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夏州城的夜风并不算凉爽,吹到身上还有些许黏腻。我一路快走过来,脖颈上已经盖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散落的发丝黏在脖子上,戳得我有点痒。

野那没有说话,只是疑惑地盯着我。

“你什么都没做,就把人找出来了?”

“你相信巧合吗……”我也以为此事要费一番功夫,甚至还为此感到头疼,但没想到运气真的就这么好。

我想起了这同样的绣花样子,在看守我和鹤萦的歹人腰间荷包上。

“昨日掳走我们的是安相的人,平湖居的细作,是鹤萦房中贴身侍女。”

“她是跟着鹤萦从药师谷来的,怎么会……”说到这儿,野那顿了一下,随即便像想通了什么似的,“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都没有再看见野那。哪怕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也没有打过一个照面。

鹤萦也把自己锁在房中不出来,我去看了好几次,她只是隔着门告诉我她在忙。

很忙,但不知道忙了什么。

……

我百无聊赖,溜出平湖居,悄悄回了扶摇阁。

原想着找珠华唠唠嗑,没想到珠华也不在,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突然忙了起来?

我漫无目的地在夏州城里闲逛,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星洲的国土面积很小,人口也不多,只是地质资源实在丰富,说是国王,其实是矿主。

地理位置也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多年来屡遭侵犯却安然无恙。只是所有的物资都只能靠海运,海盗就成了星洲的心腹大患。

寻求大雍的庇护无可厚非,但为什么不用更为直接的经济互惠来代替这该死的“献祭”。

不论野那把鹤萦送进宫的目的是什么,在我看来就是一种变相的献祭。

皇家内院是吃人的地方,鹤萦进去了是否能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而她竟然也乐得能帮上野那的忙,自愿入宫。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把所有人都想得很坏,我不信是让她去看病的。

“鹤萦后期的性格变化,难道跟这次入宫有关系?”

我心不在焉地拿着临街商贩推车上的绢花,翻来覆去地看。

摊主见我嘀嘀咕咕犹豫不决,以为是价格太高,面露难色地说:“姑娘,这绢花做工是顶好的,最多再便宜您十文。”

我的思绪被摊主打断,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看着他期待的脸,我懵懵地掏钱拿走了绢花。

怎么有一种被道德绑架的感觉?

我随手把绢花插在了耳侧低垂的盘发上,想着回平湖居再找鹤萦聊一聊。

几个孩童呼朋唤友地从我身边跑走,嘴里喊着:“快快快!看热闹!”

我伸着脖子往前看,不远处的桥头真的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麻烦让一下,借过借过。”

我这个人最爱看热闹,坐地铁听见人吵架都能多坐两站。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之前被我救下的母女吗?

“她平日里在街上小偷小摸也就算了,大家念着你们母女不容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竟敢偷到我顾客身上!手脚不干净就趁早剁了!”

一个身材圆润的中年女人双手叉腰,不依不饶地指着母女二人破口大骂。

“我没有偷!不是我偷的!”

女孩冲着她大声喊,妇人赶忙用手捂住女孩的嘴,一个劲儿地道歉。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一次,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女孩挣扎着想说话,妇人怒急,一巴掌就朝女孩脸上扇去。

“做错事了还要狡辩!在哪里学的这些下三滥!”

女孩不再挣扎,杏眼圆睁,直直地看着母亲。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像极了她的倔强。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人群中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去哪?热闹看完了想走了?”他正想离开,我抓住他的手高高举起。

“是他偷的吗?”我问女孩。

她惊喜地看着我,用力点头。

不知该说我运气好,还是这小毛贼点背。有人替他背锅的时候他不走,反而混在人群里想偷更多。

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提醒身边的男子:“还看,偷你来了。”

男子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没找到钱袋,转头却看见那小毛贼被我举起的手上,正提着他的钱袋。

“好哇你!敢偷你爷爷的东西!”

群情激奋,人们拉着他去了官府。

当事件发生转折的时候,竟无一人在意此前的受害者,一切只是潦草收场。

我走到女孩身边,看着妇人愧疚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

“你受委屈了。”

女孩“哇”地一声哭出来,边抽泣边解释:“我……我就是看见他偷……偷东西……但我又不敢说……就去把他偷的……偷的钱袋子又偷回来……”

好一个以偷止偷,要说她偷了吧也不太对,但她也不是没偷。

“姐姐知道,这是你情急之下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但是下次可以试着相信一下大人。”

我打量着妇人,她头上的伤已经妥善处理好,只是嘴角的淤青还未散去。之前她被打晕过去,并不知道是我救了她。

女孩的冤屈被洗刷,也来不及告诉母亲我的身份,只顾着一直哭。

我见她们无事,起身拍了拍屁股就走了。

等我走过拐角,一个年轻的小侍卫拦住了我的去路:“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酒楼,他口中的“公子”折扇遮面,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不知来者何意,但我悄悄打量了一下小侍卫的体格,估摸着是跑不掉。

坐在楼上的人看打扮非富即贵,这样搭讪,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我环顾四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总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把我拐走。

但还不容我过多考虑,那小侍卫就催促着我上了楼。

走进包厢,我只近距离看了一眼,就没忍住笑出声。

哪来的公子,活脱脱是个水灵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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