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人是备而来,分工明确,一部分截货,一部分暗杀深先生。
子弹穿破血肉的声音络绎不绝,在地势上很不占优势。
对方开始投掷火油瓶,货品染上火焰不断燃烧。
阿曾把他交给其他人护着,“先带深先生走。”
他捡起地上的狙击枪,枪枪致命,闪电般解决几个伏在制高点的枪击手。
阿曾大声喊道:“快把烟草抱过来,点燃铺在地上。”
几人没辙了,看阿曾这么做也都跟着去做。火烧得更旺了,草根燃着生起了大烟。
烟味呛得人直流眼泪,也阻碍了对家的视线,阿曾帮着赶紧把货运上船,“开船。”
货装好后,仓门关上。他带着兄弟向对家一顿扫射,掩护船离开。
船缓缓驶远,烟火越来越旺,又熏又呛。
“其它人跳水。”众人纷纷跳进水里躲藏。
高处的枪手见状收枪轻声撤离,冲着深先生的方向去了。
阿曾连忙奔向他,一发子弹急速从他面前划过。
深先生看着它袭来,阿曾及时将他一扯挡住推开。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口角溢出鲜血。
深先生的眼中有着一丝震惊和动容,心腹带着人手赶来灭火。
扶着他,迫切地问道:“您没事吧。”
阿曾捂住流血的肚子退到一旁,深先生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回到别墅,医护人员为深先生检查身体。他走神想着阿曾救下他的那一幕。
一个明明那么怕死的人会为他奋不顾身挡下一枪,中枪时他望着“他”,两人对视时,“他”的眼中是他看不懂的,他很困惑。
阿曾在自己的房里敲击着键盘,一封告知高委会拦截一艘非法船只过海关的信息发送出去。
他深思着什么,抬眼目光炯炯。
深夜,深先生出来倒了杯水,走到窗边喝着,他发觉了什么拉开了窗帘。
阿曾正在园子里练武,他扎着马步,伸出拳,换手击打。
“伤还没好就着急练武。”
深先生来到他面前,阿曾站好,“深先生。”
“手掌向下,肩臂舒展开。”
“啊?”阿曾没反应过来。
“接着练。”
他按照他说的试了试,果然更有劲道。
深先生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指点两句帮他纠正。
阿曾浑身大汗淋漓,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他捂着肚子,轻嘶了声。
深先生眼神一暗,“为什么要帮我挡枪?”
阿曾眼神清澈看着他不语。
“回答。”
“这是我的职责和任务,深先生您是个不错的老板,我可不想这么快换老板。”
深先生抬头望着明月,想着什么深呼一口气,淡然一笑。
“你的眼神总会让我想到以前的一个朋友。”月光下一个小女孩和小景琛对望着。
“不过我很久没见过她了。”深先生拉回思绪,转身要回去。
“深先生。”阿曾叫住了他。
“有一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这次交易点被发现不像是外人能做到的。”
他眼神凛冽一撇,“你是说我身边有叛徒。”
对家准备的很全面,一看就是足够了解这次交易信息的人。
深先生一想觉得不无道理,“你有办法找到那人?”
阿曾对着他耳边……
第二日深先生单独找了心腹高利,高利站在一侧。
“深先生。”
他像狼般盯着他,“高利,你跟着我多久了?”
“有两年多了。”
深先生起身,贴着他说:“那你应该知道对待叛徒的下场。”
高利冒着冷汗满眼惊恐,“深先生。”
“深先生,我的命当初是您保下的,我绝不会背叛您的。”
“紧张什么,我只是说我身边藏着叛徒,又没说是你。”他坐回沙发,痞笑道。
“那您是怀疑?”
“那个阿曾在码头有那么大的本事,不是很可疑吗?”
高利眼珠一转,附和道:“确实很反常,他的样子像是知道一样。或许是故意受伤博取您的信任。”
他面上很赞同,“你再去好好查查他的底细,尽快。”
“是。”高利走出屋子,脸上一副虚惊一场的表情。
在一旁藏着的阿曾走出来,深先生没看他,“他说得也有些道理,这么急于求成,你就不怕我怀疑你吗?”
