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长官，到了。”
车子开进了上城区的某处庄园前。
“我就不等二位了，没有停留证，这车可不能长时间停留在上城区。”
“去吧，你那破店一早上连个客人都没有，回去多留心经营啊。”
老赵只比了个中指便开走了，谁家酒吧早上七点会有客人啊！
二人站在大门前，望着眼前的独立庄园，史密斯不由得感叹:“这大门可比我们NSB的豪华多了，不知道我们副局长得贪污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苍天无眼，在天空之城正下方的富人区，搞非法产业的人居然能如此正大光明，作为执法人员，我真是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弗兰克则是如此回答他:“我们早上喝的两杯咖啡你好像没付钱吧。”
史密斯一脸尴尬，弗兰克则是直接点开门口的设备，简短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随后一个管家样子的人，把他俩领到了大厅。二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管家则表示立刻通知主人。
屋内装饰虽然金碧辉煌，尽显奢华之气。但是二人不约而同都被墙上巨大的壁画吸引住了。
壁画右边是数位俊美的天神，身披战甲，手持长枪，骑在六足天马上。兵器所对的方向，则是一片幽幽深渊，深渊中滋生了数不清的魔鬼，个个生的是青面獠牙面目狰狞。
青黑色的鬼雾环绕在魔鬼身边，天神周围则是圣洁的白光，二者厮杀到了一起，三叉戟与长矛碰撞出火花，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
壁画的中间则是一道雷霆劈开了上方的云层，透出的金色阳光撒在最中间的天神身上，衬得他英武异常。
这位天使高举金色长枪，举世雷霆皆汇于长枪尖上一点，好像随时可能会掷向下方的恶魔们。
史密斯用胳膊肘戳了戳弗兰克:“这好像是你老家的风格。”
弗兰克点了点头:“应该是借鉴了古远的北欧神话，诸神黄昏中众神与巨人恶兽血战，这张壁画上则改成了魔鬼。”
“没想到这老板还挺有品味的，你说一会过来的是带着单边眼镜，拄着手杖的胖子，还是抛着硬币，半边脸毁容的瘦子。”
“让二位失望了，我在贵客临门时，还是比较注重自己仪表礼节的。”
来的人既没有拄手杖，半边脸也不是骷髅。相反，来的人看起来气质优雅，一身得体的深色西装，搭配上考究的皮鞋。
他年纪大约二十七八，样貌算是英俊，略带些阴柔的感觉，皮肤光滑白皙，一定是经常保养。尤其是他的眼睛格外引人注意，虽然不像韩夜般那样特殊，带着无穷的魔力，但是绯红色的瞳孔也是异于常人。
他面向二人坐下:“我叫邱让，不知该怎么称呼二位，福尔摩斯和华生？”
“我是戈登警长，他是黑暗骑士。”史密斯抢在弗兰克开口之前说道。
邱让没有继续开玩笑，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弗兰克，此人的气场极强，不由得把他的注意力就吸引了过去。
弗兰克身材高大挺拔，黑色的大衣和冷峻的面孔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由于异能等级较高，所以他常常于无形中给他人一直压迫感，就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藐视一样。
弗兰克向眼前的男人递上自己的证件和那张黑卡。
“弗兰克维尔克，ES特级调查官。他是大卫史密斯，中城区的警探。”
邱让只扫了一眼，把他的证件还了回去，黑色卡片却留在了自己手里。
他指了指史密斯衣服上胸口安保局的徽章，又晃了晃手中的黑卡:“不知二位以那种身份前来。”
“若是前一种呢？”史密斯问。
“那就请你们先出示传唤文件和搜查证。”
“那要是后一种呢？”
“后一种，这位自然可以留下，而你的话…”
说话间，邱让的瞳孔从绯红瞬间变成黑红色，本就阴柔的脸庞上更添一份邪异。
他手中的黑色卡片凭空被黑炎吞噬，随即手腕一甩，只一瞬，卡片就如同一颗黑色流星般，围绕着史密斯旋转。
黑色的流星越转越快，很快达到了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高速旋转的黑炎尾焰形成了黑红色的火墙，将史密斯完全包裹住。黑炎比普通火焰的温度更高，仅仅是盘旋的热浪就已经将史密斯毛发灼焦。
