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我们突然而来的进攻,他们没有准备,我们略占了些上风。将士们士气高涨,城门近前的日本军一下子便伤亡了大半。势头稍稳,城内的接应便将城门外的百姓飞快带了进去。但是很快,我们的劣势便显现出来,依然抵挡不住日本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我见势不好,赶紧发出暗号,张参领便同杨参领一齐围攻上来,将那些日本军围在中央,城墙上的投石手见状拉起器械投石。日本军不知从哪里摸出手榴弹,飞速往城墙上跟城中扔。
看着日本军已经开始无头苍蝇般胡乱开枪,我便命我的人最快速度撤回城内。
“恭喜大帅,今日小胜,开门红啊!”张参领笑着恭维道。
我摇摇头,叹气道:“平手罢了,哪里算什么胜。”
听得我的话,众人都沉默下来,外头两个营帐伤兵的呻吟声震耳欲聋。
高督办点兵回来,闷声道:“只剩一千多人可用。我的探子来报,日本军那边的增援很快就到,预计两千人。”
“我来想办法。”我安抚高督办,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方子给他,接着道:“按这个方子煎了药给全城人吃三日,防鼠疫。”
嘱咐完高督办,我坐到电报机前,连给副都统拍了三封加急电报。但直至深夜,都未收到任何回音。情急之下,只好将电报发给了军座,以乞增援。
还没到子时,外头吵嚷起来,我猛地惊醒,披了件衣服便往帐外去,跟跑进来的张猛撞了个满怀。
“县长赎罪。”张猛后退几步,抱拳接着道:“外头出事了,有个日本军溜进来要给我们的水井中下毒,想毒死全城的人。幸而巡夜的马头儿发现,将人捉住了交给高督办。井中的水也舀出来灌给此人喝了,人没中毒迹象。”
“带我过去。”我跟着张猛大步往高督办处走去。
高督办见我过来,又将事情细细同我说了一番。等了半个多时辰,见那人确实没有毒发,众人才松了一口气,毒确实还没有下,便吩咐张猛先将人关起来。
屋内只剩下几个参领时,高督办才对我道:“此人的身份我查到了,是日本军那头军官伊野尾的亲信手底下的兵长,还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双生子际遇差的这么多啊。”我感慨道。
“大帅觉着该如何做?”马头儿开口问道。
我看了看高督办,冷下眼神开口道:“砍头,头颅挂在城外示威,身子找个荒地扔了。”
“大帅!此法太过激进了!”杨参领听着我的话焦急劝道。
“我就是要激怒他们,才能速战速决。”我解释道。
高督办思索良久,才点头附和道:“是这个理,战线拖得越久,我们被困在城里越吃亏,况且城里还有这么多百姓呢。”
“大帅思虑长远。”张参领向我抱了抱拳,接着道:“我吩咐人去做。”
我点点头,想了想吩咐道:“将人头挑着给我,我亲自去挂。你们做出些喝酒吃肉的热闹场面来。”
“是。”几人向我抱了抱拳,纷纷退下去准备了。
不多时,营中便热闹起来,连丝竹歌舞声都有,喧闹高呵声不绝于耳。我站在城墙上看着日本军的营帐一个一个亮起灯来,当着许多披上衣服出来瞧的日本人,我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用竹竿放下,挂在城门外的铁钩上。
待那些日本军看清铁钩上的人,便知我们欢欣庆祝是为何,听不懂的怒吼跟不间断的枪声便当即从城门外传来。
我们早已做好迎战的准备,在日本军撞门撞到第三下之时猛地打开城门,集中火力猛攻。
这一仗打得险,我的人都拼尽了全力,子弹打光了就拼刺刀拼匕首。有的将士中了弹还在不断地挥舞长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钟。城外的血跟水一样,蜿蜒满地。
我带着张猛打进主帅营帐时,那几人一瘸一拐正要逃跑。我瞧着他们双臂无力,身带黑斑的样子,便知已经被鼠疫鼠咬了。
张猛提枪便打,我紧追其后,几人逃出帐钻进小轿车便疾驶而去,丝毫不管他们手下兵丁的死活。我一枪射中了那小车的后车轮,不成想爆胎也丝毫不影响车速。我知马匹是追不上汽车的,便拦住张猛,不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