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戏拍得很顺利，姒沁收工时天刚擦黑。慕婉早就在片场外等着，“沁沁，附近新开了家进口超市，水果超新鲜，去逛逛？”
姒沁刚卸下戏妆，素着一张脸，闻言眼睛一亮：“走！我想吃车厘子了。”
两人戴上口罩，裹紧外套混进商场的人流里。超市的水果区灯火通明，姒沁正弯腰挑车厘子，指尖刚碰到一颗饱满……的果实，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姒沁？”
姒沁回头，看到顾晏时愣了一下。对方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手里推着辆购物车，显然也是来采购的。
“顾老师，好巧。”姒沁摘了摘口罩，露出半张脸，眉眼弯了弯。
“刚收工？”顾晏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车厘子上，“你还是这么爱吃这个。”
“是啊，戒不掉。”姒沁随手又拿了盒草莓，“你呢？也刚忙完？”
“嗯，拍杂志拍到现在。”顾晏指了指购物车里的食材，“晚上想自己做个饭。”
两人闲聊了几句，无非是近况和新剧的话题，没说多久就各自道别。姒沁没当回事，和慕婉买完东西就回了酒店。
她不知道的是，两人转身离开时，角落里有相机快门声轻轻响了几下。
第二天一早，“姒沁顾晏深夜同框逛超市”的词条就爬上了热搜。
照片拍得不算清晰，两人隔着段距离，可标题却写得暧昧——“《良缘》男女主再续前缘？疑似恋情曝光”。
工作室反应很快，半小时后就发了声明，配了两人各自的行程表，澄清只是偶遇，还放了张姒沁和慕婉的合照，证明当时助理也在场。
风波看似很快平息，可江时序刷到这条新闻时，正在签一份文件。他指尖的钢笔顿了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
屏幕里，姒沁摘口罩时露出的那抹笑，明媚得晃眼。而站在她对面的顾晏，侧脸温和，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熟稔的笑意。
江时序面无表情地划掉页面，将手机扔在桌上，指节在桌面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下午五点，姒沁准时出现在江氏总部顶楼。
总裁办公室大得惊人，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际线。江时序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头也没抬：“先去把那边的文件整理好，按日期排序。”
姒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墙角的文件架堆得像座小山，密密麻麻全是文件夹。她皱了皱眉，还是走过去开始翻找。
文件大多是英文的，日期标注得混乱，她费了好大力气才理出个头绪，额角都沁出了薄汗。
好不容易整理完，刚想喘口气，江时序又开口了：“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温度刚好能入口的那种。”
姒沁没吭声，转身去茶水间。咖啡机是进口的，操作面板全是外文，她研究了半天，手忙脚乱弄出来一杯，尝了尝——烫得舌头发麻。
等她重新做了一杯，端到江时序面前时，对方只是扫了一眼：“凉了。”
“……”姒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她知道这是刁难，可谁让自己理亏在先。“那我再去弄一杯。”
“不用了。”江时序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语气平淡，“去把落地窗擦了吧，有点灰。”
办公室的落地窗几乎有整面墙那么大，姒沁拿着抹布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河，有点哭笑不得。她一个女演员，什么时候干过这活？
正擦到一半，手机响了，是顾晏发来的微信：“抱歉啊，早上的新闻给你添麻烦了。”
姒沁刚想回“没事”，手腕就被人从身后轻轻攥住。
江时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手机屏幕，语气听不出情绪：“工作时间，聊私事？”
他靠得很近，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墨香笼罩下来，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姒沁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些。
“只是朋友间的问候。”姒沁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似乎藏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像翻涌的暗流。
“朋友？”江时序重复了一遍，指尖微微用力，“逛超市的朋友？”
姒沁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位江总，好像是在……吃醋？
这个认知让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想笑。她故意扬起下巴，口罩没戴，明艳的五官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是啊，怎么了？江总连我交朋友都要管？”
江时序看着她眼底那抹狡黠的笑意，喉结动了动，突然松开手，转身走到办公桌后，重新坐下，拿起一份文件挡住脸：“擦完窗，把那边的绿植浇了。”
声音有些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姒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顾晏的消息，又看了看那几盆枝繁叶茂的绿植，突然觉得，当这个助理，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她好像发现了这位冷面总裁，一个挺有意思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