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重创(1 / 1)

吕永此刻满心绝望,他多次变换方向,可那讨厌的马车和如影随形的骑兵依旧紧紧跟着,让他欲哭无泪。正暗自咒骂间,前方又杀出百余名红甲骑兵,杀气腾腾地冲来。吕永大惊失色,这是要被包围的节奏啊!

来不及细想,他赶紧调转方向,朝着包围圈的缺口狂奔。红甲骑兵发现吕永想逃,立刻亮出弓箭,寒光闪闪的箭头让吕永不敢乱动。为避免被攻击,他只好在空中停下,那辆罪魁祸首的马车也随之停住。

一时间,四方人马都静止在原地,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艾伦身处贵族圈,见多识广,此时清晰感觉到骑兵们散发的浓烈杀气。

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一方有动作。吕永试探着缓缓移动,结果双方骑兵的箭头立刻跟着他转动,看来今天想要轻易离开是不可能了。

无奈之下,吕永只得硬着头皮大喊:“我只是路过的魔法师,和你们追的人不是一伙的!我怀里是我妻子,求各位放我们走!”

然而,喊话后毫无回应。

吕永不死心,再次喊道:“既然你们没意见,那我就带妻子离开了。”

为让双方放心,吕永缓缓降落到地面,和艾伦一起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武器也不会施展魔力,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外围走去。尽管众多箭头仍对着他们,但万幸的是,始终没人阻拦。

草原上,除了偶尔的马鸣声和呼呼风声,一片寂静。吕永和艾伦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稍有差错便可能万劫不复。吕永魔力虽有提升,但也没信心单挑两百骑兵,更何况还要保护艾伦。

他们缓缓走着,离马车越来越远,离出口越来越近,双方骑兵依旧没有阻拦的意思,两人心中一喜,以为终于要脱离险境了。

可就在这时,马车里传来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阁下,请留步!”

吕永和艾伦同时一震,不过吕永反应很快,拉着艾伦的胳膊小声说:“快走。”

见吕永不停步,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阁下,不管你们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他们都不会让你们走的。”

吕永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抱起艾伦,瞬间施展“飞行术”冲天而起。与此同时,数十支寒光闪闪的箭射向他们。只听“砰砰”几声,吕永的魔法盾在箭雨中两秒都没撑住就破裂了,好在他提前施加了“风神盾”,才勉强躲过第一轮攻击。眼见越飞越高,吕永松了口气,只要飞出骑兵射程就安全了,毕竟骑兵目标不是他们。果然,骑兵追了一会,射了几波箭没伤到他们,便停止了追击。

吕永刚要和艾伦庆祝,地面突然冒出一团耀眼白光,如雷霆般朝他射来。吕永第一时间感知到能量波动,刚要反应,身体就受到强大冲击波,魔法护盾和风神盾接连破碎。一支通体银白的箭从他脸颊擦过,吓得他冷汗直冒,此时他们离骑兵已有两百米!

还没等吕永回过神,红色骑兵队伍中银芒再次亮起。吕永汗毛直立,生死关头,他双手快速结出魔法印记,大量风系魔法元素迅速聚集。

吕永大喝一声:“风怒·束缚!”

庞大的风系魔法元素从他手掌喷射而出,将射来的银白色箭支包裹,箭支速度大幅降低。但即便如此,箭还是快速袭来。因背着艾伦,吕永在空中灵敏度降低,无法躲开,只得消耗大量魔力硬撑起一道“寒冰结界”。

“呯!”

寒冰结界瞬间破碎,吕永脑中一片空白。

“吕!吕!,你……怎么了?!”迷迷糊糊中,吕永听到艾伦的呼喊,他想看清眼前事物,却无能为力。

在艾伦一声声呼唤下,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这才发现艾伦半边脸被鲜血染红。吕永心急如焚,想查看艾伦伤势,刚一动,浑身剧痛袭来。顺着疼痛处看去,右肩胛上出现一个血窟窿。

“吕!吕!你没事吧?!”艾伦见吕永面如死灰,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过了一会,吕永强忍着剧痛,挤出一丝笑容说:“别担心,没事!”其实此时他已积聚全身魔力,不是为了反击,而是要像在雷霆峡谷那次一样,把艾伦送出去,他没有别的选择。此时艾伦趴在吕永背上,正全心全意替他捂着伤口,没注意那团白色光芒又亮了起来……

“嘭!”

