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绍迅速做了决定,“先回去吧,这里也不安全。”说着他上前一步,被福生一把推开。
福生背起长安,“不麻烦大人。妈妈,我们走。”
易绍说不出自己心里有什么感受,福生一个小厮也敢推他。
他看着长安的手绕上福生的脖子,安稳的置于他背中,这小子认为自己力气大就背着吧。
小五等到四个人回来,查到了线索不应该很开心?反而气氛十分沉闷。
“长安她看不见了。”易绍道。
“老爷子不还在吗?让他给看看。”小五道。
长安靠在福生身边,她的身子怎么能让大夫查看,她拧了拧福生。
福生径直路过两人,“不用了。不好再欠人情。”
王妈妈也跟着上楼,面色冷峻。
“老大,我感觉你得罪他们了。”小五道。
这不显而易见的嘛,要不是因为他,哪能有这么多事。
夜的时间还长着,长安的眼前一片漆黑,王妈妈趴在房间的桌子上,福生坐在地上靠着床头。
有什么好怕的,重要的人都在。
眼睛看不见,听觉倒是灵敏起来了。长安听到窗外的风声拂过风铃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十分好听。她的心很快的平静下来,开始梳理最近的事件。
刺杀他的到底是哪一派人?知道他和她的关系,是想威胁或者提醒他?
想的太过神,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都靠近到床边了她也没发现。她安静的让他捏着,能在福生不醒的情况下靠近床铺,不是他还有谁?
易绍一捏脉,他虽不懂医学,但这脉象就像冰山下的浅流,微弱的有时都察觉不到。他皱着眉头,抬眼对上长安的视线。长安只知道他大概的方位,眼睛看不见视线对不上。
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的?
易绍不说话,长安也就不说话,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僵持着。
长安身子都躺麻了,她坐起身,双手交叠在胸前。
下药了,肯定是下药了。
福生睡的和死猪一样,妈妈也昏迷不醒,易绍还真是大手法,对付这俩功夫不入流的。
长安的床铺很软,他动了动鼻子,一股女儿香,虽然她不太像个女人,但是闺房还是能看出是个女人的。
“还是看不见?”
“嗯。”
“你怎么一点都不慌?”
“我像是会慌的性子?”长安反问道。
也是,自他见她第一面,就知道她艺高人胆大。
几个黑衣人拿着刀追着他砍,整个人血肉模糊的,她一个弱女子见到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替他掩护,不问来由,不怕灭口。
“话说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被追杀的人躲到你们后厨就不怕嘛?”
长安揉揉鼻子,她怎么说?她知道他被追杀到这,而且受了重伤,她让福生躲在暗处,万一他不接受她的帮助,直接弄死他。
“……我们易大人玉树临风,谁看见了都会救。”长安打着马虎眼。
“都瞎了还不老实,还以为你现在的防线很脆弱。”易绍突然靠近压向长安,脸几乎离长安的脸只有一指甲盖的距离,长安感觉到点微风,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微微皱眉,大眼睛无神的睁开。
她感觉有微风从自己的眼睛上划过。
“你一心虚就摸鼻子。”易绍道。
“有吗?”长安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打在易绍的脸上。
她的脸颊离易绍的面部隔着一点点的距离擦过。
易绍突然想起王妈妈的脸。男女有别,男女大防突然出现在他和长安之间。再一看,白白的,香香的,明显的曲线。
“有。”易绍莫名感觉嗓子有点干,他心里暗骂自己禽兽,他后退了一点,他和长安可是多年好友,挚爱亲朋啊。
他有点心慌,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不好。
“没有办法,不然我怎么进来,你看看,两个都守在屋子里。”
“他们担心也是难免的。”长安平静的脸上带着点幸灾乐祸。
“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害你。”易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他们一直粘着你,我这几天都无法靠近。”
他兄弟们还叨叨他要对她负责。
“这不是不方便嘛。”不还是让你找到机会了。“你可以直接叫我。”
易绍看着长安那双不聚焦的眼睛,他怎么好意思,搞得她像他下属一样。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守过礼法?”长安提醒他他自己以来一往的人设。“进我房间跟自己家一样。”
是愧疚吧。
“你躺下来吧,把月光都遮住了。”
这兄弟夜谈的气氛一下就加重了。
“挡着你赏月了。”长安放平身子,她哪里知道外面没有星星没有月光,连灯光都没有。
赏个屁月。
“你的身体怎么成这样的?”
“你会医?”草率了。
“不会。”
“我身体怎么样?”长安反问道。
让他说他又说不出来。“反正不太好,没有活力。”
“会死吗?”
“不会。”易绍斩钉截铁,想什么话呢脑子。
“那就行。你这个晚上已经问了我好几个问题了。”长安道,“你为什么抛下梦梦来这?”
“有任务就来这了。”
“我让你好好照顾她,你就这么放着她在那虎狼之地?出事了怎么办?”
在长安一连串的追问下,易绍有点小心虚了,“好好养,早日康复。”
说着简直是落荒而逃。
门外,小五和一众兄弟扒在门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点东西都没有问出来,甚至还被反制了。
“你这问的都是什么没有营养的问题啊?你以前审犯人的劲哩?”
“怎么说话,老板娘能和犯人比吗?东西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原来老板娘还救过你的命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聚在门口,聒噪极了。
长安平躺在床上,很想提醒他们,她是眼瞎了,耳朵还是好的。
她以前也没招待过这么多锦衣卫,本来都是心思缜密之人,肯定是要把她查个彻底。可惜,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
长安勾唇一笑,瞎的正是时候,虽然有点提前,但是只要部署得当,也没什么。
隔天一大早,长安尚在睡梦之中,就被易绍架了出来。
他下的药很给力,王妈妈和福生压根没醒。
“他们什么时候才醒?”长安抓紧易绍的衣袖,试探着往前下楼梯,直到摸到栏杆,她松开易绍的衣服,紧紧的扒着栏杆。
易绍站在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按理讲,他就该大步流星下楼梯,让长安一个人在这摸。说实话,他有点生气。
“再过一小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