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髯客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狭窄、弥漫着浓重甜腥与腐朽气息的通道内幽幽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戏谑和掌控一切的傲慢。他缓缓从通道拐角处的阴影中踱步而出,那身骚包的深紫色金线道袍在引路萤微弱的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颌下的紫髯随着他轻佻的笑意微微飘动。他手中那柄通体洁白的诡异拂尘,此刻正流淌着与前方活体封印巢穴同源的暗红色光晕,仿佛一根连接着邪恶心脏的脐带。
“归墟之巢……好名字。”萧凛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冻结了空气中的粘腻感。他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将脸色苍白、正努力对抗玄冰魄悸动的林薇挡在身后,断浪刀虽未出鞘,但那股凝练到极致的杀意已如同实质的刀锋,锁定紫髯客。“看来鬼鸮老怪,是把这上古封印当成了自家后花园的孵化池了?品味……真够独特的。”
“呵呵,指挥使大人说笑了。”紫髯客抚着长髯,目光贪婪地扫过林薇紧握的螭龙玉珏碎片和星图碎石,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天地造化,强者居之。这古老的‘蟠螭星枢’封印,本就是汲取地脉龙气、调和阴阳的绝佳节点。吾师将其稍加‘改造’,赋予其孕育‘神使’、迎接‘归墟’的无上荣光,岂是尔等凡俗蝼蚁所能妄加评判?”他手中的白色拂尘朝着那搏动着的巨大黑色巢穴轻轻一挥。
嗡——!
整个巢穴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那些嵌入石壁的暗红色肉质管道猛地剧烈搏动起来!灰白色的胶质卵囊外壳瞬间变得透明,里面蜷缩的、形态各异的怪物胚胎疯狂扭动、膨胀!尖锐的爪牙和骨刺刺破内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浓烈的生命能量和混乱的邪恶意念如同海啸般从巢穴深处喷涌而出,冲击着三人的精神防线!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血浆,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直刺脑海!
“呃!”林薇首当其冲,心口玄冰魄印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触手正顺着裂痕向内钻探!螭龙玉珏散发的暖意被瞬间压制,光芒急剧黯淡!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林薇!”墨羽大惊失色,慌忙想要启动随身携带的小型共鸣器进行干扰。
“别白费力气了,墨家的小天才。”紫髯客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拂尘再次一挥,“在这‘归墟意志’笼罩的核心之地,你们那些小把戏……无效!”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精神压制和能量干扰的波动瞬间扩散!墨羽刚掏出的共鸣器基座上的晶石“啪”地一声爆出几缕电火花,彻底黯淡下去!她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如同陷入了粘稠的泥沼,调动机关术所需的精密计算瞬间变得滞涩无比!
“动手!”萧凛爆喝一声,知道绝不能让对方完全掌控节奏!他身形如电,不再保留!断浪刀出鞘的瞬间,清越的刀鸣竟短暂地压过了巢穴搏动的沉闷声响!刀身之上,并非纯粹的寒光,而是缠绕着一层凝练如实质的、带着破灭气息的暗金色气流——这是他压箱底的绝学,萧家秘传的“碎岳罡气”!刀光撕裂粘稠的空气,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意志,直取紫髯客咽喉!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来得好!”紫髯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兴奋。他不闪不避,手中白色拂尘猛地向前一刷!拂尘丝瞬间绷直,根根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尖端更是凝聚出一点刺目的暗红!拂尘划过空气,发出鬼哭般的尖啸,精准无比地扫向断浪刀锋!
铛——!!!!
一声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碰撞的恐怖巨响在狭窄通道内炸开!火星如同烟花般猛烈迸射!
断浪刀锋上那无坚不摧的“碎岳罡气”与拂尘丝上凝聚的暗红邪芒狠狠撞在一起!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四周!通道两侧坚硬的青黑色条石墙壁“咔嚓咔嚓”裂开无数蛛网般的缝隙,碎石簌簌落下!地面上堆积的岩蟹残骸被瞬间掀飞、震碎!
