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脸色瞬间煞白,跪地求饶:“少爷救我。”
“大胆!宝山是本少爷的随从,要打要罚也要过问本少爷才是!”
张泰宇从书匣上站起来,企图挽回点气势。
长顺不管他们的话,自顾自去附近找了根棍子。
长短合适,硬度合适,打狗正好。
棍子被甩在想逃跑的宝山腿上,宝山被击的匍匐在地,小腿似乎断了,还没来得及哀嚎爬起来,迎接来的是一下又一下的敲打。
哀嚎声响彻整条街,流下一滩血。
张泰宇吓傻了。
这人不是书香门第吗,不是德才兼备吗,不是京中少爷的典范吗,不是最是温和守礼吗?
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地上流出一滩水,空气中弥漫着尿骚味。
见人已经晕了,长顺又打了几下才将棍子扔掉。
倚青舟冷眼看了张泰宇一眼,调转方向,离开。长顺将紫苏扶上马车,亦离开。
张泰宇跌坐在地:“真是倚二小姐?……不不不,我没对倚二小姐做什么,都是这两个蠢奴才,对,不干我的事,我只是被蒙蔽了。对对对,应该了两清了,他不敢动我!”
自言自语的说完想寻求认可,但是只有两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宝山宝柱。街上的人早在倚青舟二人的马车来之前就有多远躲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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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青舟走后,倚青凝被驾马车而来的乳母扶上马车后就昏迷。
浑浑噩噩的梦见自己自己在黑黢黢的森林里狂奔,背后是蒙面黑衣人持刀紧追。最终她体力不支被杂草绊倒,泛着冷光的刀毫不犹疑的向她砍来……
“救命!”
倚青凝双手在空中狂舞,想抓住一点依靠。她摸到了一个很温暖的手,耳边有人轻声细语的说话。
冷刀变成骄阳,森林变成阮府,那是她母亲的娘家,外爷对她很好,给她吃甜酥,教她下棋射箭。
再次睁眼,外面天很黑。
紫烟惊喜道:“小姐醒了!”
乳母王嬷嬷忙进来,看了睁眼的倚青凝后压制不住的喜意。
“我睡了多久?”
紫烟道:“小姐昏迷了一天一夜,今日大少爷已经帮小姐给吴夫子告假,夫人今日也一直守着小姐,小姐不知道夫人有多担心……”
“紫苏呢?”
紫烟一顿,对自家小姐一醒来就找紫苏的行为不满,未答。
王嬷嬷道:“紫苏护主有功,已经请了府医医治,无大碍,现正在休息。”
说话间,阮嘉慧已经赶来。
“凝儿!”阮嘉慧坐在床边,眼眶微红,眼球布满血丝:“你可吓死娘亲了!”
“以后你去哪都得带上护卫,若不是你哥哥及时赶到,娘亲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倚青凝心里暖暖的,她以前怎么就那么执着倚正则的爱呢?她都有母亲如此疼爱了何必去执着父爱呢?
“哥哥那个时间怎么会在那?”
“这次多亏了张家的丫头报信及时。昨日报完信也不肯留下,休息会儿就走了。”
倚青凝垂眸,轻声道:“那她回去怕是也不好过。”
就张家对她的态度,经此一事,她的处境怕是更加艰难。
阮嘉慧轻叹:“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惜了。”
别人的家事,她也鞭长莫及。昨日青凝回来后,她就派了贴身嬷嬷给张二小姐送去谢礼,当时那丫头罚跪在地,言语敲打了张夫人一番也不知是否有效。
阮嘉慧道:“你不是同惜瑶去逛万宝楼了吗?怎会在望雀楼附近?他们相隔可不止一条街。”
倚青凝没打算瞒着自家母亲,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还说了想重新配马车之事。
“倚萱薇哪里比得上我,也就成绩比我好些,若是我能在院试取的好成绩,那父亲眼里就不会只有梨花阁的娄氏母女了。”
“母亲,我只是想让父亲多来母亲的院子陪母亲。”
此话半真半假,倚正则的认可对她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若是话本使然,让他如此没头脑的偏心,她会慢慢改变,若不是话本使然,那这背后也不是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
阮嘉慧轻叹,摸着倚青凝的手,不知该说什么。
她早就不对倚正则期待什么劳什子爱情了。
就如现在,她的女儿虎口逃生,他也不曾来看一眼。
倚青凝道:“希望母亲替我保密,这是给父亲的惊喜,不能让旁人知道。”
窗外有处暗影移动,离开。
黑影离开没一会儿,倚宣薇进来,同阮嘉慧请安。
看向倚青凝,面露关切:“二姐姐可好些了?”
“昨夜妹妹就准备来看二姐姐的,只是听说二姐姐回来后就昏迷,妹妹怕来了也是添乱。”说完示意文月蒋食盒提上来:“这是妹妹熬的山药羊肉粥,给姐姐补身子。”
阮嘉慧点点头:“有心了。”
没迎来倚青凝的讥讽,倚萱薇有些不解。
真转性儿了?
文月疑惑道:
“听说二小姐在城南与张公子发生的争执,张公子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二小姐怎会与他有交集。幸得如今无事。”
城南鱼龙混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赌场,妓院,乞儿等大多在那处。
如此说,就在暗暗表示倚青凝不知检点,跑去城南附近与张泰宇私混。
阮嘉慧皱眉,此话不成体统。
倚青凝微微一笑,先开口:“三妹妹才学出众,应当知道有些话别人能说,自家人就不能说。道听途说,添油加醋,吴夫子若是知道自己教的学生是这样,应该不会高兴的。
而文月身为三妹妹的贴身丫鬟,口无遮拦,以下犯上,如此不懂规矩,按规矩,该掌嘴二十,带下去让礼仪嬷嬷好好教导。”
说完,王嬷嬷十分懂事的上来拘文月。
倚萱薇瞪大眼,她来可不是为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等等!此事是妹妹疏忽。文月也是人云亦云,二姐姐别气,回去后妹妹定多加管教。”
倚青凝笑不达眼底:“嬷嬷,掌嘴。”
倚萱薇忙道:“二姐姐何必如此较真,文月只是无心之失。”
“有心无心不是你我判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人人犯错都以无心当借口,那就不成体统了,只会纵的人更没规矩。”
“三妹妹向来知书达理,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