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着漫天飞雪,两道身影如鬼魅般毫无声响的出现在从伊尔库兹克开往莫斯科方向的列车车顶上。
七个小时后,列车将到达叶卡捷琳娜堡。
车厢里,几位教会十字军第七混成旅的长枪兵正围着火炉边喝伏特加边打牌消磨时光。
笑骂声,碰杯声,喝酒呲嘴声,扑克拍击在小桌上的啪响声此起彼伏,嚷成一片。
马克西姆下士灌下两口伏特加,紧紧攥着手里的牌,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瓦西里战士长。
他马上就能从对方手中赢下那枚苏联时期颁发的圣十字勋章,只要下一张手牌大于五点。
他今天运气真的很好,以至于当天花板伴随着尖锐声响被划开时,他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那张尚未掀开的扑克。
无数雪花从车顶的开口伴随着风雪涌进,将车厢内的暖意尽数吹散。
别在瓦西里战士长胸口的圣十字勋章被滴下的鲜血沾染,看着好不可怖。
马克西姆下士有些急了,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赢来了,可不能就这么弄脏了。
可是……上面溅到的血是怎么回事?
顺着血迹,他低头看向从自己胸口穿出的古剑,心想这是怎么了?
马克西姆下士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永远没机会获得那枚圣十字勋章,就这样死了。
将手中古剑从马克西姆下士的喉咙中抽出,甩掉血迹后收入剑鞘,罗崇阳看向不远处的米夏,说道:“我杀了十三个,你输了。”
把利爪从瓦西里战士长的胸膛中收回,米夏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心想你怎么就这么快呢?明明两个月之前被那伙圣徒追的只能靠我来救。
仅仅一瞬间,车厢内二十三名长枪兵便被两人全灭。
这是这三天来他们抹杀的第二批教会下属武装派别小队。
自贝加尔湖畔启程后,他们沿着西伯利亚远东大铁路一路向西而来。
除了十三势力的飞空艇,教会依托于各地的教堂在大地之上组成网络,那么想找到教会,必然要先找教堂。
比起乡村或者小镇里的简易礼拜所,肯定是城市里的教堂规模更大。可问题在于俄罗斯这个国家越往东大型城市越少,他们无奈之下只好向西走。
叶卡捷琳娜堡的规模不算小,相信在那里他们不会失望。
将车内的尸体与断肢清理干净后,罗崇阳坐了下来开始休息调养,而米夏则开始整理从那名带头战士长身上搜出来的文件。
调息的同时,他罗崇阳渐渐自然而然的进入浅层冥想,同时反思着刚才的战斗过程,同时用异能感知着身前横于膝上的古剑。
罗崇阳对自己近期的进步速度很满意,无论是异能,境界还是身手。
两个月来,他真的很努力,所以学到的东西也够多。
从那堆不知道大祭司从何处搜罗来的古物堆里,他发现了很多前所未闻的材料及其微观结构。虽说以他那可怜的知识量并不能不能理解原理,但死记硬背下来照着抄是他的强项。
哪种结构和构成最硬?什么材料韧性最好?温度,抗氧化性甚至轻重对手感的影响……诸如此类所有的实验结果都被他硬生生背了下来。现在的他所用异能强化试调完成的成品武器在强度上已经可以碾压绝大多数教会的量产制式装备,甚至某些特性强化的单兵独配武装。只可惜由于他计算速度的限制,仍然不能用于短时间内的遭遇战。
境界上,用人狼族的说法,他通过和米夏的对练以及两个月来的感悟成功让自己由拘泥于速度和力量的「凡」进入到可以由招式的精妙程度决定胜负的「式」,甚至隐隐触及到通过武者本人的强烈情绪波动从而影响武器威力的「势」……比如在剑道场里击飞米夏手中长剑的那道笔直的剑光。
要知道做到这些他只用了仅仅两个月,这个速度堪称恐怖。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多年来他在教会身为“猎犬”经历过无数次出生入死的战斗所积累,又遇到父亲所留下这个世界上最契合他自身的剑意才能厚积薄发一朝破境。
只不过,即使异能和境界上的提升成果喜人,他对自己有些方面还是不够满意。
比如身手,或者说实际的战斗效果。
比如刚才发生在这节车厢的雷霆一击,虽说仅看数量自己战绩上确实略胜米夏一筹,但他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原因有两个。
首先,那个明显最麻烦的战士长是米夏干掉的。
眼力过人的他自然注意到米夏手掌刺入这人胸膛时对方已然反应过来打开了腰间别着匕首的暗扣,若是再慢一点恐怕会麻烦许多。而他没信心如果当时是自己能做得更快更好。
另外一点相比之下更重要,现在米夏没有剑。
就像他之前一样,哪怕再为强大的武者,没有武器是很吃亏的一件事,更何况是将近十年的苦修尽付与剑道的米夏。她原来那把剑必须作为钥匙留在湖畔的村子里,自然不能带出来,所以现在只能赤手空拳的凭借人狼族天生的体能优势强行碾压,一身实力大打折扣。
那天他之所以能一击击飞米夏的长剑,一方面是由于刚刚破境正处于起势最盛之时,另一方面是米夏没想到他会在那时候破境,仅仅用了七成力道。而且米夏所学残缺徒有「式」的半成品「纵剑」遇上罗崇阳正版「式」、「意」并存的「纵剑」,自然会败的如此彻底。
看来得找机会给米夏也整一把好剑。
这么想着,他睁开眼睛结束了调息与冥想,看着米夏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米夏没有看他,深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文件,说道:“上面说限时三日,辖区内各地下辖分支教堂除了最低限度的留守人员外全部至叶卡捷琳娜堡的联络点集合,看来教会在谋划什么大的动作。”
罗崇阳说道:“那么,我们也去凑个热闹,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将文件袋中的身份证明和通行证抽出叠好放进贴身的兜里,米夏点了点头,从地上捡起一个头盔带上,遮住寒风带起的发梢也挡住了那对引人注目的兽耳。
看着这一幕,罗崇阳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
同为人狼族,怎么自己就没长这样一对摸起来那么舒服的兽耳呢?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带着米夏往列车前方的包间厢走去。
离到叶卡捷琳娜堡还有七小时,总不能待在露天货仓里吹冷风。就算他可以忍,也不能让米夏这么小的孩子受这份罪。虽然论实际战斗力她绝对超过绝大多数成年人。
也许到了暖和一点的车厢里她会摘掉那个笨重的钢盔,到时候得找个理由好好把玩那对毛茸茸的可爱耳朵。
盯着米夏的头盔,罗崇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