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哎呦,以为傍上人家老板就能为所欲为,我让你做是觉得善良,你不做怎么回事?”女人喋喋不休。
她可没有继续辩论下去的时间,摆明自己的态度:“我就是不去做,这好像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你要是想做这个大善人,那你就去做。”
厂里的人一听,程司安不就是个冷血动物,连个小忙都不愿意帮别人,况且那阿姨就算是处处对她使绊子。
她也不该这个态度。
程司安在一众怀疑与鄙夷的目光中离去,只有江决默默地佩服她的勇气,一般,人为自己的声誉也会吃下这口恶气。
气得半死的女人,眼看自己的计划泡汤,又抹黑程司安,“有的狐媚子就是不一样,清高得不愿意安抚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
“我……只是想见儿子的最后一面,你好歹同意批假。”阿姨就差跪在地上。
但她拨弄自己卷起的头发,一脚踢开她,“没点用处,只会批假的老女人,谁不知道你儿子是你老公和小三在外面的种。”
“您就同意我的假,主管啊,那孩子好不容易才把尸体运回来,就快要火焚。”她哭着哀求。
但女人目光懒得放一眼在她身上,狠绝严厉:“我是不会批假的,除非你去死,你还能和你的好儿子在天堂会面。”
“求……求您……”
“或者你把一万条裤子做完,我就能批准你的假。”
程司安偶然路过时听到的,一是她居然如此绝情,而对自己恶意翻天。可的确是程司安占了她的位置。
管账的算是什么,那可是离老板娘最近的职位。
没有立刻冲进去,她私下找到阿姨,对她说:“你也知道她只是针对我,我可以找人帮你做活,为什么不去找老板试试。”
阿姨一根脑筋只是想着主管管整个车间,她连见到老板的机会都没有。听到程司安的话,她握起程司安的手,表示感谢。
她没读过什么书,主管说什么是什么。
偌大的灰暗大堂,两端摆着白色花圈,正中间是男人的相。
男人身着军装,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来祭奠的人。
程司安一踏进就感到一股寒意,可能是空调太低,她献上一束花,远跪在白色丧服人后。
阿姨没有多大的情绪,人悲伤到极致就会没有任何声音,她抹去眼角的泪,男人朝她行了个军礼。
“小遥,他是为了救队员。但您放心,他们会像对自己的母亲一样照顾您。”他鞠躬表示同情。
但阿姨只是冷冷的回他:“死也好,生也好,我欠她的已经还了。”
边界,驻防部队正要换岗,敌方部队一脚踏进边界线,提起铁揪对准士兵的头部,而有防备的士兵不是第一时间反击,躲避他的攻击。
“放下武器,和平共处!”
他这么喊着却无济于事。
“放下武器,和平共处!”
敌方士兵更狠了,以为对方是在挑衅,对准士兵的脑袋一铁揪敲下去,血从脑袋上流下来。
但他始终没有动手。
血落在这片凄凉的土地……
“放下武器,和平共处!”队长大喊一声,也是最后的警告。
但对方全然听不进他们的话,只是继续战斗,队长举起铁揪对干起来,士兵的气焰瞬间嚣张,他大喊是敌方先动手。
队长训练有素,一铁锹将人敲晕,就在这时任舟遥用敌方的语言大喊。“我看谁敢动。”
“如果现在退后,还有迂回的地步。”队长试图用交流挽回局面。
哪怕一个队员已经死去。
敌方根本就装作听不懂他的话,用长枪的刃刺进一个士兵的心脏,血流了满地,队长深知自己无法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冲突。
“我们视死一搏,捍卫国土!”
未踏过一步边界线,他们用砍刀砍向敌方,敌方有退步,他们就不过边防线。
“小心!”任舟遥提醒队长。
他替队长挨了一刀,血浸渍纸透了胳膊,但他咬牙与敌方拼刺。
而突然极来的洪汛,所有人都未注意。
任舟遥示意队长带着队员后退,队长脸上镇静,可是声音却颤抖着。
“我不允许我的队员做这样的事。”
“后退!”队长含着泪看向他。
他们退到安全范围里,这么看着自己的队友用牙齿咬着手雷弹的线,只要他拉动手俏就会爆炸。
“别,不好,他要自爆。”
任舟遥踏过边界线嘴里满是血,只要拉动,他们必死无疑。
“砰!”
火光中燃成一片灰烬。
队长双膝下跪,“如果不是他,我们将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女人无法回应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他下去也能和他妈做个伴。”
“他不是您儿子?”队长起身。
女人不回答他的话。
“但只要我在的一天,我们都将你当亲生母亲对待。”
程司安听到这些话,看向那个俊逸无双的男人的黑白照。
与他眼睛对上的那一刻,程司安觉得心里发麻,那个人仿佛就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幸福。”
她逃离这个地方,往泥土里摔了一跤,整个人脏兮兮的。
不听松拉起她的手,江决站在她身后,而任舟遥明明早死了的人却站在程司安眼前。
程司安一句话都说出来,她脑子跟炸开了,模糊的记忆一闪而过。
从泥坑里被不听松拉起来的程司安,她一路走着,披着不听松的外套。
今天下雨,伞你没戴。
不听松用手语表示,程司安感到一丝温热,但又有些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的。
“你病了好些吗?”程司安问。
不听松显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病了,他只是回家拿程司安最喜欢的一款娃娃,来表示谢意。
不过他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不听松这么轻松的表情,再自己一团糟的狼狈模样,程司安第一次想到要注意点形象。
“抱歉。”
程司安回想起男人的眼神,后背凉飕飕的,也许是心理作用。
江决见人离去,当真是程司安还以为她真的不管那个苦命的阿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