萧凛只觉得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强烈侵蚀性的巨力顺着刀身狂涌而来!碎岳罡气剧烈消耗,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他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刀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滑退数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右肩臂那处被腐蚀粘液侵蚀、尚未痊愈的伤口更是传来钻心蚀骨的剧痛,黑紫色的毒素仿佛被激活,向心脉急速蔓延!
而紫髯客只是身形微微一晃,拂尘丝上暗红光芒流转,轻易化解了反震之力。他脸上露出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容:“萧家的‘碎岳罡气’?不过如此!看来你萧家被灭门时,真正的传承……早就断绝了!”他刻意提及萧凛的灭门之痛,试图扰乱其心神。
就在萧凛被震退、旧伤复发的刹那!
“嘶嘶嘶——!”
紫髯客身后的巢穴石壁上,几个最大的灰白卵囊猛地破裂!粘稠的、散发着浓烈甜腥味的浆液喷溅中,三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和浓烈的杀意,直扑暂时失去保护的林薇和墨羽!
那是三头刚刚破壳而出的怪物!它们形态介于人形与昆虫之间,身高近丈,覆盖着暗沉、布满尖刺的几丁质外骨骼,关节处延伸出锋利的骨刃!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不断开合、布满旋转利齿的口器,口器上方是两对闪烁着冰冷红光的复眼!它们行动迅捷如风,骨刃撕裂空气,发出死亡的尖啸!赫然是紫髯客精心培育的、用于近身格杀的高级护卫——噬心刃魔!
“小心!”林薇瞳孔骤缩,强烈的危机感让她近乎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她不再试图强行压制玄冰魄的悸动,反而将全部心神沉入心口那布满裂痕的冰晶印记!螭龙玉珏碎片被她死死按在印记中心,星图碎石紧贴其上!
“星图……玉珏……玄冰……共鸣!守护!”她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嗡——!
一股远比之前凝聚冰盾时更加强烈、更加深邃的共鸣波动猛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冰盾!
只见林薇身周,空气温度骤降至冰点!无数细碎的、闪烁着冰蓝色星芒的冰晶凭空凝结!这些冰晶并非无序散落,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组合、延伸,化作九条由无数微小六棱冰晶串联而成的、闪耀着星图虚影的锁链!
九条冰晶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瞬间激射而出!三条锁链精准无比地缠向扑来的三头刃魔挥出的骨刃,另外六条则如同灵动的屏障,交织成一片流转着星图与螭龙光影的冰晶网络,将林薇和墨羽牢牢护在后方!
铛!铛!铛!
冰晶锁链与锋利的骨刃狠狠碰撞!发出清脆而密集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令人震惊的是,那足以斩断精钢的骨刃,竟被看似脆弱的冰晶锁链死死缠住、阻滞!锁链上流转的星图虚影散发出坚韧的守护之力,螭龙光影更是隐隐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对抗着刃魔身上散发的混乱邪能!
“星链缚邪?!”紫髯客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容,连戏谑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你……你竟然能引动‘星枢锁链’的雏形?!这不可能!林家血脉早已稀薄如纸!”他眼中贪婪与杀意瞬间暴涨,“玉珏和星图……必须拿到手!”
他不再理会暂时被锁链缠住的刃魔,手中白色拂尘猛地指向林薇!拂尘丝根根倒竖,尖端凝聚出三颗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暗红能量球!就要发出致命一击!
“你的对手是我!”一声压抑着痛苦与极致愤怒的咆哮响起!萧凛不顾右臂伤口毒素蔓延带来的剧痛和麻痹感,强行催动几乎枯竭的内力,再次扑上!断浪刀化作一片燃烧着暗金色罡气的刀幕,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死死缠住紫髯客!刀光如狂风暴雨,完全放弃了防御,只求以攻代守,为林薇争取时间!
“滚开!”紫髯客被萧凛这不要命的打法逼得手忙脚乱,拂尘挥洒,暗红邪芒与碎岳罡气激烈碰撞,能量余波将通道炸得碎石乱飞!
而被三条星链缠住的三头刃魔,正疯狂地挣扎、嘶吼!它们的力量极其恐怖,冰晶锁链被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链身上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林薇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剧烈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维持这九条星链的消耗远超想象!玄冰魄核心如同被点燃的冰核,疯狂燃烧着她的生命力!心口印记的裂痕在共鸣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蛛网般蔓延!螭龙玉珏的光芒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边缘的裂痕再次显现!