原本安静的马车突然剧烈爆裂,一道黑色人影如鬼魅般从马车中窜出,刹那间骑兵队伍中响起阵阵哀嚎。原本要射向吕永的白色光芒被迫转向攻击黑影。

天赐良机,吕永立刻施展“飞行术”快速逃离。尽管艾伦努力捂着伤口,吕永的伤口仍不断涌出血来。随着鲜血流失,他意识越来越模糊,但他知道必须坚持,必须往前飞,只有飞过草原躲进大山,艾伦才会安全。

恍惚中,吕永想起第一次与艾伦见面的场景。当时为保持飞鱼食材新鲜,他一路对飞鱼施放魔法,最后魔力透支昏迷。此刻的情景,竟与那时如此相似。

见吕永意识越来越模糊,艾伦在他耳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阻止他昏过去。就这样,他们一直飞着,吕永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吕!!!”

狮鹫王国,红苕府邸。

“哐啷”一声,一个贵重的盘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邓拓满脸怒容地瞪了邓秦一眼,也难怪他生气,一顿饭时间邓秦已经“不小心”摔碎三个盘子了,这让邓拓很没面子。

“哎!邓兄,无妨无妨。我看秦儿是太累了,吃完饭让他赶紧去休息吧。”红苕赶紧替邓秦解围。可邓秦像没听见一样,脸上只有惊慌。

邓秦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邓拓正担心时,一名卫兵未经通报就闯进来,在邓秦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刹那间,邓秦脸色变得面如死灰,把邓拓、红苕和邓秦的未婚妻红雨都吓了一跳。

邓秦思量片刻,起身告罪道:“岳父、父亲、红雨!实在抱歉,我现在必须马上走了。”

没等邓拓问一句,他就和卫兵一起离开了。一向出色的邓秦今天的行为让邓拓大跌眼镜,难道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红苕一脸担忧地问:“邓兄,秦儿他……”

邓拓摆摆手,苦笑道:“要是真有大事,我不可能不知道,八成是他自己的事。哎,儿子大了,翅膀硬了,想飞就飞了。你看,以前他没我允许哪敢这么无礼地离开?”

红苕笑道:“好了好了。你有这么优秀的儿子还不满足?来来来,我们继续喝!天大的事也难不倒秦儿。雨儿,你过去看看秦儿需不需要帮忙。”

邓拓想阻止,却被红苕拦住。

红苕说:“他们俩难得聚在一起,邓兄你别瞎掺和了。再说在这城里有雨儿在,什么事都能解决,说不定还能帮上秦儿呢。咱们只管喝酒!”

邓秦刚走出大厅,就接过外面亲卫递来的字条,快速看了一眼,顿时心如刀割,立刻喝道:“备马!出发!”

“等等!”红雨及时赶来,叫住了邓秦。

等红雨走近,发现邓秦眉宇间透露出浓烈杀气,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红雨问:“秦哥,你要去哪?”

邓秦虽急躁,但还是尽量礼貌地说:“出了点事我必须马上走,麻烦你替我向你父亲赔罪,日后我一定上门谢罪。”

说完,他翻身跃上马背,一夹马肚子就要走。红雨着急,立刻挡在他面前。

邓秦喊道:“红雨!你做什么?!”

红雨倔强地抬头说:“你去哪?我也要去!”

邓秦顿时火冒三丈,一向温文儒雅的邓秦突然这么大的火气,这可把红雨吓了一跳,但她仍不肯让开。红雨瞧见邓秦手中的纸条,邓秦下意识地把纸条攥紧。这让红雨更加好奇。

邓秦强压怒火,灵活地调转马头,黑色骏马轻巧地从红雨身边闪过。红雨反应过来时,本能地去拉邓秦的手,结果邓秦一伸手躲开了,红雨没抓到他的手,却扯下了纸条一角。红雨只能眼睁睁看着邓秦绝尘而去。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丫鬟连忙扶住红雨,刚才那一幕把丫鬟们吓坏了,万一邓秦的马撞到红雨可就糟了,还好没事!