阿曾浮现一抹浅笑,“我可不是一个安于本分的人,从前我不能为自己而活,如今我要爬的更高站的更远。”
阿曾确实是故意展现他的能力,引起深先生的注意,他想要的是权利。
“我可没冤枉他,到底是不是他很快就有答案了。”
深先生看着他胜券在握的样子,姑且信了他。
次日,高利带着调查结果回来交给深先生。
“阿曾的信息全都是伪造的,他确实是派来的卧底。”
高利见他仔细看着,不知他心中信没信。
“深先生,怎么处置?”
“哼,果真是他。你不用管了,这件事我亲自来。”他气愤急了。
事情如高利所愿,他应了声默默退了出去。
桌上阿曾的资料被风吹起,散落在地上。
手机响起,深先生接通,“深先生,我们的货在海关被发现查了。”
他神色凝重,怀疑的种子盘踞不断茁壮。
高利行踪鬼祟,注意着四周,包裹的严实。
一人等着他,和他接头。高利递给他一个东西,低语道:“这是浴场那批的货清走向和下次交易时间。”
“好。”那人得到后没有过多停留,掩身离开。
那人走着阿曾突然出现,他警惕地看着,阿曾扣动扳机。
高利偷偷地回去,他关上房门。暗下来的房里有一人坐在那里,他吓了一大跳。
看清后打开了房间的灯,“深先生。”他走过去。
“高利,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的脸冷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开口。“您说什么呢?”
他把证据扔在桌上给他看,高利看着那些无法抵赖的罪证,漏出疑惑的表情,伸手去拿。
猛然抓起台灯砸向他,深先生用臂膀阻挡,他迅速从窗户跳下。
滚落到一楼,刚站起来,阿曾带着人手将他包围。
深先生不急不躁信步闲庭,走了下去。
高利恶狠狠地看着他,阿曾在一旁恭敬候着。他伸手,一把枪递到他手上。
深先生举起枪对准他,高利连忙开口:“你以为他对你就是忠心的吗?除掉了我他会成为下一个我。”
阿曾云淡风轻,深先生一笑,“你说的没错,看来不能让你这么轻易死了。得让你好好长长记性,他才不会背叛我。”
他看向阿曾一眼带着一丝包容,“从现在起,阿曾接管高利手底下的负责的。”
深先生做了个手势,手下堵住高利的嘴带了下去,阿曾意味深长看着高利露出一抹笑容。
深先生走着,停下脚步。“还跟着我干嘛?”
“您受伤了,需要处理。”他看着自己的袖子上有些血迹。
画面一转,深先生坐着挽起袖角,阿曾给他涂着药。
叶琳处理着想起了那个有些冒失容易受伤又爱美的人,她给她涂着药。
夏早安皱着个小脸,“会不会留疤呀。”
她会笑着坚定地说:“不会。”因为有她为她调制的无痕药水。
阿曾收回思绪,给他包扎。“好了。”
他抬眼,深先生看着他对上他的眼,和记忆里的小女孩一样亮晶晶的眼睛。
他的手伸向他,阿曾站起身来,他的手落空。
阿曾收拾好出去,深先生一人在房里看向月亮,思念像波涛汹涌的海浪拍打礁石,一下下抵上心头。
“小月亮,你在哪?你还活着对不对。”
走在过道上的阿曾看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他有些想念故国想念故人了。
自此阿曾成了除深先生外权利最大的人,跟着他出席重要的商谈,不断深入他的势力。
也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深先生完全信任他,和他如朋友般熟悉。
阿曾也是时候想办法脱身离开,再一次外出时,深先生又遇到了袭击。
情况万分危急,阿曾护送着他,追杀的人一路跟着他们。甚至在深先生的住所也埋伏了人手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车上的深先生中了枪,疼得唇色发白。阿曾扶着他下车,住所埋伏的人立马射杀,他带着躲避在墙后。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在坚持一下,我们的人快到了。”
突然没了动静,楼上的人下来,一步步靠近。阿曾扶着他靠在墙边,换好最后一匣子弹。
趁他们不备一连击倒几人,最后一发子弹也用尽了,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他护住深先生。“起来。”
他拖着他想要进入楼房躲避,两人单只形影后背完全暴露。
看着这一幕的敌人,没有追赶,拉开一只手榴弹朝他们抛了过去。
阿曾立即把深先生护在身下,扑倒在地。大火瞬间侵袭了整个院子,燃起熊熊大火。
对家带着人离开,这场火烧了整整一夜,房子坍塌成一片废墟。
“深先生,深先生。”
他的人手呼唤找寻着他,几声咳嗽的动静其他人纷纷查看。
深先生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向废墟。
抓住手下,激动不已,“阿曾呢?阿曾呢?”