“墨羽……快!共鸣器……干扰巢穴!”林薇从牙缝中挤出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墨羽被眼前激烈到极致的战斗和林薇的状态惊得心胆俱裂,但强烈的责任感让她瞬间清醒!她看到林薇的星链正与刃魔角力,更看到那搏动巢穴深处,随着紫髯客的操控和卵囊的破裂,更多更强大的能量正在孕育、躁动!
“巢穴……能量核心……在石壁左下方第三根主脉管节点!”墨羽凭借机关师对能量的敏锐感知,瞬间锁定目标!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从百宝囊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通体赤红、刻满爆裂符文的金属球——这是她压箱底的“焚城雷”,威力巨大,但极不稳定,稍有不慎便会自爆!
“没时间搞精密共鸣了!姑奶奶给你来个硬核干扰!”墨羽尖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颗危险的“焚城雷”狠狠掷向巢穴石壁左下方那根搏动得最为剧烈、流淌着浓郁暗红液体的主脉管节点!
“找死!”紫髯客眼角余光瞥见,惊怒交加,拂尘分出一道暗红邪芒想要拦截!
但萧凛岂会给他机会?!
“碎岳·断流!”萧凛不顾自身空门大开,断浪刀爆发出最后的、璀璨的暗金光芒,如同燃烧的流星,带着斩断江河的意志,狠狠劈向紫髯客面门!逼得他不得不回拂尘格挡!
轰隆——!!!!!!!
焚城雷精准地命中了目标!在接触那暗红肉质脉管的瞬间,猛烈爆炸!
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响!仿佛整个地底世界都在崩塌!
赤红色的火焰和狂暴的冲击波瞬间吞噬了那根主脉管!坚韧的肉质管道如同脆弱的血管般被撕裂、粉碎!粘稠的、散发着浓烈甜腥和混乱能量的暗红色液体如同决堤的血河,混合着破碎的卵囊外壳和尚未完全成型的怪物残骸,猛烈喷溅出来!
“嗷——!!!”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深处、饱含无尽痛苦与暴怒的恐怖咆哮,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炸响!整个活体封印巢穴剧烈地抽搐、痉挛!石壁上所有搏动的肉质管道光芒瞬间黯淡、紊乱!那些尚未破裂的卵囊外壳纷纷龟裂,里面的胚胎发出惊恐的嘶鸣,生命力飞速流逝!
紫髯客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煞白!他与巢穴的精神连接被这狂暴的爆炸和母体的痛苦反噬强行中断!手中的白色拂尘光芒急剧黯淡!
“就是现在!”林薇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她强忍着玄冰魄即将崩溃的剧痛和生命飞速流逝的虚弱感,将螭龙玉珏和星图碎石的力量催动到极致!
“星链——缚!”
嗡!
那三条缠住刃魔的冰晶锁链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冰蓝与乳白交融的光芒!锁链上星图流转,螭龙虚影瞬间凝实!一股源自上古封印的、镇压万邪的规则之力被强行引动!
咔嚓!咔嚓!咔嚓!
三头正在疯狂挣扎的刃魔,它们那坚硬的外骨骼在星链的绞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暗红色的粘稠血液从裂缝中喷射而出!它们发出凄厉绝望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被锁链上蕴含的巨力硬生生勒断、绞碎!化为三滩蠕动的血肉碎块!
噗——!
林薇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甚至带着细小的冰渣!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九条星链瞬间崩散,化作漫天冰晶光点消散。螭龙玉珏碎片的光芒彻底黯淡,甚至边缘又崩裂了一小块,星图碎石也变得灰暗无光。
“林薇!”墨羽慌忙扑过去抱住她,触手一片冰冷。
萧凛目眦欲裂!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分心!紫髯客虽受反噬,但威胁仍在!他强提最后一口真气,断浪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刺向身形踉跄、心神受创的紫髯客心口!
“混账!”紫髯客又惊又怒,仓促间拂尘格挡!
嗤!
