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闫伟和小芬还没醒我就已经起床了,小琴从大衣柜的抽屉里给我拿了一万块钱。
“老公这钱你拿着,不够你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汇到卡里去,你在娄岭银行取钱就是了”
我拎着一个袋子:“那行,我走了”
我在路上买了一些纸钱,然后开车去了娄岭孟克家。
刚走到门前就看到门边挑着一个白幡,走进去院子里站满了人,有些事亲戚,有些是办白事的人,有的在抽烟聊天,有的在搭灵棚。
房间里有哭声,是孟克还有其它一些亲戚的声音。
人群中有人给我打招呼:“大哥,大哥”
我看过去,是以前的手下刘帅。
刘帅朝我走了过来,跟我递了一根烟。
我接过香烟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给我注意点,什么大哥大哥的”
刘帅说:“好好好,叫你苏哥,对了苏哥,你还没进屋呢吧!快进去看看吧!”
我问他:“其它人呢?”
刘帅说:“马亮朱向东,还有大虎小虎都在外地打工,今天下午应该都能赶到”
我应了一声:“那行,那我先进去看看”
我走进堂屋,中正间放着一张床,床上一块白布,那是去世的老太太,而床的旁边是一块棉被,上面是孟克还有君君,两人披麻戴孝。
我走过去跪在地上,拿出纸钱烧了一些,孟克和君君下跪给我磕头,然后我们把他扶起来,大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握着彼此的胳膊(这是规矩)
陆续有亲戚进来,孟克一一向大家磕头。我就站在一边,没一会我出去了,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到了晚上灵棚搭好了,办白事的人在院子里支起了两口大铁锅。
这期间我一直没见到孟克,他很忙,东一头西一头,一会去安排棺材的事一会去买各种白事用的东西,什么白布啊,蜡烛啊,还有一些我说出来大家也未必知道的我们当地的东西。反正很多。
我给君君拿了五千块钱:“你看看还需要买什么?”
君君给我磕头:“钱够了,什么都不缺”
我塞给她:“拿着,用不上在还给我这总行了吧,赶紧拿着,给孟克打电话需要买什么或者需要让我们干什么赶紧说,我开车来的出门也方便”
我和刘帅一起帮大家用白布做衣服,然后帮忙摘蔬菜,火葬场那边也给安排好了。
过了一会马亮朱向东大虎小虎也到了。
我们几个已经很久没见了,这次相见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话。
院子里人很多,孟家的亲戚几乎都到了,而我们几个在外面的大路边聊天。
大虎马顺宇小虎马顺科都在男方的船厂里面打工,每个月工资很高都在一万多块钱马亮朱向东在昆山那边的厂里,两个人的工资也不低,每个月也有七八千。
马亮说:“我要是会电焊我也去船厂了,船厂的工资高而且还包吃住,我们那只包吃一顿,下了班就得自己去买饭吃,那地方死贵死贵”
小虎说:“我们那边都是船厂,最不缺的就是电焊工,现在厂里搞绩效工资,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开了呢!”
聊了一会孟克穿着一身白色孝服走了过来。
孟克说:“要上殿了,你们会不会”
我们几个人走进院子站在一边,这事主事的人开始喊名字,喊到名字人要进灵堂。
孟佳的亲戚陆续进了灵堂,没过一会轮到我们几个了。
主事的中年人喊了一声:“孟家兄弟上殿”
门外的大鼓“咚咚咚”的响了三下。
我带头,身后是刘帅马亮朱向东大虎马顺宇小虎马顺科。
我们一行人走到灵堂前站定,对着我们的是一个方桌,上面有各种鸡鸭鱼肉,两边跪着十几个人,这是孟家的亲戚。
主事的人喊了一声:“跪!”
我们一行人一起跪下。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我们一行人按照喊声磕头。
“起,礼闭”
我们一行人站起来,然后朝着堂屋走去,也就是孟克母亲的尸体面前。
大家一起跪下,孟克是孝子,君君是孝媳,他们二人给我们一一磕头。
烧了纸钱,这才结束。
院子里还有人陆续“上殿”
等所有的人都上殿以后大家开饭。
今天只是本家的亲戚,明天才是正席所以只有5桌。
各种酒菜被端了上来,大家开始低头吃饭。
孟克不能吃饭,他要守孝。
那晚我不想喝酒,但一群兄弟都在,我勉强喝了几杯,也算是送老太太一程。
吃饭间大家聊天,聊我们当年的风光,聊我们以后的打算。
饭局结束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没办法我已经喝了两杯白酒,不会喝酒的我头晕晕的。
孟克扶我上了楼。对我说:“我和君君晚上要守灵堂,你在楼上睡吧!”
我看了看孟克的儿子,伸出手把他搂在怀里:“今晚跟叔叔睡,你爸妈要在一楼守着你奶奶”
小孩很听话,轻轻的扎进了我怀里。
躺在孟克家的床上,我给小琴打了一个电话。
我问她:“吃饭了没有?”
小琴回答:“都12点多了,你说的是夜宵吗?”
我笑了笑:“也是也是,你那边今天怎么样,行不行啊”
小琴回答:“一切都好,保准给你一个惊喜”
我以为小琴已经回家休息了,岂不知他和闫伟还有小芬和小曲当时还在工地……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今天办正事可不是睡懒觉的时候。
给孟克的儿子穿上衣服,我也穿衣服下楼了。
来到楼下孟家的亲戚都已经到了,孟克趴在他母亲的尸体前痛苦失声。
没一会院子外来了一辆灵车,大家护送着老太太的尸体上了灵车。
我也跟着车队一起去了殡仪馆。
(下面的事就不多说了,逝者为大,避讳一下)
人火化以后已经是上午11点半了,回到孟克家的时候村里的邻居还有远房的亲戚都到了,院子里,门外的路上全是人。
我和兄弟们登记礼金,然后又是昨晚的一轮“上殿”仪式,和昨晚的上殿一模一样,各种亲戚,各种村里人,整个“上殿”足足花了1个多钟头,人比昨晚人多太多。
上殿以后开饭,今天是正席,孟家摆了20多桌,我和兄弟们没有喝酒,因为待会我们还有正事,那就是跟着火化的尸骨去下葬。
(下葬的事也不写了,这种事还是避讳一下死者为好,总之我哭了,和孟克一起哭了好久,孟克是我兄弟,我和他母亲不是很熟,但我的眼泪是为孟克哭的,他没了爹妈,父亲头几年去世了,现在母亲也去世了,我哭他在这个世界上少了两个亲人,也哭他母亲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的儿子孟克有出息了……)
晚上孟家的灵堂开始撤了,亲戚们也都离开了,这就是人的一生,草草的的来,草草的走,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