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红酒如坠雨般泼向沈予远,高定西装顷刻间湿透。
慕舒雪惊讶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声音发颤:“我……对、对不起。”
许长溪连忙询问沈予远:“你没事吧?”
沈予远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掏出手帕擦拭污渍,可红酒渍顽固得很,只擦掉零星几点。
他索性脱下外套,露出内里纯白的衬衫,即便湿了身,姣好的身材轮廓也随着布料的贴合愈发清晰,肌理若隐若现。
“没事。”
他淡淡开口,语气里的风度丝毫未减。
一件衣服而已,于他不过是钱能解决的小事。
许长溪仍担忧:“要不要去换衣服?”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围观的慕舒雪突然提着裙摆冲上来,指着她厉声骂道:
“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把红酒泼到予远哥哥身上?”
许长溪面对指责,手指指向自己:excuse me?
小姐姐,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她脸上挂着无辜的笑,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慕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拿红酒泼我?”
“无冤无仇?”慕舒雪眼神带着敌意,紧迫地逼问,“那你跟沈予远哥哥是什么关系?”
在她眼里,所有接近沈予远的女人,都是她的敌人!
许长溪正想反驳,却被沈予远突然出声打断。
“走吧。”
他似乎懒得跟任何人周旋,本就不情愿来这宴会,如今被莫名泼了一身红酒,更是兴致全无。
“等等!”慕舒雪上前拉住沈予远,“予远哥,我是慕舒雪,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见过的。”
沈予远目光扫向慕舒雪伸来的手,寒光凌冽,慕舒雪心中一滞,下意识缩回了手。
这场宴会是国外的朋友硬拉他来的,他给足了面子,至于主人是谁,压根没印象。这个圈子说亲不亲说疏不疏,兜兜转转就那么些人。
要沈予远记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远不如记住美金和欧元来得容易。
他眉梢微挑,沉声问:“你是?”
慕舒雪彻底傻眼了。
他竟然不记得她了?
不可能!他们小时候明明那么要好,她都给他送过礼物,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了?
慕舒雪呆滞得说不出话来,捂着嘴,支支吾吾半天,“我……你……我是慕舒雪啊,予远哥……”
沈予远摇摇头,这是他最后的回应。摇完便看向许长溪,“你怎么样?”
许长溪说没事,她现在眼里只留意着慕舒雪的表情——这位矜贵娇气的大小姐,眼眶都红了,看样子是快要哭出来。
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到底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险些哭出来,下一秒,她又像没事人一样,截住许长溪的路。
“你到底是谁?!你跟予远哥哥是什么关系?”
许长溪暗想不愧是大小姐,心理素质就是过硬,转眼就把矛头又对准了自己。
她索性直言:“我是他的女伴。”
“女伴?”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中了慕舒雪,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沈予远何时有过女伴!?
沈予远何时带过女伴?他向来不近女色,这几年她特意打听,他出入任何场合都独来独往,怎么偏偏在她的接风宴上带了女伴?
看着慕舒雪满脸猜疑,许长溪忽然想起那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是她的亲姐姐,怕是会更震惊吧?
“就凭你这种姿色,予远哥哥会看得上你?”慕舒雪揪着裙摆,语气尖刻,“一身冒牌货,也配当予远哥哥的女伴?”
说着,她扭头看向沈予远,语气瞬间软化:“予远哥,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就好。”伸出手,“我当你的女伴怎么样?”
论美貌,慕舒雪傲视群芳,基本不输任何人。
论财力,她家财万贯,名下房产豪车公司股份样样不缺。
她才不管沈予远身边有多少不入流的货色,因为她有十足的自信,只要自己开口,沈予远定会选她。
可沈予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吐出两个字:“不用。”
说完,他走到许长溪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就要离开。
慕舒雪瞪大眼看着对双人影,万万不敢相信沈予远居然会拒绝她,她气得跺脚,不顾围观宾客的视线,疯了似的朝许长溪冲去。
刚跑几步,手腕就被人攥住。
是项知鹤。
项知鹤对着许长溪背影冷喝:“许长溪,你怎么混进来的?”
几名保镖立刻围拢许长溪。
他又安抚慕舒雪:“别急。
慕舒雪看到项知鹤,心中徒然镇定不少,但还是很生气,凭什么予远哥对那个女人那么好!
项知鹤牵着她走到许长溪跟前。“几个小时不见,你又勾搭上谁了?这么不识大体,你……”
话没说完,当他看清许长溪身边的人时,后半句猛地卡在了喉咙里。
沈予远?!
许长溪怎么又跟他在一起?难道自己猜得没错,她真的勾搭上沈予远了?
不过项知鹤很好奇,沈予远会看上许长溪什么?她穷得叮当响,长得也像个廉价品,沈予远究竟在做什么?
项知鹤的目光扫向沈予远攀上许长溪肩膀上的手,一股无名火骤然窜起。
他强压下情绪,皮笑肉不笑地问:“许长溪,我记得没邀请你吧?你怎么进来的?”
语气里的玩味毫不掩饰,眼神更是扫过她的腿,意有所指:“你这腿是张得有多开,才混进来的?”
在他眼中,许长溪不过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的玩物,上不了台面的物件。
慕舒雪在一旁附和:“我这个宴会的名单都是一位一位请来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到底怎么混进来的?”
许长溪没答,沈予远正要开口,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项知鹤见状,笑得更犀利了,“你追我不成,又勾搭上沈少爷了?怎么,沈少爷也喜欢捡别人剩下的?”
周围的宾客顿时议论起来。
许长溪之前死缠烂打追项知鹤的事,早就成了圈子里的笑料,三天三夜都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