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九阳九月(1 / 1)

六扇门的众人在一旁站着,跟黑帮一样。

“等他的打的差不多了,就一网打尽”

暮色像融化的铁水般漫过青石板路时,六扇门的铜钉门扉正渗出铁锈的腥气。十二盏白纸灯笼悬在飞檐下,被穿堂风撩得明明灭灭,将那些倚在朱漆廊柱上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宛如戏台上被揉皱的皮影戏。

“当啷——“

铜铃在门环上撞出清脆声响,惊起檐角栖着的寒鸦。为首那人解下腰间鎏金错银的令牌,暗红流苏扫过青砖时,惊醒了蛰伏在砖缝里的苔藓。他抬手接住飘落的槐花,指节在暮色中泛着玉色冷光,腕间缠着的菩提子串却沾着新鲜血迹。

“阿沅。“他忽然轻笑,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你闻见了吗?“被唤作阿沅的青年正擦拭着短刀,刀面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他仰头嗅了嗅空气里浮动的铁腥气,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是西市刘屠户家新宰的猪血,混着醉仙楼飘来的桂花酿。“

话音未落,整条长街突然震颤起来。酒旗在风中狂舞,将“杏花白“三个鎏金字撕扯成碎片。醉仙楼二层的雕花木窗砰然洞开,穿绛红锦袍的男人踉跄着跌出窗外,腰间玉佩在青石板上撞出凄厉哀鸣。他挣扎着去抓窗棂,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木纹,三枚透骨钉便钉穿了他蜷曲的手指。

“第七个。“阿沅数着满地狼藉,刀尖挑起半片染血的衣角。布料上金线绣的貔貅在血污里狰狞欲扑,“醉仙楼欠的赌注,倒是比算盘珠子还脆生。“

他们站在尸山血海间,仿佛置身于某幅泼墨山水画的留白处。檐下灯笼突然齐齐熄灭,黑暗如墨汁般漫过门槛。但六扇门众人依旧纹丝不动,玄色劲装上的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是蛰伏在阴影里的毒蛇鳞片。

“等。“为首那人忽然开口,声音混在远处更夫沙哑的梆子声里,“待那血染红半条街时,再收网不迟。“

阿沅的刀锋划过青砖,带起一串火星。他望着巷口渐近的马蹄声,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彼时他还是个抱着断剑蜷缩在城隍庙的乞儿,直到有人掀开供桌上的黄布,露出底下森森白骨——那些白骨手腕上都拴着浸血的铜铃,与此刻门环上的铜铃一模一样。

“看那醉仙楼掌柜。“他忽然低语,指尖拂过腰间软剑的吞口,“他死前最后的眼神,像不像被剥了皮的狸奴?“

话音未落,东南角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六扇门众人如提线木偶般同时转头,十二道目光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在飞檐交错的阴影里,某个黑影正顺着槐树滑落,手中钢刀映着残缺的月牙,寒光凛冽如秋水。

“起阵。“为首那人轻笑,玄色广袖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十二盏灯笼同时腾起幽蓝火焰,将整条长街照得如同白昼。火焰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咒,竟是当年镇压在镇海寺地宫的往生咒文。

黑影在火光中扭曲变形,钢刀劈开咒文时迸溅的火星如同血色雨点。阿沅的软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剑身浮现出细密的血槽——那些血槽里,似乎还残留着三日前某个说书人的怨魂。

“小心!“

有人厉喝时已来不及。黑影的刀锋擦着阿沅咽喉掠过,钉入身后廊柱的瞬间,整根楠木柱竟如朽木般拦腰折断。烟尘弥漫间,六扇门众人如鬼魅般散开,玄铁锁链从他们袖中激射而出,在空中织成天罗地网。

“锁!“

随着这声低喝,锁链骤然收紧。黑影在金属碰撞声中挣扎,面具下的瞳孔收缩成针尖。阿沅的剑尖抵住他喉结时,突然嗅到熟悉的沉水香——那是六扇门地牢里特制的审讯香,混着腐肉与铁锈的味道。

