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警局的灯光将言姝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今天穿了件墨蓝色风衣,衬得肤色如冷玉,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际,随着她翻动档案的动作轻轻晃动。
“第十一个失踪者。“她将照片推向桌面中央。
照片上的小女孩抱着泰迪熊,门牙缺了一颗,笑容天真无邪。
洛凛伸手去接文件时,袖口微微上缩,露出手腕内侧淡金色的判官印记。
他今天换了副金丝眼镜,镜链垂在颈侧,与微卷的鬓角相映成趣。
当他的指尖与言姝的相触时,两人都像被静电打到般迅速缩回手。
“共同点是...“洛凛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悦耳,“都在满月前后失踪,且现场都有镜子。“
张烈调出监控录像:“看这个——小雨失踪前在试衣间外等待,镜子里突然伸出只苍白的手...“
画面中,试衣间镜面如水波荡漾,一只指甲泛青的手悄无声息地捂住女孩的嘴,将她拖入镜中。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周围的顾客毫无察觉。
言姝的判官笔在掌心微微发烫。
她注意到镜面扭曲的瞬间,反射出一个模糊的符号——地府“引魂幡“的标记!
“不是普通镜鬼。“她轻声道,“有人在用阴司法器捕魂。“
洛凛突然倾身靠近,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笼罩过来。
他放大监控角落:“看这里。“修长的手指指向镜中一闪而过的倒影——一个穿黑袍的佝偻身影,左腕戴着串骨珠。
“养鬼人。“言姝呼吸一滞,“而且受过地府训练。“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洛凛的睫毛在灯光下呈现出罕见的浅棕色,与他深邃的眼眸形成奇妙的对比。
言姝突然想起百年前在地府共事时,曾有人说过第七殿阎君生了一双“看尽红尘却不入红尘“的眼睛。
“咳咳!“林小柔故意大声敲键盘,“我查到最近三个月全市共有47面古董镜交易记录,最可疑的是这个——“
屏幕显示一面雕花梨木镜,卖家署名“镜翁“,收货地址是滨海市老城区“听潮轩“。
“明天去查。“言姝起身时,风衣下摆扫过洛凛的膝盖,“洛医生,你...“
“我约了滨海大学的民俗学教授。“洛凛微笑时眼角泛起细纹,“正好探讨下'镜中世界'的传说。“
走出警局时,夜雨初歇。
言姝望着被雨水洗亮的月亮,忽然开口:“今晚是望月。“
洛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他无意识地摩挲无名指上的戒痕:“满月之夜...阴气最盛。“
两人并肩站在台阶上,影子在地面水洼中交融。
远处传来孩童嬉闹声,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