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放学，许长溪收到了毕胜柯打来的四十万转账。
她信手点开手机银行，先往其他卡里转了二十万。
其中十万，她打算用作生活费，另外十万，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还剩下二十万，许长溪另有打算。
做完这些，许长溪看着教室，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打算离开。
没别的原因，这次考试她风头太盛，如果不低调行事，只怕会引来祸端。
尤其在明德这个风云场所，她的安全，比任何都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自女人天生的直觉，她走出校门时，下了小雨，许长溪没有打伞。
她预备快步跑到公交站，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这伙人都是女生，簇拥着一人，雨幕倾斜，许长溪费了点功夫才看清楚。
是慕舒雪。
她亭亭而立，穿着一件小香风的裙子，有人给她打着伞，腥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哭了很久。
但离得越近，许长溪便发现她眼中的情绪分明是仇恨。
她有备而来。
许长溪心道不妙，连忙调整状态，精神警戒。
“哟，这不是我们的许长溪吗？怎么，想回家啊？”
声音来自慕舒雪身边的女生。
她一头短发，许长溪拧眉盯着她的校服。
不是明德的学生。
慕舒雪这么狠？找其他学校的人来弄她？
许长溪岿然不动，雨丝砸在她脸颊，她道：“有事吗？”
女生轻笑一声，“没事就不能找你？”
女生走近她，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下巴，眼神狠厉，“长得这么丑，你知不知道你惹了谁？”
许长溪甩开脸，拍开她的手，眸子冰冷，“谁？慕舒雪？”
女生一个巴掌就要甩来，许长溪差点没躲开，但还是被她的指尖碰到，她的指甲在脸上划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紧接着，慕舒雪身边的其他女生围过来，抓起她的头发，将她的书包肩带扯下来，甚至还要扒她衣服。
许长溪见识过的校园霸凌并不少。
不管是前世还是书里，她都经历过。
她为了防范于未然，工作后就去健身房锻炼了好几个月，各种肌肉记忆都还尚存。
最近她勤于极限运动，早就是不是原主那般弱柳扶风的形态了。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许长溪擒手掐住其中一个女生，用力一摔，女生被她怪力掐得呼吸难平。
她又一个扫堂腿，溅起的水花扑向侵略者的鞋袜，即便她们想躲，也来不及。
许长溪一个闪身，直接来到短头发女生的身后，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肩膀，蹬腿一踹，女生直接往外飞去两米远。
她三下五除二收拾干净，呸一声道：“你们就这点本事？告诉你们老大，功夫练够了再来，回头别说我欺负弱小。”
不吹牛的说，这种实力的弱鸡，再来十个她也是不怕的。
短头发女生捂着脸，怒得气血翻涌，抓狂道：“许长溪，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你来啊。”
许长溪看向她们身后的慕舒雪，扬扬下巴，“还有你，不一起？”
几个被她揍得四仰八叉的女生，木乃伊复活似的朝她逼近。
许长溪往后退了半步，雨势渐大，她打了个哈欠，余光中瞄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收回目光，嘴角微颤，手臂肌肉开始放水。
几个女生冲来的时候，许长溪很有安全性地就被放倒了。
这一次，她的表现令在场的几个人大跌眼镜，尤其是慕舒雪，她完全不知道许长溪在搞什么名堂。
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便不宜多待，她转身离开。
许长溪趴在地上，任由雨水砸她，脏泥污布满她的衣裙，她还嫌不够，顺手从一旁的草地里挖了一点，往脸上抹。
样子做足，一命呼呜。
几个女生完完全全懵了。
她们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
这一声吼叫如雨中惊雷，砸得她们几个措手不及，想找慕舒雪，结果人家早就跑了。
短发女生咬牙不快：“妈的！”
她们走也走不了，许长溪倒地不起，鼠首两端，皆为祸事。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老师直击现场，“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
还没等解释，他便早就为现场情形下了判定：“欺负同学？你们哪个学校的！”
几个女生哆嗦着后退着，许长溪眯着眼看过去，那位老师已经朝她跑过来了。
他扶起许长溪，许长溪咳嗽一声，刚偷偷储存的雨水终于能够吐掉了，可把她恶心坏了。
她磕得挺像那么回事，加上脸上都是伤，浑身淤泥，这样一看，谁被谁打，肇事者行事多狠，简直一目了然。
男老师指着几个女生，“你们干的？”
短发女生摇头晃手，“不是老师！不是我们！我们没有打她！我们还被她打了！”
许长溪嘴里嚅嗫：“疼……”
就在男老师关怀之下，女生们立马撒丫子跑路。
许长溪见人都走了，心口放下来。
男老师连忙问：“同学，你哪儿不舒服？”
许长溪戏演够了，摇头，“老师，我好多了，刚刚就是被雨水呛了一下。”
“她们没欺负你吧？”
“就是脸上被指甲划了一下，没事。”
许长溪站起来，深深鞠躬，“老师，谢谢您。”
男老师也很心大，“你没事就好，以后碰到这种欺负人的情况，一定不要周旋，往人多的地方跑！”
“我知道了老师。”许长溪鞠完躬，直起身子，“那老师，我先走了。再见。”
男老师正要点头，忽然看到许长溪的校牌，上面的名字让他十分眼熟。
紧接着，他像是大脑触电、彗星砸脑门似的，惊喜地跳起来。
许长溪看着年近40的老师蹦起两丈高，吓得眼皮乱跳。
“你叫许长溪？！”他伸手，惊喜无比，笑脸如花，握起许长溪的手，上下摇晃，“我终于见到真人了！”
许长溪满脑袋问号。
男老师连忙介绍说：“我是明德分校的数学老师，我姓卫，你叫我卫老师就行。”
卫？
许长溪快速检索大脑，很快她就想起来这么一个人来。
卫子墨，沈予远的奥数竞赛老师，虽是在明德分校，但实力不输任何老师。
性格古怪、执拗，喜欢成绩好的“怪物”学生。
难道，这又是她蝴蝶效应里，新展开的剧情？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卫老师又道：“我之前，在教务处看过你的卷子，你解的那道题思路太奇特了，很难不印象深刻。”
“许同学，如果你对数学感兴趣，或者，对竞赛感兴趣，要不要考虑跟着我学习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