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处偏僻的小院,一盏油灯散发着微黄的灯光。
屋内明亮却一片寂静,而屋外漆黑却有野兽潜行。
一行黑衣人来到门口,从窗户看到里面床上躺着一人。
他们极为小心,只让一人进去。
毕竟这么明亮安静的小屋却没有旁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陷阱。
然而明知道是陷阱,却又不得不去。
被选中派出去的那人步步小心,生怕屋内有埋伏。
但好在没有,他有惊无险的去到床边。
床上的人躺得笔直,被子还很奇怪的只盖了上半身,像是刻意在等待谁去掀开它。
那人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去扯了被子。
就在这是,守在外面的人突然闻到了一股什么味道。
认出来是什么,吓得惊呼出声,可惜晚了。
“轰隆!”
在那人掀开被子的瞬间,连接在灯火上的机关打翻了油灯,瞬间点燃了地上的引线。
一声爆炸划破夜空,冲天的火光点燃了夜晚。
侥幸逃出来的几人惊魂未定的站在门口,恰好一群人路过。
而路过的那群人是奉命办案的禁军,看到这场面,很难不动手。
狭路相逢,必有一死。
一场厮杀瞬间开启。
之前的人被炸伤,明显不敌,后面的人马占了上风之后直接将人斩杀。
然而就在他们去查看的时候,增援来了。
看着自己的人全部被杀,不出意外,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一个时辰后,一身染血的禁军一路奔入皇宫,连滚带爬的去给皇帝报信。
“陛下,威虎营遭遇强大势力袭击,除了属下回来报信,其余人全军覆没。”
“什么!”
皇帝震怒:“魏海!”
魏海立刻应声:“臣在。”
皇帝:“你亲自带人去,朕倒要看看,何人如此猖狂。”
“是。”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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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琳琅阁
夜色已深,阁楼上却依旧亮着灯。
沈婳全神贯注,认真描绘,谷雨和青禾相视一眼,都不敢劝,只能悄悄把茶水撤了,换成护肝的贡菊茶。
沈婳在画宁羽。
她的丹青之术不能说多优秀,但也还行,平时画个花、草景色的信手拈来。
画人也画过,也算可以,但她想要画娘亲,却无论怎么下笔,都画不出三分神韵。
就连那轮廓,都越画越模糊。
不像!不像!一点儿都不像!
明明她已经能梦到娘亲了,可还是画不出来。
只能清楚的感觉到娘亲的容貌在记忆中淡去却无能为力。
地上铺满了画废的画纸,桌上这一张是她认为最像的。
但差了点儿神韵,所以她细细描绘。
然而她明明已经非常小心了,却没能控制住手抖,一团墨汁滴在了画中人的脸上,瞬间毁了精心雕琢的画作。
眼看着沈婳维持着弯腰执笔的姿势,死死盯着那团墨汁。
谷雨和青禾两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今晚的大小姐太吓人了,那周身的杀气像是无形的刮刀,让人不敢靠近。
谷雨看向青禾,无声说道:你去劝劝?
青禾:我不敢,你去!
最后谁都没动。
她们倒也不是不敢,而是大小姐这样子明显情绪不对,冒然开口,怕出问题。
好在沈婳盯着那墨汁片刻,突然有了动作。
她重重下笔,直接将画给涂了。
一笔不够,她直接倒了砚台里所有的墨水。
黑色的墨水铺满了纸张,被她图得满满当当。
整张白纸被图得宛如夜色漆黑,而后是红色的火焰,金色的火苗。
火苗中一个个人影被勾勒出来,贝壳磨成的颜料涂抹一把把利器,银光雪亮,长毫沾了红色墨水,撒落点缀,流淌如鲜血。
画成了,还是看不见画中人的样子。
但沈婳看着那道身影,知道那就是娘亲。
利刃距离娘亲还差一寸,她拿了剪刀从中裁剪。
仿佛只要裁开了,那把刀就永远不会刺进娘亲的身体。
沈婳拿起只属于娘亲的那一边,明明还是看不清容貌,明明还是鲜血飞溅,她却仿佛真的拥抱住了娘亲一般。
“裱起来。”
沈婳声音沙哑,两人一时没听清。
“怎么了?”
沈婳指着那半边画:“帮我裱起来。”
谷雨连忙点头:“好的,奴婢立刻去找画轴裱起来。”
沈婳满意了,外面天色大亮,张云非踩着点进府。
“小姐,事情成了。”
沈婳看着他半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松懈,转身进屋,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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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折枝说出魏海以后,沈婳突然想到一个被她忽略了,却最不该忽略的点。
皇权的权,不是男主的皇权,而是皇帝的皇权。
现在的帝王可不是萧沢!
走太子这条路行不通、萧沢因为宋绾必然不可能帮她、裴砚礼、沈濯、还有宁家。
翻来覆去,没有一个人能帮她。
那皇帝呢?
皇帝不是好东西,可他忌惮太子啊。
他生怕太子势大,自己皇权不稳,所以扶持四皇子跟太子打擂台。
虽然皇帝不可能帮她,但只要利用得当,这将是最锋利的刀,没有之一。
她赌皇帝想除掉薛家。
她用最好的诱饵,钓最大的鱼。
薛家不是一直想查到底是谁抓走了那个队长吗?
现在查到了皇帝头上,可还满意?
张云非说事情完成了,沈婳就心安了。
只要完成了这最关键的第一步,往后一切都会很轻松。
不过这样的事情看不见进度,需要沉得住气才是。
千万、千万不能心急啊。
沈婳一觉睡到黄昏才醒来,外面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倒是管家过来提醒她,明天要去大伯爷家用膳。
沈婳的祖父晋国公曾经官居左相,兼太子少师,但一年前身体不适,不得已辞官归隐,回去沈家族地襄州修养身体,暂时不管朝中之事。
但他的兄弟和儿子可都在朝中。
沈家在朝的官员一共四十五人,现在最高的是大伯爷家的长子,官拜礼部尚书。
沈濯是吏部侍郎,相差不远。
而且他们年纪都不算高,那空悬的左相之位,必然会在他们两人之间诞生。
当然,在那个剧情里,最后自然是沈濯坐上去了。
谁让他沈濯是晋国公唯一的儿子,虽然没有请封世子,但谁都知道将来晋国公的爵位肯定是落在他身上。
未来的晋国公和左相,还有沈家家主。
多重贵重的身份叠加,所以沈婳这个沈家嫡女的身份才有含金量。
不过沈濯现在到底还没得到爵位,每月还得去长辈家走动,联络一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