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众妙学堂(1 / 1)

立秋的风裹着桂香,漫进觉醒书院的讲堂时,沐荷正将最后一块刻着“新旧同辉”的木牌,挂在檐下的风铃旁。木牌的纹路里嵌着点朱砂,是从那块明代残碑上拓下来的,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临风从木工坊回来,手里捧着个紫檀木匾,上面“众妙学堂”四个字是用湘妃竹片拼的,竹节上的紫斑像泪痕,却在风里透着劲,竟与《凰赋》手稿里“凤翼承星”的笔锋有三分神似。

“是老教授题的名。”他指尖抚过木匾边缘的荷纹,“取自《道德经》‘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说这学堂要容得下诗词歌赋,也装得下天文地理,让两世的智慧在一堂相聚。”

沐荷将木匾悬在讲堂正中,忽然发现“妙”字的竖钩处,紫斑拼出个极小的“荷”,与诗滢轩井台的刻痕完全重合。匾后的夹层里藏着张泛黄的课表,是民国年间的“澜庭学堂”所用,上面的“诗赋课”与“星象课”,恰好对应着今日众妙学堂的课程表,只是在“吟诵”二字旁,添了行铅笔字:“可配吉他弹唱”,字迹活泼如穿校服的男生。

案头的青铜镜忽然蒙上层薄尘,擦拭干净后,镜面映出课表的影子,与窗外飘落的桂花瓣叠在一起,竟在墙上投出幅流动的影:穿长衫的先生在黑板上写《玉台新咏》,粉笔灰落在蓝布裙上,晕出的痕迹恰好成了星图的轮廓;穿校服的学生举着平板电脑,屏幕上的星座与先生画的诗行渐渐重合,指尖滑动时,激起的光在黑板上开出朵荷,花瓣上写满“新”“奇”“趣”。

“这学堂原是有根的。”沐荷望着镜里的影子,忽然想起那粒从石碑里长出的紫花,此刻已在学堂的花坛里连成片,“老秀才说,民国时澜庭学堂就开在诗韵澜庭的旧址,璞玉曾在这里教过‘诗与星’的课,说‘文字要懂天地,才不算孤陋’。”

传文匣里的《诗脉新篇》忽然轻颤,夹着的片桂花落在课表上,刚好遮住“星象课”的“象”字,露出底下的“星”与“课”,像在说“星与课本是一家”。书页间还夹着张孩子们画的漫画:穿青衫的璞玉拿着竹简,与戴眼镜的老教授并肩站在讲台,黑板上左边写着“床前明月光”,右边画着月球表面图,两人的影子在地上连成株并蒂莲。

开学那日,学堂的门槛被踩得发亮。穿汉服的老先生抱着线装书来教《玉台新咏》,吉他手背着乐器来配《古诗十九首》的吟唱;天文馆的年轻人推着望远镜进校园,镜片反射的光在墙上投出“北斗七星”,与孩子们用彩绳拼的星座图交相辉映。最热闹的是手工课,竹编师傅教孩子们用湘妃竹编星盘,而00后的老师则在旁指导,如何往竹纹里嵌LED灯,让“觉醒之光”在夜里也亮着。

“您看这竹编星盘。”穿校服的男生举着成品来献宝,盘心的北斗七星用荧光绳编就,转动时会映出《荷梅诗钞》里的句子,“竹师傅说这叫‘让老手艺长新骨’,就像您给秦罗敷画自行车那样。”他怀里还揣着本笔记本,上面抄着《白头吟》,却在“愿得一心人”旁注:“也可以是‘愿得一群友’,一起做有趣的事。”

沐荷忽然想起那支紫斑竹笔,取出来蘸着桂花蜜调的墨,在孩子们的星盘上题字。笔尖划过竹编的声响,与吉他弹唱《蒹葭》的旋律连成韵,像把两世的调子都揉进了风里。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用银线在星盘的边缘缠了圈桂花,说“这样星盘会带着香”,引得众人笑起来,老先生捋着胡须道:“这才是‘众妙’的真意——香与星,原不分新旧。”

临风从库房里翻出套民国的教具,是璞玉当年用过的铜制算筹,上面刻着《九章算术》的公式,却在“勾股定理”旁,有行极小的诗:“勾为诗骨股为魂,弦是人间未了情”。他将算筹与孩子们的计算器摆在一起,算筹拼出的“3”与计算器显示的“三”,在阳光下透着同样的亮,像两个时代的智慧在点头问好。

