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屋内，赵明燕拿着消肿药膏双眼冒光。
她不敢多拿，只用一个小铁盒装了三分之一，还用手把药膏表面都抹平了生怕孙桂兰看出端倪来。
“我马上又能恢复美貌了，等我嫁给一个好男人，就再也不会回来。”
将药膏藏好，赵明燕用一只手蒙住红肿的半边脸，对着镜子练习起了抛媚眼。
“而且还不能是乡下人，乡下都是些泥腿子，我要嫁给城里人，住公房吃公粮，嘻嘻。”
就在赵明燕幻想着自己嫁给一个城里人过好日子时，孙桂兰愠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赵明燕，你是母鸡啊，躲在屋里孵蛋，给我滚出来做饭，一大家子都饿着呢。”
闻此言，赵明燕放下镜子，面对着门无声骂了两句，这才出去。
“娘，我这就去。”
赵家男人不可能做家务，如今的江云又是那样凶狠，孙桂兰的手骨折做不了事。
赵明燕独自涮洗着江云用过的锅碗，她才认清一个事实。
江云曾经在赵家扮演的角色，现在由她来顶包了。
“砰——”
一个没注意，赵明燕将碗摔在地上。
“完了。”赵明燕低低呢喃道。
她在心里默默倒数了三个数，孙桂兰便出现在厨房门口。
“赔钱货，你脑子里装的是豆渣猪屎啊，洗个碗都能砸了，你还能有什么出息？”
……
而江云在将门锁好后，已经躺下午睡了。
休养好精神，她在晚饭前买了纸笔帮李文华写了一份内裤使用感受的评价模板。
透气性、吸汗性、肌肤与布料贴合的舒适度、运动感受和洗涤掉色问题。
整理好评价模板，江云又写了几千千字的销售话术和销售心得，比如说面客人对压价的时候该怎么说、适当优惠可以怎么给。
这都是江云穿书前在夜市摆摊赚生活费的宝贵经验。
等明天将这些连带着内裤一起拿给李文华，让他背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也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看着赵明燕做的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江云一点胃口都没有，拿了鸡蛋糕给赵盼春，她自己则还是准备半夜起来吃昨晚没吃完佛跳墙。
翌日一早，江云拎着个竹篮子独自去了县城。
东西都在系统空间里，竹篮只是为了避免尴尬，毕竟她实在不想从口袋里掏出两条红内裤来，那样太奇怪了。
竹篮还上面盖着布，回来时拎到卧室里，去县城买什么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就可以直接拿东西给赵盼春了。
江云刚到纺织厂门口，李文华便从保卫室兴冲冲朝她跑来。
“我等了你好久，差点都以为是在逗我玩。”
江云皱了皱眉，她觉得自己来得挺早的，工厂都没开工呢。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
“额……还没天亮。”
李文华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后颈，成功赢得江云的一个白眼。
“罢了罢了，我把东西给你。”
江云把手伸进竹篮内，正要把内裤拿出来，李文华红着脸把她带到一颗大树后边。
“被人看见不太好。”
“矫情。”
李文华如同做什么亏心事一般，接过内裤时，表情和动作将贼眉鼠眼演绎地淋漓尽致。
直到李文华将内裤揣进口袋，并扣好扣子，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见他这副模样，江云忍不住打趣道：
“你要再小心些，别人都以为我们俩是特务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搞得这样紧张。”
李文华不服气地将头侧到一边，他一个未婚的小伙子，要被人看见有女同志给他送内裤，那他还怎么谈恋爱啊？
就算李文华不说话，江云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男女感情之类的。
肤浅，太肤浅了，大好年华就应该用来赚钱。
到时候别说好女人了，李文华就算想找个好男人都行。
“咳咳——”
突然想岔了，江云清了清嗓子回到正题。
“还要给你一样东西。”
江云把本子递给李文华，叮嘱道：
“感受就按我给你的这个模板写，后面那些东西你多背背，背不住也看熟到时候会很有用的。”
看着本子上工整的文字，李文华心里对江云的观感又上升好几分。
明明是一个村姑，居然有这样丰富见识和智慧，字写得好，思考的问题也仔细。
李文华更加相信江云说的做内裤生意不是小孩子们的过家家，而是真的在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断。
跟着这种人做事，是一定有前途的。
见李文华眼神有些呆滞，江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愣着做什么，拿回去好好看，记得写了东西给我看。”
“嗯嗯，保证完成任务，放心吧。”
江云满意地离开，和李文华约定好周末早上在纺织厂家属院门口见面后，去裁缝店取昨天定做的衣服。
李文华则哼着歌走去他的小办公室，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行为都被保卫室的刘海洋看在眼里，并通报给了他爹——副厂长李卫国。
“喂，是李厂长嘛，我是保卫科的刘海洋，今天给打电话是来给您道声喜的。”
“道喜，道什么喜啊？”
接到保卫科电话的李卫国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近几天，他被纺织厂某委会的主任郑家树搞得有些头疼，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些好事。
“您家二小子开窍了，今天早上天不亮就来我保卫室坐着，说是要等个朋友来找他。”
“一直到刚刚才见到那个朋友，是个姑娘，长得很漂亮。才来就被文华拉到树后边说悄悄话，应该还送了东西，我看文华回来的时候口袋鼓鼓的，心情也很好。”
“依我看，大概率已经成了。”
听到这些，李卫国整个脑子都是懵的，按照刘海洋口中所言，似乎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倒追李文华，还给李文华送了东西。
“哪家姑娘这么眼瞎啊？”李卫国小声嘟囔了一句。
“李厂长，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多谢你，回头请你吃饭。”
挂断刘海洋的电话，李卫国点了支烟在办公室里踱步。
他还是无法理解，就李文华那样不懂情商的书呆子，居然会有姑娘喜欢。
“怪哉怪哉，我年轻的时候都没姑娘主动追呢，李文华那小子还比我有魅力？”
“不过送的是啥啊？倒是想拿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