“原来是你。“阿沅的剑锋微微下压,血珠顺着剑槽滚落,“三年前诈死的王参将,竟成了西域血刀门的客卿?“

黑影突然狂笑,笑声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他反手握住剑刃,任由鲜血浸透衣袖:“江南的狗,也配管漠北的事?“话音未落,他袖中突然射出七枚淬毒银针,却在触及阿沅眉心时被突然出现的菩提子串挡下。

“阿沅。“为首那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菩提子串在指尖翻飞如蝶,“记住,我们六扇门的人——“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都是死过一次的活人。“

暗夜中突然响起梵唱,六扇门众人齐刷刷扯下面具。月光倾泻而下时,阿沅看见他们每个人眉心都点着朱砂,在惨白面容上宛如泣血的泪痕。东南角的槐树无风自动,积雪簌簌落下,露出树根处密密麻麻的森森白骨。

“收网。“

十二道玄铁锁链同时收紧,黑影在惨叫声中化作血雾。阿沅的剑尖垂下,一滴血珠坠入青砖缝隙。他忽然想起那个雪夜,供桌下白骨手腕的铜铃,此刻正在他剑鞘里轻轻摇晃。

更夫的梆子声穿透浓雾传来,带着潮湿的寒意。六扇门众人重新戴上鎏金面具,玄色衣袂在夜风中渐次隐没。最后一人回头望了眼满地狼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鞘上的蟠龙纹——那纹路深处,似乎还嵌着半片染血的孔雀翎。

迟遇航身边是各种灵兽,兔子,田鼠,狐狸,白鹿什么的。迟遇航总爱往竹林深处去。那些通体莹白的灵兽们便从雾霭里浮出来,像是被月光揉碎的星屑重新聚了形。白鹿总爱用犄角蹭他掌心,鹿角上栖着几片未化的雪,倒像是把整个冬天的清冷都化作了温驯的呼吸。

溪畔的田鼠最是机灵,总在他垂首饮水时将松果推到脚边。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生着淡金色的绒毛,在暮春潮湿的空气里蒸腾出蜂蜜般的光泽。它们会衔来沾露的蒲公英,绒球炸开的瞬间,迟遇航能看见无数个微缩的星空在晨雾里流转——这让他想起某个雪夜濒死时,灵魂掠过云层时望见的万千光点。

狐狸是暮色里最灼目的存在。赤焰般的尾尖扫过青石板,会在苔藓上烙下转瞬即逝的火星。它总倚着老槐树打盹,尾巴却警觉地卷着迟遇航遗落的披风。某次山洪突至,这畜生竟用利爪撕开他浸透的衣襟,露出心口那道陈年箭疤,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比岩浆更滚烫的情绪。

最奇的是那群玉兔。它们从不以人形示人,却总在月圆夜将银辉凝成绒毯铺满石阶。当迟遇航抚过其中一只的脊背,能触到云絮般绵软的虚影——那些被它吞噬的残魂正化作萤火,在毛隙间明明灭灭。有次他醉眼朦胧间,竟见兔群衔着星子在他掌纹里流淌,织就半幅残缺的星图。

竹影婆娑时,迟遇航常枕着白鹿的脊骨假寐。灵兽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际,像极了当年母亲哼唱的安眠曲。他抚摸着鹿角上新结的冰棱,恍惚看见十六岁那年在青铜城阙前,自己也是这样攥着半截断剑,身后跟着九条气息奄奄的龙魂。如今那些呼啸着要撕碎天地的怨灵,竟都化作了掌中温顺的绒毛。