这一次,刀锋虽被拂尘丝缠住,但那凝练的碎岳罡气却透体而入!紫髯客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暗红色的血迹,显然受了内伤!更让他惊骇的是,焚城雷爆炸点引发的连锁反应并未停止!
轰隆隆——!
被炸断主脉管的位置,如同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周围的肉质管道接连崩断、枯萎!巨大的黑色石壁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嚓”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整个巢穴结构开始崩塌!大块大块带着肉质管道和破碎卵囊的黑色岩石轰然坠落!
“巢穴要塌了!走!”墨羽搀扶起几乎昏迷的林薇,对着萧凛嘶声大喊!
萧凛毫不犹豫,猛地抽刀,一脚狠狠踹在紫髯客胸口,将其踹得倒飞出去,撞进后方崩塌的碎石和粘稠污血之中!他看也不看结果,转身一把抄起林薇,将她背在背上,对着墨羽吼道:“跟上!原路返回!”
三人如同三道疾影,在崩塌的通道中亡命奔逃!头顶巨石带着粘稠的肉质管道轰然砸落,脚下地面在剧烈震颤中开裂!腥臭的粘液和破碎的怪物残骸如同雨点般落下!身后传来紫髯客气急败坏的怒吼和巢穴彻底崩解的恐怖轰鸣!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这段死亡通道,回到相对稳固的前段密道时——
“呃!”背着林薇的萧凛身体猛地一颤!他右腿外侧,一根从崩塌石壁中激射而出的、断裂的暗红色肉质管道尖刺,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贯穿了他的肌肉!那尖刺上附带的、源自母体巢穴的混乱邪能,混合着强烈的腐蚀毒素,瞬间注入他的体内!
剧痛混合着冰冷、混乱的侵蚀感瞬间席卷全身!萧凛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但他咬碎钢牙,硬生生稳住身形,甚至加快了速度!鲜血顺着裤腿汩汩流下,在湿滑的地面上拖出一道刺目的暗红痕迹。
“萧凛!”墨羽看到那伤口,脸色剧变。
“别管我!走!”萧凛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背着昏迷的林薇,拖着被邪能侵蚀的伤腿,如同受伤的猛虎,爆发出最后的潜能,冲出了崩塌最剧烈的区域!
当三人狼狈不堪地冲出皇城司西库房的密道入口,重新回到堆满陈旧兵器的库房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但汴京城上空依旧笼罩着厚重的、铅灰色的阴云,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焦糊的味道,比地底更加浓烈。
库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襄王赵元侃带着一脸焦灼和难以置信的震撼冲了进来,他身后是同样疲惫不堪、浑身浴血的雷朔等皇城司精锐。
“萧凛!林晚照!你们……”赵元侃的目光瞬间被萧凛腿上那狰狞的、流淌着暗红色粘液的伤口,以及他背上昏迷不醒、脸色死灰的林薇所吸引。
“殿下……”萧凛刚开口,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他强忍着咽下,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九幽涧核心……活体封印巢穴已毁……紫髯客……生死不明……但母体……未除……”
他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连同背上的林薇一起,重重地向前栽倒!
“大人!”
“指挥使!”
“快!传太医!不!把京城最好的大夫都给本王找来!快!”赵元侃的嘶吼声响彻库房。
雷朔和几名侍卫手忙脚乱地扶住昏迷的萧凛和林薇。墨羽则瘫坐在地上,看着手中那枚边缘崩裂、光芒尽失的螭龙玉珏碎片,又看了看萧凛腿上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伤口,最后望向库房外阴沉的天空。
巢穴虽毁,紫髯客受创,但风暴的源头——那盘踞在地脉深处的恐怖母体,只是被激怒,远未被消灭。萧凛身染邪能奇毒,林薇能力反噬、本源重创、陷入昏迷,螭龙玉珏受损……而地面上,永宁坊的余烬未冷,怪物的威胁仍在暗处涌动。
风暴眼计划的第一步,付出了惨烈到无法想象的代价,却只是揭开了终极决战那更加黑暗、更加绝望的序幕。
真正的“星坠之时”,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这座伤痕累累的古老都城,碾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