三日后,学堂的“诗星夜话”活动上,讲堂被改成了星空剧场。老先生吟诵《春江花月夜》时,天文馆的投影在天花板上投出真实的江月,波光里浮出《玉台新咏》的诗句;孩子们用乐高拼出“月下飞天镜”,而清禾带着舞蹈系的学生,踩着《诗心赋》的余韵旋转,裙角的星图与天花板的投影连成片,像把整个宇宙都搬进了诗里。

“您听这吉他版的《迢迢牵牛星》。”音乐老师拨动琴弦,和弦里混着竹笛的清越,“年轻学生说,这样的诗像加了糖的桂花茶,既喝得出古味,又带着新香。”穿汉服的老先生跟着节奏轻晃脑袋,忽然说:“我年轻时也在这学堂唱过,只是用的是琵琶,原来好调子,换把乐器照样动人。”

手工坊的展台上,摆着孩子们做的“诗星盒”:用湘妃竹做的盒子里,底层是《玉台新咏》的摘抄,中层嵌着荧光星图,顶层的小抽屉里,藏着颗用3D打印做的荷形糖,甜里带着桂花香。有位白发奶奶打开盒子时,忽然红了眼眶:“这和我小时候在澜庭学堂得的奖品一模一样,只是当年的糖是麦芽糖,现在的会发光。”

沐荷的展位前,摆着那套民国课表与今日课表的对照图。最动人的是“实践课”一栏:民国时写“曲水流觞”,今日添了“VR体验”;过去的“观星”用星盘,现在加了“天文APP”,却在备注里都写着“需静心”。穿校服的男生指着备注笑:“原来不管用什么法子,‘心诚’才是最好的教具。”

暮色漫进学堂时,众人围着篝火唱新编的《众妙歌》,歌词里既有“关关雎鸠”的古韵,也有“星辰大海”的新声。老教授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偶,是用澜庭学堂的旧校服改的,娃娃手里举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新旧和鸣”,针脚里还沾着民国的桂花,像把八十年的香都缝了进去。

离开展会前,孩子们将写满心愿的桂叶挂在紫檀木匾上。有片叶子上写着:“想让璞玉先生看看,他的星盘会发光了”,字迹歪歪扭扭,却在“光”字的点画处,沾着点从青铜镜上蹭来的铜锈,像把两世的光都聚在了一起。

回程的路上,晚风卷着桂香追来,沐荷发间的银簪忽然轻颤,簪头的珍珠折射出的光,在暮色里拼出“众妙学堂”四个字,笔画间的荷纹与紫斑竹的泪痕缠成线,像把所有的牵挂都系在了一堂。临风从包里掏出块新雕的竹牌,上面刻着“一堂容两世”,竹纹里还沾着点篝火的灰,像把整个夜晚的暖都刻了进去。

回到诗滢轩时,院角的梅树已结满花苞,在月光里鼓着劲。沐荷将竹牌挂在传文匣旁,与青铜镜、《诗脉新篇》组成小小的“众妙角”,匣底的课表上,忽然映出幅新的图景:众妙学堂的讲堂里,穿长衫的与穿校服的围坐一圈,手里的书与平板拼成个圆,圆心处,璞玉的竹笔与孩子们的触控笔轻轻相碰,溅起的光在地上开出朵巨大的荷,花瓣上写满“知”“行”“乐”。

案头的青铜镜映着花苞的影子,镜背的凤纹与竹牌的刻痕在光里交缠,像璞玉与碧玉在轻轻颔首。沐荷知道,众妙学堂的故事才刚刚开篇——那些课表上的字、星盘里的光、吉他弹的韵,都不是静止的风景,是智慧的新蕊在绽放,是传承的新声在歌唱,是百年前的“诗与星”,终成此刻的“众妙一堂”。

晨光漫进画室时,第一缕阳光落在竹牌上,折射出的光斑在宣纸上拼出张新的课表,课程名里既有“古籍修复”,也有“AI写诗”,最末一行写着“心之所向,即众妙所往”。沐荷望着那光,忽然听见梅树花苞开裂的轻响,很细,却比桂香更有力量,像无数个求知的心跳,在往更宽的天地去——不是要分个新旧高下,是要让长衫认得校服,让竹简读得懂代码,像那株紫花,根扎在民国的土,花开在今日的风,永远朝着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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