山风掠过林梢时,狐狸的尾巴会扫落满地红枫。迟遇航在纷扬的叶雨里仰头,看见云层深处有龙影盘旋。他知道那些吞吃月华的灵兽永远不会真正臣服,就像他永远洗不净掌心的血腥。但此刻白鹿正用犄角轻触他渗血的虎口,田鼠们排成星轨捧来止血的紫堇,狐狸尾巴卷着酒壶往他唇边送——这满山灵兽啊,原是把他的孤寂都酿成了醉人的春醪。

猪皇和李九则在夜场狂嗨。子夜时分,新天地酒吧街的霓虹像打翻的星河泼在柏油路上。猪皇拎着两罐蓝莓松茸慕斯撞开玻璃门时,李九正倚在卡座天鹅绒沙发里,领口第二颗水晶纽扣在镭射灯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这两人往鎏金浮雕立柱旁一杵,倒像是《山海经�0�2》里逃出丹炉的饕餮与穷奇,把整片喧嚣搅成沸腾的铜火锅。

“九哥你看那姑娘的锁骨,“猪皇突然压低嗓子,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出残影,“比我在黄浦江捞的沉船银币还凉。“他身后跟着三个穿铆钉皮衣的姑娘,发梢喷着蓝火苗似的定型喷雾,活像刚窜出来的死侍分身。

李九慢条斯理抿了口莫吉托,冰块撞在杯壁发出碎玉般的声响:“当年我在拉斯维加斯见过更凉的。“他忽然起身,西装下摆扫翻了半桌玛格丽特,“知道为什么赌城永远不灭吗?因为每个赌徒都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这话让邻座穿貂的大妈手抖洒了香槟,她脖颈间的翡翠吊坠在混乱中裂成三瓣,像极了劈开的青铜鼎。

舞池突然爆发的电子乐让猪皇瞳孔收缩成两道竖线,他扯开印着“沪上第一杠把子“的皮衣,露出腰间别着的双截棍——棍身刻着歪歪扭扭的“陈胜吴广到此一游“。“九哥,上!“他一个扫堂腿勾住DJ台,两罐蓝莓慕斯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落入卡座里穿洛丽塔裙的少女衣领。少女尖叫着跳起来,蕾丝裙摆绽开的瞬间,仿佛紫金山下的紫罗兰集体起义。

李九望着舞池里扭成麻花的少男少女,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苏州河畔啃生煎包的自己。那时他总把辣油浇在汤汁里,烫得舌尖发麻还要喊“再来一屉“。此刻他抓起话筒吼了句《青藏高原�0�2》,跑调的尾音卡在中央空调出风口,化作一缕忧伤的电子雾。穿貂的大妈默默掏出手机录像,朋友圈文案写着:“中年男人的倔强——KTV都去不起了,来酒吧找存在感。“

凌晨三点零七分,打烊音乐响起时,猪皇正蹲在消防通道啃煎饼果子,酱料顺着塑料袋滴成抽象派泼墨画。李九靠在消防栓上刷直播打赏,突然对着镜头深情朗诵:“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人记得。“弹幕瞬间炸锅,有人刷了满屏的“龙王三太子在线教做人“。

霓虹熄灭后的街道上,两个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猪皇把煎饼掰成两半,“九哥,下回咱去外滩搞行为艺术?“李九咬了口流油的煎饼,“得先问问陈塘关的夜叉,答不答应放我们进龙宫。“远处传来早班洒水车的音乐声,像极了九州学院下课铃的变奏。

玄霄帝君融合了九阳九月之力,云隐真君被打的只剩下半个身体了。

血月当空时,九重天穹裂开赤红罅隙。玄霄帝君立于断崖之上,玄色道袍被罡风撕成褴褛布条,裸露的脊背浮现九轮赤阳图腾。那些燃烧的日轮并非凡火,每一轮都倒映着破碎的星河,赤金色流光顺着脊椎蜿蜒,在足底凝成阴阳双鱼图腾。

云隐真君的断剑插在三百丈外的寒冰渊里,剑身映出主人残缺的躯体——左半身已成白骨森森的支架,右半身缠绕着暗金色锁链。他咳出的血沫在半空凝结成冰晶,坠地时炸开猩红雾霭:“九阳九阴...你竟敢窃取天道权柄...“

