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继续努力，争取毕业了还能在夏鼎工作……”越清韵心中已经定下了目标，出于好奇她问许砚清，“你呢？是不是要接手家里的公司啊？”
许砚清一笑置之：“还轮不到我。”
“哎呀，你这么优秀，就不要妄自菲薄啦。”
因为许砚清还要去实验室，越清韵就没再多拉着他闲聊，分别后她独自一人回了出租屋，手机铃声响起，是梁总助来电。
她连忙接通。
“嗯，是我……真的可以吗？不会的不会的……嗯，我非常愿意！谢谢梁总助！”
挂了电话，越清韵激动得在原地跳了起来。
马上又能见到夏小姐了！
处理完后续事务从实验室里出来时已是晚上十一点，许砚清一出门，就看到路边停着那辆熟悉的银灰色布加迪。
他走了过去，车里只有一脸哀怨的小刘。
说不失落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二小姐叫我来接你，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抱歉。我们导师的要求和别人不太一样。”
“你们实验室在做什么啊？忙到这么晚。”
这个点对许砚清来说其实还不算晚，还是他们导师念在最近新年将至，才提前放他们回家。
“做医学方面的实验。”
“哦哦……那挺好的。”
两人对彼此都不太熟稔，接下来的一路都没说话，下了车后小刘开车回家，许砚清进了门才发现一楼还亮着灯。
他下意识朝客厅那边看去，夏觉深迎着他的视线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目光平静。
“先吃饭吧，顺便我有事要和你谈。”
“不用了。”许砚清垂眸，“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正合夏觉深本意。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许砚清瞥了眼茶几，上面还摆放着电脑和各类文件。
“六千万，离开我妹妹。”
夏觉深神色淡漠，语气矜傲，实则内心在疯狂尖叫。
他背着夏菡看了一下午的豪门大少灰姑娘的电视剧，将恶毒夫人的台词和气韵学了个十成十。
“……”
真是老土的台词。
许砚清道：“夏小姐在你眼中，就值这个价吗？”
“这与小菡无关。”夏觉深蹙眉，语气有几分轻蔑，“是你在我这里，只值这个价。”
“夏先生抬举了。”许砚清淡淡道，“不过，你这样做，夏小姐知道吗？”
夏觉深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而后笃定道：“你下午都听到了。”
许砚清不置可否。
“就是因为小菡不同意我让你走，我才在这个时候来找你。”说完这句话，夏觉深似笑非笑道，“那你也应该知道，周既白要回来了吧？”
“……”
“小菡当时把你带回来是因为什么，你心里也清楚。”夏觉深不紧不慢道，“在周既白回来之前拿着钱主动走人，给自己留一分体面，不好吗？”
许砚清沉默了几秒。
“你这样做，有想过夏小姐知道后的后果吗？”
“我是为了她好。”夏觉深不假思索道，他审视着许砚清，目光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她不会和你这种人在一起。
“哪怕你还在许家，你的身份也配不上她。”
说完这话，夏觉深皱眉，“小菡对你，实在称不上好吧？既然有一个机会能够痛快地离开，你还在犹豫什么？”
是真的爱上夏菡了？
还是对原来那个夏菡心存恨意，不报复回来誓不罢休？
不管哪个，对夏觉深来说，都让他更坚定了那个念头：
不能让许砚清和夏菡再在一起。
“……”
许砚清这次沉默得格外久。
夏觉深则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二人正僵持不下之际，忽然听到夏菡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
“哥？许砚清？”她穿着白色纯棉睡裙，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楼梯上下来，“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夏觉深连忙站起来挡住许砚清的视线，“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我练琴，没注意时间。”夏菡目光越过他去看后面的许砚清，她都不用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菡皱眉，“我不是告诉你别管吗？”
“小菡……”
许砚清垂眸，默默咀嚼着兄妹二人在称呼上细微的变化。
毕竟从前夏觉深和夏菡叫对方，都是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
特别是夏菡，提到夏觉深时总是格外地厌恶。
哪会像现在这样。
“……”夏菡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道，“哥，这件事你以后不许再插手了。”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越过夏觉深，走到许砚清面前，牵起他的手指就朝电梯走去。
夏觉深不好阻拦，只看着两人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是家门不幸。
电梯直通夏菡的房间。
这两日夏菡在家的时候将原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掉了，看上去比过去空旷了许多。
夏菡拉着许砚清在沙发上坐下，而后找出医药箱，准备给他手腕上的伤口换药。
“手腕上还有伤都要去做实验？你导师可真不当人。”
夏菡吐槽。
许砚清看着她，问道：“夏小姐不问问，夏先生刚才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夏菡轻笑：“我不用问都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无非是让你离开夏家什么的。”
“那夏小姐不问问我选择了什么吗？”
许砚清垂眸。
夏菡翻找绷带的动作顿住了。
她看着许砚清，对方温顺地垂着眸，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头发上，削弱了几分冷漠尖锐，镀上了一层回忆里柔软的滤镜。
回忆迅速地闪过一帧。
夏菡来不及去捕捉，她对许砚清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离开。”
许砚清张了张嘴一时没发出声音，半晌，才开口，“为什么？”
“我对你不好。”
夏菡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而后又不紧不慢地补充，“而且，我哥让你离开，肯定会给你开条件……想来是足够很多人无忧无虑地度过后半生的。
“这可比留在我身边受罪好过多了。”
许砚清不语。
夏菡也不着急听他的回答，“但你没有。
“你没有选择离开，是因为什么呢？”夏菡看着他，许砚清也在此时抬眸，四目相对，许砚清发现她此刻的目光如水般平静，却又盛着化不开的月光。
在那样的目光下，人的心总会不由得随之颤抖。
许砚清手指微微蜷缩：“……你。”
他顿了顿，又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