红雨摇摇头,望着邓秦远去的方向,一脸惆怅。过了一会,她才想起手中从邓秦那夺来的残缺纸条,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失踪……臻。”

看到“臻”字,红雨想起邓秦的好友何臻。她想了想,把纸条塞进袖子,转身离开了。

东部草原。

“呼……呼……”

“呵……”

一男一女沉重的喘息声交替响起。

“呼……呼……多洛……你还要继续打下去么?!”女子问道。

“呵呵呵呵!”男子诡异地笑起来,说:“拉格拉斯,你在害怕。”

女子紧了紧手中的弓箭,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食尸鬼”多洛。拉格拉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对手竟是他!此刻的多洛像从地狱来的修罗,浑身是血,让拉格拉斯胆寒。见拉格拉斯越来越紧张,多洛又笑起来,他把沾满鲜血的拇指伸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吮吸着,拉格拉斯恶心到差点吐出来。此时,除了逃跑,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当确认马车内只有多洛一人时,黑甲骑兵早已撤退,而己方想撤退时,却被这可恶的食尸鬼拦住了。此刻,两人四周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可见战况有多惨烈。

多洛疯狂大笑:“你们不是总说受光明神庇护吗?你这位神的使者,面对邪恶的我,怎么会害怕呢?哈哈哈!”

拉格拉斯愤怒至极,张弓搭箭,庞大的能量瞬间在箭头上凝聚,箭头散发出耀眼白光,近看气势惊人。但多洛却毫不在意。

多洛满脸嘲讽:“你的‘破魔箭’连那个低阶魔法师都杀不了,还能把我怎样?!”

这话一出,拉格拉斯心里一震,虽然200米的距离对普通弓箭手影响射术精准,但她很清楚,区区两百米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吕永的魔法盾被她的箭轻易击破就是证明。刹那间,吕永躲过她两箭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拉格拉斯不禁想,如果射出第三箭,结果会怎样?

“嗡!”

拉格拉斯从幻想中惊醒。虽然这只是她脑海中一瞬间的想法,但对多洛来说足够了。原本拉格拉斯一直和多洛保持安全距离,警惕万分,可就这一瞬间的破绽,多洛突然从她眼前消失了。

“嘿嘿嘿嘿!太晚了!”多洛诡异的笑声从拉格拉斯背后传来,“去见你那该死的神吧!”

“扑哧!”

多洛的右手剑刺穿了拉格拉斯的身体。她的弓箭掉在地上,原本光芒强烈的银白箭支也渐渐失去光泽。如果没有那柄穿透身体的长剑,此刻的场景就像拉格拉斯依偎在多洛身上。

多洛兴奋地笑着,附在拉格拉斯耳边说:“如何,我亲爱的神使?”

说完,左手用力,长剑在拉格拉斯体内猛烈搅动,重伤的拉格拉斯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断气。

多洛伸出舌头舔了下拉格拉斯的脖子,在她耳边继续呢喃:“呵呵,是不是觉得很熟悉,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你现在是不是想一死了之?放心吧,我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掉。”

话音一落,多洛收回刺穿拉格拉斯的长剑,拉格拉斯应声倒地。随后多洛把武器放到一边,在拉格拉斯身上点了几下,她的伤口立刻止血,原本模糊的意识也变得异常清醒,但诡异的是,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嘿嘿嘿嘿。”

多洛一边解开拉格拉斯的衣裳,一边诡异地笑着,尽管拉格拉斯全力抗拒,但六年前那段不堪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半个月后,铁血城。

何臻站在城门外,呆呆地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他的家仆不敢出声,静静地陪他站在城门口。幸亏铁血城城门够宽,在士兵安排下,来往车队都绕过何臻。对于众人投来的气愤目光,何臻全然不顾。

这段时间,何臻每天下午都会来这里,望着远方发呆半个时辰,就像在等待着什么人或东西出现。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梦幻王国东部,有一个宁静的达拉斯山村。在一间简陋的茅屋中,艾伦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同伴。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焦急。

吕永静静地躺在草席上,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睡。但艾伦知道,他醒着,只是不愿面对现实,不想让艾伦察觉他已苏醒。

昨夜,山村老医者的话在艾伦耳边不断回响,犹如一把利刃,刺痛她的心。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将清水和食物放在一旁,掩面背对着吕永。此时的吕永,心中的痛苦更甚于身体的伤痛。

老医者的话仍清晰地回荡在艾伦脑海:“艾伦小姐,您丈夫的生命虽然保住了,可他右肩胛的骨头严重感染坏死,我只能将那块血肉连带骨头一起切除,否则他性命难保。实在抱歉,我已无能为力……等他醒来后,你好好照顾他吧,愿光明神保佑你们!”

