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喑感觉到了银蛰的存在,但此时南月的变化才是让他最琢磨不透的。
他微微喘息着,圈住怀里这具让他恨入骨髓也……无法放手的身体、
巨大的雪白羽翼应激般猛地张开,又迅速收拢。
“你为了活命,在讨好我吗?”
霜喑低下头,鼻尖划过南月的额角,他似乎是在思考南月的真心。
毕竟一个从来都习惯居于上位的女人,怎么会在一瞬间变得如此良善。
除非是她知道自己目前能够依靠的人,只有他。
不服软不行,要不就会死。
银蛰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霜喑唇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他的指尖划过南月的脸颊。
看似缱绻温柔的举动,却在下一秒,变为更深的残忍。
“从前都是我在取悦雌主,不如这一次,换雌主取悦我吧。”
“说不定这样,我还能考虑……放过雌主。”
在这个以雌性为尊的远古世界,霜喑说出这样的话,可谓是十分的大逆不道。
南月愣怔了下,脑子飞速的运转。
即便霜喑黑化,也绝对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血脉的压制是天生的,他这是在……试探她吧。
想通这一点,南月猛地推开霜喑,眼中寒光乍现。
方才的柔弱温顺瞬间被凛冽取代,属于第一恶女的倨傲气场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你是在让一个高贵的雌性,取悦你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力。
霜喑冰蓝兽瞳里的凶戾被这熟悉的威压狠狠撞散。
那是与生俱来,刻入骨子里的傲慢,骗不了人。
可刚才的柔软和示弱……
南月捕捉到他瞬间的动摇,心中冷笑。
不过她面上却更添几分厉色,向前逼近一步,纤细的手指几乎戳到霜喑胸膛。
“霜喑,谁给你的胆子?契约未废,我仍是你的雌主!你要我取悦你?”
“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雪地里捡回来,是谁拖着半条命给你找来第一株解语草。”
南月趾高气昂,双手抱胸,但是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却微微颤抖。
她是学历史的,不是学表演的啊!
救命!
但是已经把她逼到这份儿上了,南月不演也得演了。
奥斯卡来了都得给她搬个小金人儿。
解语草……
那是曾经独属于他和南月之间的温情。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银蛰阴冷的嗓音如同毒蛇吐信,从风雪深处传来。
他缓步走出阴影,银发在寒风中飞舞,银灰色的瞳孔锁定南月,里面是更深沉的暗涌。
“霜喑,别告诉我,你来极寒之地,就是为了这个曾经舍弃你的这个雌性。”
银蛰的视线扫过霜喑,最终落回南月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玩味。
“不过南月雌主,你的本事倒是一点没丢。哄完这个哄那个,下一个又是谁?”
南月感觉到脚踝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传来冰冷触感。
她抬眼,强迫自己直视银蛰那双危险的银灰色瞳孔。
心跳如鼓,面上却强撑镇定。
输人不输阵,气势不能输。
“我当然不是为她来的。”
霜喑淡淡看了南月一眼,上前几步,隔开她和银蛰之间的距离。
“银蛰,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谈。”
“至于她,不过是我泄愤的宠物罢了。”
听着霜喑的话,南月眨眨眼,有点儿懵。
不是哥们,你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啊?
但南月却觉得,霜喑这样,似乎是在保护她。
银蛰那双银灰色的蛇瞳在霜喑和南月之间缓缓游移,犹如审视一般。
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显然半点不信霜喑的说辞。
“泄愤的宠物?”
银蛰的声音带着冷意,缠绕着南月脚踝的蛇尾猛地收紧,勒得她痛哼一声。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那股力量往前拖拽。
南月踉跄着,几乎是被拖到了银蛰面前,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出的寒气。
银蛰修长冰冷的手指带着绝对的掌控力,一把掐住了南月纤细的腰肢。
她迫使她紧贴着自己冰冷的胸膛,姿态狎昵而充满羞辱。
银蛰看着霜喑,瞳孔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清的占有欲。
“既然是‘宠物’……”
银蛰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刃刮过霜喑紧绷的下颌线,最终落回怀中南月苍白的脸上。
他的指尖恶意地在她腰侧软肉上用力一按:“那本领主验验货,不过分吧,霜喑?”
南月被他掐得闷哼,身体因这屈辱的姿势和腰间的疼痛而微微颤抖。
但她咬紧牙关,硬是将痛呼咽了回去。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视银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恐惧是真的,但怒火和急智也在疯狂燃烧。
霜喑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
巨大的雪白羽翼完全张开,卷起雪尘。
那双冰蓝的瞳孔里翻涌起比极寒风暴更骇人的杀意。
银蛰的动作,无异于当着他的面,将他的所有物彻底践踏。
“银蛰,放开她。”
“哦?”
银蛰挑眉,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南月箍得更紧。
另一只手甚至轻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露出脆弱的脖颈。
“这就心疼了?方才不是还说只是‘泄愤的宠物’么?霜喑,你的恨,未免也太廉价了些。”
银蛰不过是想让霜喑明白,他们曾经同为南月的兽夫。
曾经的他们,也是那么真心的喜欢她,爱护她。
可最后他们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她的辱骂,换来了她毫不留情的舍弃。
仿佛他们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块儿随意可以丢掉的兽皮。
那么廉价,廉价到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们,沦为最低等不堪的存在。
恨吗?
霜喑似乎在银蛰的眼中明白了他的话,他阖眸,而后又睁开。
“你如果想动手,我绝对不会见到她。”
“留着她是因为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他上前两步,将南月拉过来。
因为契约,雌主和兽夫一旦结契,兽夫便只能选择忠诚。
杀掉雌主,他们会遭到反噬,那种痛苦,谁也忍受不来。
南月被两个人争来争去,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等下,对哦,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这俩人现在的黑化程度,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