男人眼神飘忽,“深先生,二把手可能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男人连忙稳住他的身子,“我们没找到二把手,他已经死在大火里了。”
“找,给我继续找,翻也要把他给我翻出来。”深先生走到废墟前,伸手去挖。
下属阻止他,“这么大的火早就烧的什么什么都不剩了,二把手没可能活着出来。”
深先生想起昏迷前是阿曾护着了他,自己却……
他攥紧双手,仇恨占据了他的内心,他一定要为阿曾报仇。
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的下场只会更惨痛。
阿曾不在后,深先生一心扑在搞垮害死阿曾的凶手上。
夜晚,一个男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你灭我帮派,截我生意,如此狠绝,究竟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深先生掐着他的脸,“你害死了阿曾,我要你付出代价。”
“阿曾?”男人疑惑,想了想。
“那是谁啊,你别告诉我是你的一个手下。哈哈哈,谁的兄弟没死过几个,难道就为一个死的兄弟要杀光一个帮?”
深先生的绿色眼睛阴恻恻地盯着他,“他不一样。”
“难不成是你的床上的小情人?”男人恶意的笑着。
深先生一刀捅在他的肚子上,在里面转动搅弄。他满口红血,痛苦万分。
他命人将泥鳅塞进他的喉气管,贴近他的耳朵,“你放心,你身边的人都会下去陪你的。”
他痛苦挣扎,瞪着眼珠咽了气。
深先生走出肮脏的刑室,“阿曾,我为你报仇了。”
景琛不想再用深先生的身份了,他带着搜刮来的宝藏带回了他的大陆。每次出来他都会换一个身份,将外面的一些技术带回去来稳固他的权力,造福他的山民。
“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久翼问。
“没什么。”叶琳化为阿曾时用的是别的武功招式,不精进的暴露缺点也都是她的刻意伪装,景琛是认不出来的,当初她救下景琛后借着那场火灾金蝉脱壳。
“你受伤了回去让莫萍治治。”
回到赤莫宗,有人敲响了叶琳的门。“你在吗?久翼让我来看看你的伤。”
“进来吧。”她带着药箱进去。
莫萍鼓弄着药膏,“把衣服脱了。”
叶琳把衣服拉到肩下,莫萍刚要抹药,手上一顿。
“暨蓝草!你在哪里见过暨蓝草?”莫萍一脸惊喜。
叶琳看了看肩,“你说这个,是我随手画的,外面没有这种草植。”
“怎么可能,你画的和暨蓝草一模一样,你看。”莫萍翻出一本医书,指着上面的图画。
叶琳接过来看了看,确实十分相似,她摇了摇头。“我确实没有见过。”
莫萍有些失望,叶琳又翻了翻医书,“这本书是哪里来的。”
“捡的。上面记载了很多奇珍异草,功效都十分神奇。可就这暨蓝草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有这种草。”
莫萍指了指暨蓝草那一页的问号,“就连功效没有记录,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写下的这本书。”
“这书能不能借我看几天?”
“你拿去看好了。”莫萍上完药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
叶琳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入了迷天已经黑了。她走出房门,天上冷得一颗星星也没有,不过月亮很好看。
她盯着看了很久,突然脑中一疼。她扶着头紧闭双眼,月光下有两个小女孩,一个指着月亮说着什么。
画面一闪而过,她没有捕捉到。夜晚凉爽的风舒服地吹过,她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