回想起过往,若不是路过的商队发现了被魔兽群围攻的艾伦和昏迷不醒的吕永,他们早已葬身草原。商队好心搭救,在途径这个小村庄修整时,艾伦带着吕永留了下来。一是不想再给商队添麻烦,二是吕永当时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受整日的马车颠簸。好在商队领队在小村有熟人,帮忙给吕永、艾伦找了一个栖身之所。这对他们来说,已是莫大的帮助,之后的日子,艾伦只能依靠自己。不得不说,吕永算是被光明神眷顾了。

然而,失去右臂的残酷现实,让吕永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深知,失去右臂的魔法师,再也无法完成复杂的魔法印,这辈子都与七阶以上的魔法无缘了。曾经,他觉得高阶魔法也不过如此,可当真正失去这个能力时,才体会到其中的悲哀,他甚至宁愿自己死在草原上。

不知过了多久,艾伦回到茅屋。她来到吕永身边,轻轻摇了摇他,温柔地说:“起来吃点东西吧。”

吕永依旧一动不动。看着日渐消瘦的吕永,艾伦心如刀绞。吕永昏迷的这些天,她每天只能喂他喝些肉汤。为了获取有营养的食物,艾伦将自己的首饰和华丽衣服都当了出去。如今,她已一无所有,再也拿不出任何东西去换食物。

“吕?吕?!”艾伦继续摇晃着吕永的身体,仿佛只要吕永不起来,她就会一直摇下去。

终于,吕永忍受不住,突然抓住艾伦的手,用力甩开,怒吼道:“不要烦我!你就当我死了!”

发泄过后,他才看清艾伦那张憔悴的脸,心中满是愧疚。他张了张嘴,道歉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只能翻个身,继续装睡。

半晌后,艾伦回过神来。这些天所遭受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下子爆发出来。她对着吕永的背影大声吼道:“你以为我不难过吗?!你昏迷的这些天,你以为我每天都能吃得好、睡得好吗?好!既然你要丢下我不管,你别后悔!”

说完,艾伦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虽然吕永心中已有悔意,但他觉得,与其让艾伦跟着自己这个“废物”受苦,还不如早点离开。想到这里,他便放开了心。毕竟许久未进食,他又饿又困,昏昏沉沉的,心想干脆饿死算了,一了百了。于是,他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就在吕永饿得几乎灵魂出窍时,腰间突然传来一股清凉之气。他微微定神,发现这股气息来自口袋中的“冰之结晶”。这股能量瞬间传遍全身,刹那间,原本浑噩的思维变得无比清晰,吕永从未有过如此清醒的感觉。

“这……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吕永在心中默默想着。

随即,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浮现:父母、妹妹,还有好兄弟邓秦、何臻,老师马萨尔,魔武学院的老师和同学。最后,艾伦的面容停留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想到艾伦离开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吕永的心彻底凉了。他强行将艾伦的影像从脑海中驱赶出去,想一直睡下去,直到死亡。可过了许久,他依旧清醒,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次昏睡过去。这时,他才意识到,这并非“回光返照”。

吕永强迫自己不去想艾伦,那还能做什么呢?他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力量让自己清醒过来。于是,他集中感知,排除杂念后,“冰之结晶”的能量波动变得十分明显。原来,一切都是它在作怪!吕永顿时来了兴趣,顺着“冰之结晶”散发的能量波探查过去。

突然,一阵耀眼的白光闪现,刺得他睁不开眼。过了一会儿,白光渐渐淡去,眼前不再是捉摸不定的能量波动,而是一个复杂的可见能量团。环顾四周,吕永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被这种神秘物体包裹起来,仿佛置身于某件物体体内。这里虽然陌生,但又让他感觉到十分熟悉的气息。看着变幻不定的能量团,吕永一时摸不着头脑。