弗兰克只是正视邱让，好像对这个便宜搭档的安危并不担心。
就在黑炎越发靠近史密斯的时候，卡片就像凭空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巨响，被击飞到上方。
黑炎瞬间消失，卡片也失去了动能。而掉落的卡片就像被规定好了轨迹，不偏不倚地坠入弗兰克的上衣口袋。
史密斯理了理微烧焦的头发，不满地对边上的弗兰克说:“我有些生气了，领导，可不可以申请暴力执法。”
邱让淡然一笑，随即挥了挥手，身材高挑的女仆推着一辆小车过来，小车上是一套茶具，三杯红茶已然泡好。
面容姣好的女仆将茶水分放到桌子上，便扭动着屁股离开了，离开的还有史密斯飘忽的视线。
“这是武夷山桐木关刚下的正山小种，在我们龙郡，茶水也能表达歉意。”
“那看来你的歉意倒是不多。”史密斯挖苦道。
弗兰克则是端起品尝起来:“我听一位朋友说过，最正宗的红茶通常长在山巅，地势险绝，所以那边的茶农都训练猴子爬上去采摘茶叶。”
邱让摇了摇头:“一种民间传说罢了，就算是它长在天上，只要出价够高，也会有人为你采下来的。既然二位都不是普通人，不妨把话说的更直接一点。”
说到这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是个商人，只讲利益交换。二位想从我这拿到什么，又能付出什么？”
史密斯一拍桌子，高声道:“大胆刁民！公然挑衅警务人员，张龙赵虎王朝马汉，速速将此人绳之以法，以示青天！”
邱让被此人耍宝举动吓了一跳，很难想象这样跳脱的人会是安保局的探员。不过他很快平复心情，转而说道。
“其实我听说过你，史密斯警探。我手下说你很正直，从来不仗势欺人，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一视同仁，和其他警探都不一样。
但是我想你们也知道，如今帝国已腐朽到了根部，努力干事的人被排挤到基层，无用的猪猡却凭借出身爬到高处，中间则全是阿谀献媚的小人。跳梁小丑们报团取暖，排除异己，自然有无数人为他们舔鞋。
毕竟连你们都得向黑市的人来询问消息，可见帝国的内部机构是有多堕落。”
“你好像把他忘了。”史密斯指了指旁边沉默的弗兰克，“他按职位来说也是帝国高层哦。”
“他当然不一样，虽然一开始有些忘记了，但在我听到他的名字，和黑炎被打散的时候我才想起来。
ES天都总部曾经的副部长‘驱逐者’弗兰克，帝国S等级的通缉犯他一个人就抓了三个，当时敌对的异能者都叫他‘梦魇’。
哦对了，我上面那句话，也是这位大人当着天都的达官贵族面说的。”
史密斯听后目瞪口呆，然后问向邱让:“我能抽根烟吗？”
邱让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女仆也拿来一个烟灰缸。
“没想到我居然能给这样一位传奇做搭档，你，我说领导坏话的时候都是在他们背后，而你就在身前，吾辈楷模啊！”史密斯一脸怅然地吐出一口烟圈。
“我不知道为什么帝国英雄不去寻求本部的帮忙，也不想知道。不过按照我们地下的规矩来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你想要什么？”
“无论你来找我是要问什么，我都尽可能地解决，哪怕触犯了行规。但是相对应的，你口袋里的那张黑卡，交给我。”
“当初这张卡给我的时候，他说地下的倒影会和天都一样长存，承诺也是。”
“这句话恐怕已经过去十年了吧，再坚固的承诺都无法抵抗时间。不过我会答应你，这次的要求，倒影会全力满足。”
弗兰克将黑卡扔向邱让，被他轻松接住:“看来世道确实变了，看来倒影也想浮出水面吗？。”
“会有这样一天的，而且不会太久。”
邱让认真地看着弗兰克的眼睛，瞳孔依然是淡淡的绯色，就像是有火种就躲在里面，只需等待时机，便可借机化为燎原的烈火。
只是弗兰克也看向邱让，二人目光相撞，刹那间邱让眼里的火焰就被熄灭，隐藏到了最深处。
弗兰克眸光低敛，古井不波，但是上位者的威压是无法消除的，随即他站起身要走，走之前对邱让冷冷地说。
“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像龙郡故事里的猴子一样，最后得到的都是镜花水月。”
邱让听后保持沉默，只是站起来俯身半躬，这是送客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