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反扑如狼(1 / 1)

这五个字,如同重锤,一字一顿,狠狠砸落!

回应拓跋冽这声厉喝的,是同时炸裂的十几道雪亮刀光!

“呛啷!呛啷!呛啷......!”

一片密集、急促、狂暴的利刃出鞘声,从院门两侧的回廊阴影中、从假山石的后面、从那几根支撑着门厅的巨大朱漆廊柱旁,原本沉默的守卫,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们是拓跋冽仅剩的亲信府卫。

虽然早已不是锦帽貂裘时的光彩模样,但他们拔刀的动作却快若惊鸿,整齐划一到了极致,带着一种千锤百炼、属于白蹄京最深处脊梁的杀气!

那十几柄长刀同时扬起,刀尖所指的方向只有一个——门口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丁,刀身反射着日光,连成一片森冷的光幕,更夹杂着被欺压、克扣、侮辱后终于找到发泄口的憋屈、愤怒、咆哮!

“吼——!”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这声怒吼,瞬间点燃了所有的府卫。

“守护——!”更多的怒吼汇成一股直冲云霄的声浪,震得梁柱上的尘灰簌簌抖落。

杀气!凝如实质的杀气!

那是在沙场上浴过血、啃过沙、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有的气息。

这气息轰然爆发,带着最不容置疑的意志,朝着门口那一众原本嚣张跋扈的家丁们席卷而去。

仅仅这股凝结在一起的气势,就瞬间压过了那些平日里仗势欺人、只懂得捆绑弱质女流的家丁。

刀在手上,恨在心头。

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和钢铁的气息,冰冷的杀意肆意弥漫,所有的突破口直指门口那辆黑沉沉的马车,那一声混着“守护”二字的战吼,更如同点燃干草的野火,瞬间焚尽了所有退路。

这绝境的反击远超林砚舟的预期。

他本以为凭着自己二品大员的身份和一纸捕快的文书,足以压垮这个被朝廷冷落“番邦蛮夷”府邸。

他那张保养得宜而略显丰腴的脸庞,此刻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抽了两记无形的耳光,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变得一片蜡黄。

先前因怒火而扭曲的五官僵硬地定格在那惊恐的一瞬。

他低估的,似乎不仅仅是拓跋冽的胆气,更是这白蹄京深处潜藏的那股兽性能量。

“好......好......好得很!”

林砚舟的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狂怒和耻辱感,他伸出手指指向持刀的拓跋冽,指尖恨不得戳破面前的空气:

“区区一个供奉,区区一群被朝廷豢养,替陛下养几匹畜牲的番邦奴仆,竟敢......竟敢刀兵相向,剑指朝廷命官!”

他深吸一口气,官袍下的胸膛因过度的愤怒而剧烈起伏,那绯红的孔雀补子随着他的喘息起伏,显得有些滑稽。

“今日之辱!”

林砚舟的声音猛地拔高,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如同被割喉的鸡,嘶哑难听,“本官纵是拼了这身乌纱,豁了这条性命!也定要尔等......为此付出代价!”

他眼中喷出怨毒的火焰,几乎要将眼前的拓跋冽及身边的一众亲卫焚成灰烬。

“回宫!备轿!”

林砚舟大袖一挥,动作带着决绝,宽大的袍袖猎作响,“本官这就进宫面圣!”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喉间发出嗬嗬的气流声,声嘶力竭。

“我要上奏!我要参劾!我要让陛下看看——”他猛地再次指向拓跋冽,状若疯狂,“看看这所谓的‘御赐白蹄京’,是如何滋生狂悖不臣之心,如何藐视天威,悍然对抗朝廷律法!”

他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跳动,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诅咒:

“本官......誓要亲口恳请陛下下旨,踏平尔等......这目无王法的白蹄京,将这逆臣、叛府,一并打入——死牢!”

话音未落,林研舟猛地一转身,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个字眼:“走!”

他转身便冲向停在门口的马车,林砚舟那充满怨毒与决绝的一声“走——!”,还在空气的余震中颤抖,拓跋冽的府卫如临大敌,指关节紧握刀柄发白。

那些家丁虽被白蹄京府卫拔刀的气势所慑,一时不敢妄动,但此刻眼看主子要走,也似有抬腿前冲护卫的意图,一场短暂对峙后的混乱似乎就要再次引爆。

林砚舟脚下已动,脸色在转过头的瞬间却流露出一丝得逞的轻笑,“本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哼!白蹄京!”,脑中似乎已经在描绘着白蹄京被皇家禁卫踏平的场景。

那描金的黑漆马车近在咫尺,但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呵呵......”

一声极其不合时宜的调侃轻笑,突然打破了这片充斥着杀气的死寂。

这笑声并不响亮,却清晰的在每个人的耳根处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慵懒戏谑,渗透了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突兀!诡异!如同死水里投入一颗烧红的石子!

所有人的动作为之一僵,无论拔刀的府卫、抬腿欲动的家丁、满面怒容正要登车的林砚舟、被护在拓跋冽身后气息微促的林晚、亦或是刀锋染血气势如虹的拓跋冽本人,动作都在同一瞬——被冻结了!

林砚舟霍然回身!

他脸上那交织着狂怒和一丝即将得逞狠意的表情尚未褪去,却已经被这声轻笑给镇住。

拓跋冽握住刀柄的手猛地一紧,刀尖微微下压!眼中瞬间掠过一丝错愕和更深沉的警惕——不是林府的人!这声音......

林晚的心骤然下沉,这笑声......

她几乎瞬间就捕捉到那份曾让她本能地感到危险与束缚的熟悉气息,难道是......

所有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转向声音的来源——白蹄京正门斜对着的那条空旷寂寥的长街方向。

长街寂寂,寒风卷起零星的枯叶,这声音仿佛来自虚空。

下一息。

在那空旷得几乎令人心头发怵的长街尽头,一阵密集沉重却又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重锤砸在石板路上的鼓点,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那脚步声整齐划一,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碾碎一切的金属韵律!

影影绰绰,一排高大的人形轮廓在街角尽头初现。

随即,一支人数不下三十余人的黑色铁甲方阵,如同钢铁洪流般,森然地从长街尽头转角处走出,他们全身包裹在玄黑色的重甲之中,唯有面甲下露出冷硬的嘴唇和下颚线,行走间金属甲片撞击摩擦,发出密集的“嚓、嚓”声。

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一片片黑色乌云沉沉压下,只有那方阵行进时甲胄边缘偶然反射出的金属弧光,如同地狱的幽冥鬼火,那铁靴踏地之声,如同战鼓般敲击在每一颗跳动的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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