许久之后,他突然大笑一声,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我进入了‘冰之结晶’的体内!这些神秘物体由水系魔法元素组成,它们变幻莫测的形态,不就是水系魔法元素的不同结构吗?也就是说,我现在身处一个巨大的演练场,周围的一切变化,都是水系魔法元素能够组成的结构,就像老师手把手教我玩‘翻花绳’游戏一样,任何细微的改变,都能造成结构的巨大差异。”

吕永记得,在学校时老师讲过,魔法是利用精神力,催动外界游离的魔法元素,并加以控制,以达到特定效果的技巧。用他的理解,就是改变魔法元素的组成结构,不同的元素结构,就是不同的魔法。这一刻,吕永完全被这个变幻莫测的神秘魔法世界吸引,忘记了自己失去右臂的痛苦。

他在“冰之结晶”内疯狂吸收着梦寐以求的知识,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完全没注意到时间在飞速流逝……

夜晚,静谧的山村被黑暗笼罩。吕永所在的破茅屋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此时的吕永,还沉浸在神秘的魔法世界中,自然没有听到敲门声。不一会儿,“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敲门的是那位医治吕永的老医者。

老者敲了半天,屋内毫无反应。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虽然门没锁,但未经允许,他也不便擅自闯入。

老者心中暗道:“不会吧,难道他真把自己活活饿死了?”

老者看了看手中烫金的喜帖,犹豫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推开了厚重的木门。刹那间,一道耀眼的白光从老者身边闪过,把他吓了一跳。老者连忙四处打量,屋内一片漆黑,并无异常,他感到十分疑惑,难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了?老者摸索着走进屋内,没走几步,就踩到了一个碟子。他蹲下身,摸索一阵,摸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两个馒头。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勉强看到吕永还躺在草席上,没有丝毫动静。老者叹了口气,凭借多年的从医经验判断,吕永恐怕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

“哎!何苦啊,年轻人。只是失去条手臂就活不下去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父母?!哎!艾伦这孩子说不管还真就不管自己的丈夫了,竟然让他就这么活活饿死了。这孩子为了救你,已经答应嫁给村长家的儿子了!如果现在她知道你已经活活饿死了,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她知道你死了又该怎么办?!”

老者坐在吕永身边,喃喃自语,仿佛在与吕永聊天。

老者继续说道:“哎,小伙子,你就放心地走吧,也不用担心艾伦那孩子了。从艾伦那孩子的谈吐我能看出来,你们身份不一般。不过既然逃难至此,以前的事情也不必再追究了。今天我特意来给你送请帖。那孩子说你不要她了,一气之下就答应嫁给村长的儿子。你也知道艾伦长得漂亮,村长自是求之不得。虽然我们村不富裕,但艾伦至少不会再挨饿了。小伙子,你就安心走吧。这张请帖本来昨天就该送到你手中,却被村长给拦了下来。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原谅老汉现在才告诉你这些,老汉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哎!”

说完,老者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为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感到惋惜。他将请帖塞进吕永手中,起身缓缓离开,掩埋尸体的事,还是交给村里的年轻小伙子吧。

老者刚走,原本“已死”的吕永突然坐起身来。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身体,仿佛隔世。

喘了几口气后,吕永连滚带爬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两个馒头,三两口就吃掉了一个,吃的太急以至于都没尝出来馒头的馊味。甚至因为吃得太急,他被噎住了。只见他脖子一仰,一股温热的泉水凭空出现,缓缓灌进他口中。

或许吕永并未察觉到这有何异常,他觉得做到这件事轻而易举,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可他却忘了,以前施展水系魔法,虽不必念咒语,但必须集中精力才能汇集魔法元素,哪能像现在这般随心所欲?

吃完馒头这才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劲,但好在吕永总算恢复了些力气。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抓起老者塞进手中的请帖,跑了出去。老者语重心长的话点醒了吕永,加上这次奇妙的经历,让他真正领略到魔法的玄妙,他终于打消了一死了之的念头。

当吕永得知艾伦为了自己,竟以身体为交易时,他彻底醒悟了。他明白,自己的生命已不再只属于自己,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比他自己更在乎他。虽然不知道村长家在哪里,但听到教堂的钟声响起,吕永知道自己该去的方向了。

“艾伦!等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吕永手中燃起一团火焰,将那张请帖烧得干干净净,然后朝着钟声响起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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