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4:07，天还没亮，血月高悬。
探照灯的光柱像几把钝刀，来回切割“曙光”基地的铁丝网。
网外，黑压压的尸潮安静得诡异，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勒住喉咙。
它们没有咆哮，没有抓挠，只是整齐地后退三步，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哒、哒、哒——
赤足踏血的声音，由远及近。
男人一袭残破剑尊古袍，银发披散，右瞳猩红，左瞳漆黑。
血珠顺着他削瘦的下颌线滴落，在铁门前砸出一朵朵暗色小花。
他抬手，指尖轻弹。
轰——！
十吨重的钢制城门，像被巨型液压机正面撞击，瞬间凹陷成人形大洞。
警报声破空而起，所有探照灯“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目标出现！热源 37.2，心跳 0，判定为——丧尸王！”
耳麦里，副官林策的声音带着电流噪点：“狙击手准备——”
盛星河站在制高点，狙击镜里对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一秒前，他还是《修仙界黑月光》里为她叛出师门的剑尊沈砚舟；
一秒后，他是末世唯一的 S级丧尸王，代号“ZERO”。
沈砚舟嗓音透过骨传导耳麦，低哑地钻进她耳骨：
“阿星，这次换我咬你。”
盛星河心头“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蔓延。
下一秒，城墙崩裂，盛星河连人带枪坠入尸潮。
坠落的一秒钟，被拉成慢镜头。
风把她的短发吹得猎猎作响，她从腰间拔出 M500转轮，凌空击爆两只扑上来的 L2敏捷型丧尸。
血雾炸开，她借后坐力翻身，稳稳落地单膝跪地，靴跟碾碎一颗还在转动的眼球。
四周丧尸却像被按下暂停键，齐刷刷低头，让出直径十米的真空圆。
它们在等王的命令。
沈砚舟踩在一只巨型 L3的背上，居高临下俯视她。
银发在血月下泛着冷光，皮肤苍白得能看见淡青色血管。
他伸出手指，隔空点向她颈动脉。
“指挥官小姐，我们来玩个游戏。”
嗓音温柔得病态，仿佛情人低语。
游戏规则，用他一贯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
“七天内，你若能让丧尸哭，我便退兵三千里。”
“你若失败——”
指尖在她动脉上轻轻一压，“我喝光你的血，再毁灭所有人类。”
盛星河舔掉唇角尘土，笑得比他还疯：“成交。”
基地内，指挥大厅。
全息地图闪成一片血红，代表丧尸王的红点正在快速逼近内城。
林策一拳砸在桌面：“开什么玩笑！她是人质还是筹码？”
防御系统操作员顾厌雪把护目镜推到头顶，笑得斯文：“不，她是诱饵。”
平民老赵抱着孙子缩在角落，声音发抖：“投降吧……把她交出去……丧尸王只说要她，没说杀我们。”
三方意见，像三根绞索，同时勒住盛星河的脖子。
她却把 M500往桌上一拍，声音清脆：“核弹炸不死他，只会把我们变成烤肉。”
“情感病毒失控，第一个感染的就是你们。”
“投降？可以，先问问丧尸王吃不吃老人和孩子。”
三句话，把所有人逼到悬崖边。
她转身把自己推到最前线，成为尸王俘虏，人类的一喘息的解药，也把人性最阴暗的牌面翻到了阳光下。
凌晨 4:30，沈砚舟的临时行宫——一辆废弃校车。
车窗被钢筋焊死，车顶悬着一盏风铃，铃舌是小孩子的指骨。
盛星河被扔在最后一排，双手反绑，绳结却留了三公分余量。
她抬眼，看见沈砚舟坐在驾驶座，白衬衫领口沾着暗红，像雪里泼了墨。
他单手转着方向盘，嘴里哼着一首旧世界的童谣。
“阿星，你怕我么？”
“怕。”她如实回答，指尖却悄悄磨断绳索纤维。
“怕就好。”沈砚舟弯唇，露出两颗比常人略尖的犬齿，“怕你不够怕。”
说着，沈砚舟扔给盛星河一把匕首，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绸。
“七天，七滴血，换七次停战。”
“一次一滴，时间地点由我定。”
“你若拒绝，尸潮立刻踏平外城。”
盛星河握住匕首，刀锋对准自己掌心丝毫没有犹豫。
血珠滚落，滴进他递来的玻璃试管。
沈砚舟舌尖卷走那滴血，闭眼叹息：“甜的。”
“再来一滴。”
“一滴换一次停战。”
她给了他七滴。
他给了她七天。
这是交易，也是驯化。
第二日傍晚，基地实验室。
顾厌雪偷走她的血样，注射给一个刚转化的婴儿丧尸。
婴儿发出第一声啼哭，像猫爪挠玻璃。
所有丧尸齐刷刷抬头，动作静止。
沈砚舟站在尸潮中央，银发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底第一次出现茫然。
他以为那是他和盛星河的孩子。
盛星河趁机把他拽进地下实验室，三重防爆门落锁。
她拿枪指着他：“我赢了，退兵。”
沈砚舟却握住枪口，贴在自己心口：“阿星，你还没让丧尸哭。”
“你没听到婴儿的哭声？”
“婴儿的眼泪属于实验，不属于真心。”
“我要你——亲手杀死我，让我为你流一滴泪。”
第三日，内乱爆发。
林策擅自启动“曙光计划”，用盛星河做诱饵，引丧尸王进入核弹爆心。
盛星河被绑在发射井铁架，倒计时“00:10:00”。
沈砚舟踏火而来，一剑斩断铁锁，把她护在怀里。
核弹引爆的最后一秒——
他把所有时间锚碎片塞进她掌心，低头吻住她。
“活下去，做我的唯一变量。”
白光吞噬世界。
废墟生花。
盛星河醒来时，基地已成灰烬。
她怀里多了一颗不会跳动的心脏——丧尸王的晶核。
晶核表面刻着一行小字：
【阿星，我哭了。】
她抬手，指尖一滴透明液体滚落。
她的心疼的抽动了一下。
那是丧尸的泪，也是剑尊的血。
【隐藏任务完成：让丧尸王恢复人性】
【任务奖励：末日豁免权*1（可在任意短剧复活一次）】
盛星河把晶核贴在唇边，轻声：“下一次，换我护你。”
午夜，废墟深处。
晶核裂开一道缝隙，银发沈砚舟蜷缩其中，睫毛微颤。
他睁眼，猩红与漆黑交融，嗓音沙哑：
“阿星，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