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消失的情敌(1 / 1)

孟叶天披衣下床轻轻走到门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屋门,门外一派清静,那深沉的森林是黑魆魆的,时而传来一声野兽低沉的吼叫。仰望头顶上的一片天空,几颗星星仿佛吊在蓝色天幕下的银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一阵凉风袭来,孟叶天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轻声说:“我需要睡一觉,天亮就要启程?”轻轻的关上房门时,夜空里突然传来一声惶恐的惊叫:“桑伦,找死呀,你敢对我无礼,孟大哥,救我!”

夜空里传来的声音格外清晰,孟叶天听得分明是黛丹在呼救,她的呼救声激烈而苍茫。“谁敢欺负黛丹,就不怕山官老爷的长刀?”孟叶天的住房与黛丹住的房屋相隔一道低矮的石墙,三姐妹的房间现在只有黛丹独居,是什么人在打她的主意,黛丹的呼喊声清晰可闻,他好象还听到了撕打的声音。

孟叶天冲出房屋,乘着朦胧的夜光奔向黛丹的小屋。他是熟路的,与黛丹举行那简短的婚约仪式后,黛丹送铜盆来过屋里,叫他换下外衣去洗,他也送过黛丹。

“见鬼了,桑伦,锁月关士兵犯事罪加一等,祁飞运总长下达了最严军令!”

孟叶天跑到黛丹的屋外时,万梅举着松明火站在屋里堵住了神色慌张的桑伦不让他出屋,黛丹坐在床边低垂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他刚进屋,黛丹就扬起头来,甩开额前的长发指着神色慌张的桑伦骂道:“孟大哥,不是我的错,我闩紧了房门的,桑伦偷偷打开门闯进房来。桑伦,你安着什么心,夜半三更闯进我房里来,你是醉酒了,还是害疯病了?”

孟叶天明白了事件的原因和经过,他为桑伦感到悲伤,自己也感到愧疚,人生总是这样阴差阳错,相爱的人总要伤心,同为锁月关营兵难道要成为情敌?他表现得十分平静,慢慢走近桑伦拉住他的手说:“桑伦,好兄弟,夜深了,回家歇息吧。瞧你身上挂着草尖树叶,刚从山林里回来吧?”

“外乡人,这不公平,”桑伦喊叫起来,指着孟叶天骂道,“可恶的侦缉队孟队长,你知道我深爱黛丹吧?为了黛丹,桑伦刀山敢上,火海敢闯。为了黛丹,你敢跟我拼一场大刀吗?放下同为锁月关营兵的包袱,为了心爱的女人,真正的拼一场?”

“桑伦,孟大哥一定敢,”万梅望了孟叶天一眼,斩钉截铁似的说,“孟大哥,桑伦向你挑战,你必须应战,麦安人的规矩。为钟爱的女人拼刀子,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万梅,哪有这样劝人的?”孟叶天说。万梅笑道:“男子汉比试比试功夫,又不是要杀人!”桑伦口气十分强硬:“外乡人,敢拼,我有条件,就怕麦佐山官不敢答应!”

麦佐突然出现在黛丹的房门口,一字一顿地说:“桑伦,我答应啦,明早天亮,祠堂前面比试。桑伦小伙,半夜三更的你闹什么街,真丢人。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都答应你。”

“山官老爷说话铁板上钉钉子,只能直不能弯,”桑伦咧嘴一笑,冷冷地说,“听好了,我讲条件啦,与外乡人孟叶天比试大刀功夫,我赢了,取消今晚的婚约,黛丹归我。我输了,任凭山官老爷发落,就是砍头我也心甘,去锁月关战死更情愿。山官大老爷,宁贯娃大神在虚空里听着呐,你不准反悔!”

“我麦佐说的话是钢,句句可以削铁。哪个反悔,奔月寨麦安人敬仰的大神宁贯娃必定要诅咒他不得好死,”麦佐虎气汹汹地说,“我们麦安人,信守誓约!”黛丹跺跺脚,大声说:“阿爸,我不干,我又不是小母狗随便送给人,我要遵守婚约!”

“黛丹,我的宝贝女儿,你是美丽的麦安姑娘,所以才有男子汉为你拼命。我答应了,不得违犯头人的意志,”麦佐严肃而认真地说,“宁贯娃大神在上,为麦安人的誓言作证,违背誓言者雷劈而亡!”

吵闹声惊醒了侦缉队员,雷安臣带头一齐赶来站在黛丹的房门外围观,麦南雄、麦云也赶来挤在一起簇拥着麦佐,好奇地看着黛丹和孟叶天。孟叶天不想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又不能拒绝麦佐山官的安排,他心在底问着自己:“天呀,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哪?”

“叶天,我为你作主啦,愿大神赐你力量,桑伦,起誓吧!”麦佐说。

“我起誓与外乡人决斗,我输了,就到丛林里让黑熊、花斑虎咬死,还是给英吉列人当走狗我也要在麦安堡消失!”桑伦说话有底气,但心里明白自己胜不了孟叶天,只是想造一种声势离开奔月寨。孟叶天想了想,说:“好吧,我愿遵守麦安人比武的一切规矩!”

