦了!”

他看向一旁候着的管事,朗声吩咐:“还愣着做什么!立刻安排人手,今晚就让二小姐搬回彩云苑去住。一应炭火、被褥、吃食,务必挑最好的,让二小姐好好将养身体!”

“是!”管事慌忙领命。

“真是太好了!”章姨娘反应极快,脸上立刻堆满了无比真切的笑容,拉着身边的女儿江鹤雪上前一步,“二小姐受苦了!这下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老夫人洪福!相爷慈心!”

她说着,转头看向管事婆子,“张妈妈,你亲自带人去收拾彩云苑。一应物件缺什么,即刻去库房领最好的来。鹤雪,你也跟着去帮把手,看看二妹妹那里还需添置些什么!”

江鹤雪被母亲拽着,也连忙挤出一个笑:“是,二妹妹身子虚,受了寒,被褥定要最暖和的,女儿这就去库里看看有没有刚送来的新贡绒!”

她的笑容温顺得体,眼神却像淬了冰,飞快地划过垂眸站立的江清菀,一丝怨毒与不甘被她死死压在眼底。

湖边的人渐渐散去,残余的喧嚣被凛冽的风吹散,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脚印。

江清菀由丫鬟玲珑撑着,单薄的身子还在克制不住地细颤。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散去的方向,最后定在那道正要抬脚离开的高大身影上。

“大哥……”

江清菀微一咬牙,向前踉跄了小半步,伸出手,指尖堪堪勾住了江墨尘的衣角。

那力道极轻,如同被雨水打湿的蝶翼。

江墨尘脚步一顿,颀长的身形随之定住。

她扬起脸,湿漉漉的秀发有几缕粘在苍白的脸颊上,那双眼却像洗净的琉璃,直直地望着他。

“大哥……”她又唤了一声,鼻音更重,带着些怯意,“斗篷……等我洗净烘干了,再还你。大哥……你身上都湿透了,快些回去驱寒……”

“多谢大哥救了我。”最后几个字带着一丝哽咽。

江墨尘转身,眸光落在她脸上。那张脸,苍白脆弱,本该激起他的厌恶,毕竟是她惹出祸事累他落水。

可那双眼中的依赖与感激,却又像是针,猝不及防地扎穿了他的心。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翻涌:这……本该是他的亲妹妹啊。

旋即,另一个冰冷的念头狠狠压下:可她曾偷盗祖母的手镯,做出卑鄙之事。

如今她这般故意亲近,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另一个更高明的伪装?

是改邪归正,还是旧戏新唱?

他素来清晰的思绪第一次感到了纷扰。

最终,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所有情绪只化作一句叮嘱:

“知道了。回去沐浴更衣。”

语气生硬,甚至避开了她那双似乎能照见人心的眼睛。

他几乎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猛地转身抽离。

大步离开的江墨尘没有回头。

……

夜色浓稠,冷风如刀。

相府东正院的摘星苑,花厅内,气氛却比外面呼啸的风还要凛冽上三分。

上好的甜白瓷茶盏被狠狠掼在光洁的地砖上,碎裂声刺耳。

章姨娘保养得宜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精心描画的柳叶眉紧紧拧在一起。

“解除禁足,搬回彩云苑?还得了老夫人一句孝心的夸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贱人好手段!竟叫她做成了!”

她猛地看向坐在一旁的女儿江鹤雪。

江鹤雪的脸色比她母亲更加难看,苍白中泛着铁青。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一双美目中燃着妒火和恐慌。

她脑海中不断闪回江清菀的那张脸,简直是美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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