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内,霍稟修长的手指停在文件签名处,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最终没有落下。
“徐涛。”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她还没回云境?”
“回总裁,确实...没有。”
徐涛的喉结滚动了下,悄悄擦了擦掌心渗出的冷汗。
霍稟“啪“地合上文件夹。
“十分钟后,高层会议。”
55层会议室内,高管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空气里弥漫着不安。
“这两天总裁怎么回事?我连牛排都咽不下去...”
财务总监压低声音。
“我昨晚梦见被开除,直接吓醒了...”
运营副总揉了揉太阳穴。
突然,走廊传来沉稳有力的皮鞋声,由远及近。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立即挺直腰背,文件整齐摆好,仿佛刚才的窃窃私语从未发生过。
经过两小时的高压会议,霍稟回到办公室,重重地陷进真皮座椅里。他抬手松了松领带,眉宇间的疲惫若隐若现。
徐涛站在一旁,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总裁...要不我给秦小姐发个信息?那个早餐是有问题的。”
“不必。”
霍稟“啪”地合上文件,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弧度。
“她连问都不问,说明根本不在乎。”
他停顿片刻,突然直起身重新翻开文件,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仿佛要用工作填满所有思绪。
办公室内,霍稟刚批阅完最后一份文件,私人专线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瞥见来电显示,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按下接听键。
“说。”
“阿稟,你必须过来一趟。”
顾西州罕见的严肃嗓音透过听筒传来。
霍稟身形微顿,缓缓直起脊背。
“出什么事了?”
“陆沉被扣在黑蔷薇庄园。”
顾西州顿了顿。
“那位小公主指名要见你。”
“什么?”
霍稟猛地起身,真皮座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别急,他没受伤。”
顾西州无奈解释。
“只是伊莎贝拉小姐...似乎对你很感兴趣。陆沉那混蛋为了谈成生意,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重点。”
霍稟冷声打断,换手握着手机。
“她说见不到你,陆沉就得永远留在酒窖当侍酒师。”
顾西州压低声音。
“但据我所知,这位'黑蔷薇'看上的猎物,从来没有失手过...”
“如果我不去?”
霍稟指节轻叩桌面。
电话那头突然话锋一转。
“你和岁岁最近怎么样?我是不是快当叔叔了?”
“还剩四个月领离婚证。”
霍稟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两个月了你们居然毫无进展?”
顾西州声音陡然拔高。
“陆沉的事你自己处理。”霍稟直接掐断通话,将手机扔在桌上。落地窗外,暮色沉沉,一如他骤然阴郁的眼神。
—————
阴雨绵绵的六月天,秦岁岁孤零零地走在繁华街头。她机械地啃着手里干硬的面包,雨水混着泪水滑过脸颊。
自从四天前在云栖邸被霍稟莫名其妙强行催吐后,她就毅然离开了那里。
这些天她拼命地投简历、面试,只想尽快找到工作自力更生。可接连的拒绝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够优秀。
直到今天下午,一位心软的人事主管终于告诉她真相。
“秦小姐,不是你的问题...是有人在整个服装设计行业封杀了你。”
在她再三哀求下,对方才透露。“是一位姓霍的大人物...”
雨越下越大,秦岁岁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湿透。
她蹲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雨水冲刷着她的委屈和不甘。
——霍稟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明明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
哭声渐渐停息,秦岁岁抹去脸上的雨水。她突然站起身,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要去找霍稟当面问清楚。
通往云栖邸的柏油路上,黑色轿车在细雨中缓缓行驶。霍稟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假寐。
“阿稟,你还是来一趟吧,那位小公主发飙了。”
电话那头,顾西州的声音透着疲惫。
霍稟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
“她联合了几家企业针对我们,就是想逼你现身。我真的快顶不住了。”
“我安排一下,今晚就过去。”
霍稟终于开口。
“要带岁岁一起吗?”
“带她做什么?”
霍稟语气骤冷,想起秦岁岁不告而别的事就莫名烦躁。
“那...你的解药还够吗?”
“我会找到她,采两袋血备用。”
“别!400ml就够你用很久了!”
顾西州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岁岁那么瘦弱,你是要把她榨干吗?”
“你倒是很关心她。”
霍稟望着窗外绵绵细雨,声音听不出情绪。
“那当然!像岁岁这样干净美好的女孩,在学校肯定有不少追求者,就你不知道珍惜!”
“行了,我会尽快过去。”
霍稟直接挂断电话,没给顾西州继续调侃的机会。
车子缓缓停在别墅前,霍稟突然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她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推开门,只见秦岁岁浑身湿透地坐在沙发上,连衣服都没换,显然是在等他。
“你还知道回来。”
霍稟冷着脸先发制人。
“霍先生,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找工作?”
秦岁岁直接质问。
“什么?”
霍稟一时没反应过来。
“所有公司都拒绝我,他们说是一位姓霍的大人物在封杀我!”
秦岁岁难得强硬,这是她第一次敢这样质问霍稟。
“京城就我一个姓霍的?”
霍稟声音冷了下来,没想到她这么不信任自己。
“除了你还能有谁?我根本不认识其他姓霍的人!”
秦岁岁见他否认,更加气愤,完全顾不上身份差距,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霍稟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但他懒得解释。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他转身就往书房走。
“霍先生!我们只是契约婚姻,你没权利干涉我的事情!”
秦岁岁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霍稟停住脚步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