“本就是天道弃子。“玄霄低笑,声若洪钟震落山巅积雪。他并指为剑,指尖跃动的光焰竟是阴阳交缠的螺旋,抬手间九道赤阳自背后冲天而起。那些日轮不是静止的图腾,而是活物般嘶吼着撞向云隐真君,所过之处空间泛起琉璃般的裂纹。

第一轮赤阳撞碎寒冰渊,千年玄冰化作蒸腾白雾。云隐真君暴喝,残躯突然分裂成九道虚影,每道影子都握着不同兵刃——断剑、残戟、甚至半截焦黑的龙骨。这是他燃烧本源催动的“九劫不死身“,每个虚影都在演绎着不同剑意。

“雕虫小技。“玄霄双瞳燃起青金色火焰,左手结出上古禹步。地面突然隆起青铜巨鼎虚影,鼎身铭刻着失传的饕餮纹。第一道虚影的剑锋刚触及鼎耳,整座青铜鼎便化作流光没入他掌心,化作一杆刻满星宿的青铜长戈。

戈锋横扫,第二道虚影的戟尖被绞成铁屑。云隐真君的右臂突然暴涨三丈,暗金色锁链如活蟒绞住戈身。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以残躯为祭品,将本命法器炼成“锁龙索“。锁链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每个文字都在焚烧着他的神魂。

玄霄的瞳孔骤缩。他看见锁链尽头拴着的不是兵器,而是半颗仍在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裂痕,每道裂缝都迸射着紫电青霜——正是云隐真君被剥离的九阴本源。

“你疯了?!“玄霄的怒吼惊起漫天玄鸟。九轮赤阳同时坠落,在天地间织就金色罗网。但云隐真君的残躯突然化作流火,每一寸血肉都在燃烧,那些被梵文侵蚀的锁链竟顺着赤阳攀援而上。

青铜戈在玄霄手中剧烈震颤,他终于看清锁链末端的真相:那半颗心脏里囚禁着云隐真君的元婴,此刻正被九阴之气侵蚀成墨玉般的晶体。原来所谓“九劫不死身“,不过是把元婴当作饵食喂养邪魔。

“弑神戟!“云隐的嘶吼混着血肉崩解声。燃烧的右臂突然暴涨,暗金色锁链化作百丈戟刃,裹挟着九阴之气劈向赤阳罗网。这是他最后的杀招,以元婴为引,燃烧千年修为凝聚的弑神戟。

玄霄的道袍彻底粉碎。他赤足踏在崩塌的天地间,九轮赤阳在头顶旋转成太极图。当弑神戟的寒光临身的刹那,他伸手握住了戟刃。

没有鲜血飞溅,只有金铁交鸣的颤音。玄霄的掌心绽开阴阳双鱼,生生将弑神戟扯成两段。断裂的戟刃化作星屑坠落,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燃起青色火焰——那是被剥离的九阴本源在哀鸣。

云隐真君的残躯终于支撑不住。他望着自己化作飞灰的右臂,突然笑出声。那笑声里没有悲怆,只有解脱:“原来如此...九阳九阴相融,才是真正的...“

话音未落,玄霄的掌心已扣住他最后的元婴。太极图疯狂旋转,将那团墨玉般的晶体绞成齑粉。天地间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九轮赤阳同时黯淡,又在刹那间亮如烈日。

当光芒散去,断崖上只剩玄霄帝君孑然独立。他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鸿沟,沟壑中流淌着凝固的金色血液——那是九阳与九阴交融的代价。远处传来晨钟暮鼓的轰鸣,新的纪元正在血与火中诞生。

最新小说: 天落青雨 众星归途 时间的轮回 天地义经 系统大爷求放过 穿行者尼尔 魔域风云之长刀行 剑神韩友平第一部 梦道九世 剑闯五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