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被囚禁在潮湿阴冷的地牢里,霉味混着铁锈气息令人作呕。她却没有丝毫慌乱,借着透进铁窗的月光,仔细观察地牢结构。身上的银针还藏在袖口,这是她唯一能利用的“武器”。三日后,幕后主使终于现身。那人一身玄色锦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裴砚已收到战书,若他敢轻举妄动,我便将你碎尸万段。”林晚心中一紧,却扬起嘴角冷笑:“你以为困住我,就能动摇裴砚?他守护的是大唐山河,岂会因儿女私情乱了方寸?”面具人勃然大怒,扬手要打,林晚趁机甩出银针,精准刺入对方手腕。趁着守卫慌乱之际,她抓起墙角的木棍自卫,大声喊道:“你们以为裴砚找不到这里?他的暗卫早已循着我留下的线索布下天罗地网!”这是她被押解途中,故意在路边留下的草药标记——车前子摆成箭头,艾草暗示水源方向。另一边,裴砚正率领精锐骑兵,沿着林晚留下的痕迹疾驰。他的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血痕,眼前不断闪过林晚的音容笑貌:她专注煎药时垂落的发丝,讲解现代知识时灵动的眉眼,还有那日为他别好玉簪后羞红的脸颊……“一定要活着等我。”他握紧腰间长剑,眼中杀意翻涌。当马蹄声在山寨外响起时,林晚已用计点燃地牢的干草堆。浓烟顺着通风口蔓延,守卫们乱作一团。她趁机夺过守卫的佩刀,朝着地牢出口杀去。就在此时,裴砚如天神般破窗而入,长剑精准刺向面具人咽喉。面具碎裂的瞬间,众人惊愕发现,竟是裴砚曾经的副将,因贪污军饷被革职后怀恨在心。“晚晚!”裴砚丢下剑,将浑身是伤的林晚紧紧搂在怀中。林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终于卸下所有防备:“我就知道,你会来。”她举起沾满烟灰的手,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这是我穿越时就带着的,如今……想与你凑成一对。”裴砚眼眶泛红,从怀中取出另一块玉佩,严丝合缝地与林晚手中的拼在一起。夕阳透过硝烟洒在两人身上,山寨外,士兵们的欢呼声与远处的钟声交织,仿佛都在为这场跨越生死的重逢喝彩。
当裴砚的利剑抵在幕后主使咽喉时,林晚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面具下的男人露出得意的狞笑,从怀中掏出一卷密函,“裴将军,你以为抓住我就万事大吉了?边境三十万大军的粮草早已被我暗中调换,不出半月,必生哗变!”林晚颤抖着接过密函,上面赫然记载着敌军与内奸勾结的证据,以及粮草被掺沙石的详细记录。幕后主使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林姑娘是聪明人,若想救裴砚和他的士兵,就乖乖跟我走。我在江南还有最后一步棋,等你帮我完成,我自会交出粮草解药。”裴砚攥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晚晚,不要信他的鬼话!我这就调集人马,定能在粮草用尽前解决危机!”林晚却将玉佩轻轻塞进他掌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砚,你的士兵等不了半个月。我学过现代的侦查与反侦查手段,只有我能最快找到他的据点。”山寨外的火把将夜空照得通红,林晚最后深深看了眼裴砚,毅然转身走向马车。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中,她默默盘算着计划——古代没有 GPS定位,但她记得《梦溪笔谈》里记载的磁石指南原理,或许能据此追踪幕后主使的路线。而马车上的暗格里,她早已藏好银针和自制的麻醉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裴砚望着远去的马车,突然想起林晚曾说过的一句话:“医者救人,从来不分战场与病榻。”此刻的她,正以另一种方式,奔赴守护他和万千将士的战场。
暴雨如注,马蹄声撕裂雨幕。浑身浴血的信使撞开营帐,胸前三支箭矢在狂风中颤动,殷红血珠顺着玄铁护腕滴落在青石板上,蜿蜒成可怖的纹路。裴砚手中的兵书“啪嗒”坠地,书页被雨水浸透,墨字晕染成狰狞的色块。他颤抖着拾起染血的玉佩,温润的羊脂玉上凝固的暗红血迹如同蛛网,割裂了林晚亲手雕刻的并蒂莲纹路。
*“林姑娘……遭奸人暗算,尸首被弃于长江。”信使话音未落,裴砚已踉跄着扶住桌案,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喉间腥甜翻涌,他强咽下喉头的铁锈味,目光死死盯着玉佩上尚未干涸的血渍——那颜色新鲜得可疑,绝不是江水浸泡多日的模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初见时她穿着古怪的白色长袍,镇定自若地为他处理箭伤,月光下,她指着星空讲述现代故事的温柔模样,还有分别前含泪塞给他玉佩的坚定眼神。“晚晚说过,磁石能指南……”裴砚突然抓住信使手腕,腕间甲胄的铜钉刺破掌心也浑然不觉,“尸体可找到磁石?”
在得到否定答案后,他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林晚总说自己是“带着外挂”的穿越者,那些精巧的医疗器械、神奇的麻醉药方,还有她总不离身的银针……这些都不是轻易能夺走的。这或许是敌人的圈套!
三日后,长江沿岸卷起腥风。裴砚点齐三百精锐,亲自驾着一叶扁舟逆流而上。每到一处渡口,他都撕下袖袍布条写下寻人启事,用朱砂在末尾画上林晚教他的急救十字符号。某个暴雨夜,他扮成落魄商贾潜入黑市,酒碗重重砸在满是刀疤的壮汉面前:“听说漕运船上有个会扎针的女人?”
终于,在第七个渡口,一个醉醺醺的船夫拍着胸脯:“半月前确实有艘船……那女人浑身是血,还死死攥着根铁签子,嘴里念叨着‘青霉素’什么的怪话!”
金陵城郊的地牢里,腐臭气息令人作呕。裴砚一脚踹开锈蚀的铁门,刑架上的铁链空荡地摇晃,墙角散落着半截染血的布条,正是林晚离开时所穿衣物。他弯腰拾起布条,手指抚过布料边缘细密的锁边——那是林晚用现代缝纫技巧缝制的,全长安找不出第二份。
“她还活着!”裴砚咬破掌心,鲜血滴在布条上,在惨白的布料上绽开妖冶的花。“传令下去,封锁金陵所有城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此刻的林晚,正虚弱地倚在陌生农舍的床上。那日她假意顺从,在马车上用自制的曼陀罗麻醉药迷晕守卫后跳江逃生。江水灌入口鼻时,她死死攥着怀中的银针,恍惚间听见裴砚在岸边焦急地呼唤。
被渔夫救起时,她已奄奄一息。是农妇用祖传的草药秘方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林晚抚摸着藏在衣襟里的半块玉佩,窗外明月高悬,她望着月光下银针泛着的冷光,轻声呢喃:“阿砚,等我。我这具现代医学的身体,可没那么容易被古代的阴谋打倒。”
暗处,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戴着青铜面具的杀手冷笑一声,指尖划过腰间淬毒的匕首。竹影摇曳间,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散开,悄悄收紧了包围圈。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酝酿之中。
暴雨再度倾盆而下,雨滴砸在青瓦上,似是命运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