万梅手上的松明火把突然熄灭了,屋里顿时漆黑一团,只有房门外的一片模糊的夜光透进屋来,把人们的脸照得能看见一些轮廓。麦佐咳嗽一声,拉大嗓门,说:“万梅,下半夜你就陪黛丹一起睡。黛丹,顶好你的房门,拿把尖刀放在枕头边,哪个进屋来起歹心,捅死他!”他的最后一句话象是敲在人们的心坎上,人们无声无息地散了。

孟叶天踩着灰蒙蒙的夜色,怀着重重心事回到自己屋里,队员们跟来看他,他把队员们劝回他们屋里睡觉去,夜深人静,不能搅扰了山官府的宁静。在黛丹屋里,双方当着众人的面和麦安人崇敬的宁贯娃大神起了誓,一场争斗在所难免,这是孟叶天最不情愿的事。

麦安人崇敬的大神宁贯娃形象源起开天劈地的盘古天帝,数千年岁月流转使香巴纳大陆的居民在信仰方面有了不同的改观,语言也有所差异,比如奔月寨的麦姓可能起源于对雪狼的膜拜,宁贯娃可能是“盘古天帝”的转音。当然,这些无从考据的事实是孟叶天从雷安臣那儿听到的,因此他称呼雷安臣为小博士了。

天刚放亮就有人敲孟叶天的房门了,敲门声很温柔,一定是女孩在敲门。疲倦之人总是在一夜清醒之后黎明时睡去,温柔的敲门声惊醒了孟叶天,翻身起来刚整理好衣装,回应一声开了房门,站在门前的真是黛丹。

黛丹捧着冒着热汽的铜盆送洗脸水给孟叶天,一张蓝青色的洗脸巾搭在她的臂弯里,恭恭敬敬的站在房门口。他注意到黛丹头发梳理得很整洁,脚腕上退去了银圈,穿上了一双新布鞋,新布鞋为孟叶天而穿的,她听南雄阿哥说过,王城金昌人看不惯赤脚的女人。她没有说话,用一双深情而忧伤的眼睛望着孟叶天,希望孟叶天把铜盆接过去,并邀请她进屋里,她的心事和希冀全都挂在脸上了,再用语言表达是肤浅多余的。

孟叶天似乎不明了黛丹的心事,生硬的笑了一笑,扣着胸前的纽扣,淡淡地说:“黛丹姑娘,洗脸不用热水,你把铜盆放在门外,等水凉了我再洗!”黛丹脸色变得苍白,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好吧,你自己去端冷水洗!”她一扭身泼了温水再把铜盆放在地上,丢下那条蓝布手巾在铜盆里撒腿跑了。

“孟队长叶天,没事啦,好好休息,睡到早饭熟!”

麦南雄急忙来通知孟叶天,桑伦消失了,麦安人的比武取消,这令孟叶天困惑与释然,他知道老敦希在一年前引荐桑伦给祁飞运总长为锁月关营兵以来,祁飞运总长因为老敦希的关系没有怠慢过桑伦,还时时对他有所关怀,祁总长看重的是老敦希的情面?桑伦忿然离开奔月寨会到哪里去,回锁月关,还是投奔雇佣兵探路队盖柏中尉?孟叶天无法揣摩桑伦的心理,只得在心底暗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黛丹和万梅提出要参加飞虎侦缉队行动被孟叶天婉言拒绝,侦缉队的任务是搜索雇佣兵探路队,翻山越岭,晓行夜宿,女孩同行极不方便,探路队里隐藏着吸血鬼和狼人,遭遇之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斗时以命相搏,跟斩杀凶犯根本是两回事。

早饭后,飞虎侦缉队七匹快马列队在山官府大门外整装待发,麦佐山官和万林森岗长带领全体雪狼队员送行,唯独不见黛丹的身影,麦新报告说,黛丹骑走了一匹白马,好象往村东面红豆杉大树那边走了。麦南雄立刻牵来一匹枣红马,说:“孟队长请随我来,黛丹肯定逃不掉的,她想呼红豆杉树神弄帮她,可借弄掌陪着奎鹰去了远方!”

真的,黛丹正背靠粗壮的红豆杉树机警的瞅着通往山外的黄泥路,感激那头老水牛帮助她俘虏了孟叶天,她打算尾随侦缉队远行。

“黛丹,哪里走?”正当黛丹得意之时,阿哥麦南雄的一声吆喝惊得她目瞪口呆,手足无措,麦南雄勒马立步跳下马来,把僵绳递给赶到身旁的孟叶天,其他六名侦缉队员同步立马,与孟叶天保持十来步的距离,几匹战马在黄泥路上轻踏碎步象在跳舞。

“阿哥,我想去找奎鹰大姐!”黛丹回过神来,回答道,麦南雄呵斥黛丹:“妹妹不是香巴纳南部金孔雀,别想漫天遍野炫耀羽毛,奔月寨的画眉鸟就在自己的树林里唱山歌!”

黛丹含唇无言,两眼深情的看着孟叶天,麦南雄抓住妹妹的手拉着走向孟叶天,孟叶天心中象打破了五味瓶有难言的滋味可还是脸绽笑容,客气地说:“南雄,就此别过,保重!”

“黛丹,回家!”麦南雄扯着黛丹上了马背,像英雄救美人那般驮着妹妹回归奔月寨,雷安臣凝望着黛丹远去的身影感慨道:“非常爱情,格外感人哪,老爸雷先生编修的《西三国志》有烈女篇,待到曼陇村天子宫拜会雷先生时,我得认真讲讲感人至深的老水牛之恋!”

“出发,雷学士,战场上千万别开小差!”孟叶天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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