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静异常,就连鸟鸣声都不曾有。
一个心急的男人,往往会忽略很多细节。一个心急的女人,却能找出这些细节。
心思细腻如刀三娘,已经停止了奔波,甚至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离她喉咙仅一指的距离,有一根如蜘蛛丝一般的细线,树林内却不仅仅只有一根。
刀三娘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细线,仿佛绣花似的,将整片林子的树都链接在一起。
地上不少鸟兽的尸体,支离破碎。
刀三娘不是金刚不坏的铜人,她再贸然前进,肯定如这些鸟兽一般下场。
细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冷光中,有火烧的痕迹,刀砍的痕迹,掰扯的痕迹,鲜血的痕迹......
细丝下,却是白茫茫一片,干净无暇。
“救命!”
微弱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刀三娘循声望去,只见高耸入云的大松树上,居然有一个茅草屋子。
屋顶上的雪已然融化了,潮湿的木板忽而散发着一阵阵的清香,似花香,又似脂粉味,又隐约夹杂着一丝臭味。
周围没有梯子,仅一根麻绳飘荡在空中,连接着木屋与地面。
细丝穿过木屋,好似是从屋子里长出来一般。
刀三娘本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只是这密林之内太过诡异,若是有村民误入,恐怕要丧命。
她并没有去拉麻绳,而是小心翼翼避开丝线,如猫一样,爬到了树上。
木屋内,少年正被丝线困在墙角,他的衣服被丝线割破,血迹已经呈现黑色。掉在门口的靴子已经发烂发臭,皮革味混杂着汗味,让人作呕。
少年怀中的少女玉体横陈,仿佛睡着了一般。
少女的衣物散落在地,地上还有一滩熄灭的篝火。
刀三娘拔出长剑,银色一闪,斩断了少年的衣角。丝线并未插入少年皮肉,他动弹不得,仅仅是因为被扯住了衣角。
就在此刻,男子怀里的少女猛的睁开了双眼,“咻”得一声,窜到了刀三娘面前。行动之迅猛,仿佛一只豺狼。
伴随少女而来的还有那细密的丝线,刀三娘挥剑一一挡住。少女的功夫,竟真如那蜘蛛一般。
少女嗔怪道:“哪来的野女人,破坏你姑奶奶的好事。”
刀三娘道:“鬼罗刹?”
少女道:“你既然认出来我,难道不怕我?”
刀三娘道:“不怕。”
少女脸色一沉,她飞身向前之时已经将衣服穿好,行动之迅速,足以使大半个江湖的男人色变。
与刀三娘正派的路数不一样,鬼罗刹修炼的功夫很邪门。
犯案无数的她,自然也是赏金贴的常驻惯犯。
她为何出现在此?与陈一舟又有何关系?
刀三娘想不通,也来不及多想。
看样子,鬼罗刹显然正准备享用她的猎物,却被刀三娘的出现破坏了。
这整片林子,恐怕不止一个“鬼”。
鬼罗刹往往集体行动,专猎男色来修炼邪术,修炼完的男人,非傻即残。
罗刹教又有着如蚂蚁一般的制度,男罗刹负责猎人,女罗刹则享受成果。
女罗刹见讨不到刀三娘的便宜,便要逃出门去,寻求帮手,被刀三娘一刀结果了性命。
“乓”
少年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