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晚义愤填膺地发来了一长段语音,秦沅在上课,只能转文字。
【庄韵明知道你长什么模样,就是任由别人污蔑你是又胖又丑的老女人,沅沅,你现在就发几张自拍,打脸那帮人!】
秦沅满脸迷惑:【诡秘,你是嫌我被人肉得还不够吗?还要自己曝光长相?不怕我在路上被泼硫酸?】
楚非晚冷静下来也察觉到了不妥,但还是很生气:【那怎么办?就任由庄韵污蔑吗?】
秦沅只是问:【董阿姨和楚星淮知道庄韵的小动作吗?】
楚非晚:【我妈当然知道,她也不喜欢庄韵,觉得她害楚星淮误入歧途,掌握了她引导粉丝网暴素人的证据,肯定不会放过她!】
【楚星淮应该不知道这事,他进娱乐圈就是想过戏瘾,粉丝什么的都是庄韵管理的。不过庄韵那女人特别能装,在楚星淮面前就是个善良知心大姐姐。】
秦沅:【让他管好自己经纪人和粉丝。】
楚非晚:【这事儿交给我,必须让他当面给你道歉!不然我让我妈帮你起诉他,反正我妈正愁找不到机会搞他和云华传媒!】
秦沅觉得这事儿真乱,本来以为就是私下相个亲,结果楚非晚一通电话闹得全网皆知,现在她又成了商战导火索。
【当面道歉就不必了,让庄韵道个歉就行了。】
她算是见识到楚星淮粉丝的战斗力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楚非晚却是态度坚决:【不行!不止要让他当面道歉,还要让他跟你联姻!现在全网都觉得你长得不如一头熊,他坏了你的名声,就该为你负责!】
【我妈也说了,一定要他让他退圈娶你!等你和楚星淮的结婚证件照一发,看庄韵和那帮脑残粉还敢说什么?】
秦沅汗流浃背,极力劝说诡秘迷途知返,不要在恶毒女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当然,最主要的是,不要拖着她在恶女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啊!
秦沅:【晚晚,放过你弟弟,也放过我吧!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想插足他的感情!】
楚非晚:【女朋友?你是说那只熊?我这就解决它!】
秦沅大惊失色:【你要做什么?那可是保护动物!】
楚非晚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包,然后得意洋洋地道:【我这就让妖都动物园给那只白熊配只公熊!】
秦沅:【?!】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秦沅提起精神,终于抬头看向了讲台。
沈霁川手持粉笔刚在黑板上写下“庄生梦蝶”四个字,转身时,恰好对上秦沅抬起的眼眸,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然后继续用那好听到有些催眠的声音讲课。
“与缸中之脑相似的,我国很早就有人提出了关于物我界限的思考。从哲学的维度来讲,这个故事质疑了人类认知的可靠性——我们如何认定真实。这时候又要谈到经典的哲学问题——我是谁?……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我是庄周,还是蝴蝶?再或者,都不是呢?”
秦沅不由微怔。
她心大,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当然不。她穿进的是霸总包养文里。
那她是谁?
她是恶毒养妹秦沅?是鹦鹉?是兔子?是鱼?是猫?是白熊?
还是说,都不是?
可她又确确实实地拥有着他们的所有记忆。
或者说,两个有着相同记忆与形态的人或物体,是同一个人或物体吗?
忽然秦沅感觉到大脑一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神经。
她面色痛苦地抱着头,可却又产生了种近乎自虐的心态,越是不能想便越是要想。
直到一片阴影覆下,秦沅似有所察地睁眼,抬眸。
便见窗外风摇动玉竹,沈霁川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挡住了竹隙日光。
他目光温和沉静地看着她,“秦沅同学,你有什么不适吗?”
秦沅环顾四周,发觉空旷的大教室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不知何时已经下课了。
她有些茫然地抬头,“在一个虚无的世界里活着是否有意义?”
沈霁川面露些许愕然,随后轻笑出声,声音温和却略带了些戏谑:“原来秦沅同学听课了吗?”
他将上课时一直捧着的哲学课本外壳去掉,露出了它的真面目,竟是一本封面上写着“西西弗神话”的书。
“认识到世界的荒诞后,真正的反抗不是自杀或逃避,而是带着清醒的认识,充满激情地投入生活,赋予自己的行动以意义。”
他将这本书递给秦沅,温和含笑看着她:“秦沅同学,意义不是发现的,而是创造的。不要陷入虚无主义的空洞。只要创造出属于你的锚点,无论在哪,都不会迷失自我。”
锚点?
混沌的脑海中似有什么亮光一闪而过,宛若波涛浩渺的海面上出没的孤舟。
秦沅轻摇了摇头,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心态,想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如想想晚饭吃什么来得实在!
不过,翻动着沈霁川递给她的书,秦沅十分意外:“教授也在摸鱼?”
沈霁川轻笑:“这种水课还需要带课本?”
秦沅回想了一下,她刚进教室时,确实没人带课本,唯一一个带课本的还是沈霁川自己。而且,就连他带的也是披着哲学课本外衣的《西西弗神话》。
不过她还是很怀疑:“这样边讲课,边看书,看得进去吗?”
沈霁川:“眼睛看眼睛的,嘴巴说嘴巴的,似乎并不影响。”
秦沅有被他装到。
“滴嘟——滴嘟——”
听到外头传来了火警声,秦沅好奇地出去看。
只见不远处的宿舍楼二楼一个窗口处冒着烟,隐隐还能瞧见明火,还有一排男生跑到了窗外躲火。
救护车和消防车都来了,还抬走了个人。
很多学生都围在楼下。
旁边有几个男生在议论。
“不会是又有人在宿舍给电瓶车充电吧?”
“你没看校园集市上怎么说的吗?听说是有个兄弟,听说学校强制要求拆床帘后,放火烧妻,结果不小心把宿舍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