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智斗恶仆(1 / 1)

晨曦刚漫过窗棂,沈疏月就被院外的争吵声惊醒。她攥着枕边的竹刀坐起身,听见李三正扯着嗓子嚷嚷:“王二你个黑心肝的!昨日卖药的钱定是被你私吞了,不然凭什么你揣着油糕回来,我连根肉丝都没见着?”

“放屁!”王二的怒喝紧随其后,“那是老子应得的跑腿钱!要不是我替那丫头跑一趟,你喝西北风去?”

沈疏月放下竹刀,指尖抚过褥子下那包日渐厚实的铜钱。昨夜李三与柳姨娘的人密谈后,她便猜到今日必有一场风波——这两个恶仆本就面和心不和,如今见有利可图,内讧是迟早的事。

柴门“吱呀”一声被撞开,李三通红着眼睛闯进来,三角眼在沈疏月晾晒的草药堆上扫来扫去:“丫头,昨日的药钱到底是多少?老实交代,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疏月正在用竹筛筛选夜交藤,闻言动作未停,声音平静得像潭深水:“李大哥这话问错人了。药是王大哥送去药铺的,钱自然也是他拿着。”

“你少装糊涂!”李三上前一步,一脚踹翻了竹筛,褐色的药渣撒了满地,“王二那厮定是跟你串通好了!我告诉你,柳姨娘可是发了话,你要是敢藏私……”

“柳姨娘?”沈疏月猛地抬眼,眸中寒光一闪,“她派来的人,昨夜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李三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横肉僵了僵。他没想到这丫头竟听见了昨夜的谈话,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王二也追了进来,见满地药渣顿时火冒三丈:“李三你个夯货!砸了她的药,咱们往后喝西北风去?”

“我砸她的药怎么了?”李三也来了火气,“你敢说你没私藏银子?昨日从镇上回来,你嘴角的油光都没擦干净!”

“我那是……”王二一时语塞,随即恼羞成怒,“我就算私藏了又怎样?总比某些人只会干看着强!要不是我跑前跑后,你能有银子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唾沫星子横飞。沈疏月默默蹲下身,一片片捡拾地上的药渣,看似在心疼草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两人的动静。

她看得明白,李三是急着向柳姨娘表功,想独吞好处;王二则是既想赚钱,又不想被李三拿捏。这两人的心思,就像山间的雾气,看似混沌,实则各有各的去向。

“两位大哥别吵了。”沈疏月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争吵声戛然而止,“其实这事不难解决。”

王二和李三同时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警惕。

沈疏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往后采来的草药,我分作两份。一份由王大哥送去陈记药铺,一份由李大哥送去别家药铺。谁卖的价钱高,谁就能多拿两成利。”

李三闻言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我就不信找不到比陈记出价更高的地方!”

王二却皱起眉头:“凭什么要分两份?多跑一趟多费多少力气!”

“王大哥若是嫌麻烦,”沈疏月微微一笑,“也可以让李大哥一人去送。只是到时候,利钱可就全归李大哥了。”

王二顿时急了:“那可不行!凭什么让他独占好处?”

“既然如此,”沈疏月摊开手,“就按我说的办。两位各凭本事,谁也别怨谁。”

她这话说得公允,却暗暗给两人设了个套。陈记药铺有陈掌柜照拂,价钱定然比别家公道;而李三急于求成,多半会找些小药铺,不仅价钱压得低,还可能克扣银两。到时候不用她多说,王二自会找李三的麻烦。

果然,李三第二天就兴冲冲地找了家小药铺,结果不仅被压了价,还被掌柜的以“药材炮制不精”为由扣了一半利钱。回来后他气冲冲地找沈疏月理论,却被王二抓着把柄嘲讽了半天。

“我就说你毛躁办事不牢靠!”王二晃着从陈记药铺换来的银子,得意洋洋,“陈掌柜说了,丫头炮制的草药,以后都按上等价收。”

李三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无话可说。他偷偷看了眼沈疏月,见她正低头用铜碾子碾着草药,嘴角似乎噙着一丝笑意,顿时明白自己被这丫头算计了。

“好你个小贱人!”李三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

“李大哥这是要去哪儿?”沈疏月头也不抬地问。

“我去找柳姨娘的人!”李三怒吼道,“我要让她知道,你在这里勾结外人,根本没受什么苦!”

王二的脸色倏地变了。他虽然贪财,却也知道柳姨娘的手段。若是让她知道沈疏月在这里过得不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他们哥俩的财路可就断了。

“你疯了?”王二一把拉住李三,“柳姨娘让咱们看着她,没让咱们多嘴!你要是把事闹大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才不管!”李三甩开他的手,“我可不能让这小贱人耍得团团转!”

沈疏月这时才放下碾子,慢悠悠地说:“李大哥若是真要去报信,我也拦不住。只是不知柳姨娘听了,会不会怪你办事不力,连个病秧子都看不住?”

李三的脚步顿住了。他想起柳姨娘派来的人那阴沉沉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若是被柳姨娘知道沈疏月不仅没死,还靠卖草药赚了钱,定然会怪罪他看守不严。到时候别说赏钱,怕是连小命都难保。

“再说了,”沈疏月又道,“你现在去报信,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你连王大哥都比不过?以后谁还会瞧得起你?”

这话正好戳中了李三的痛处。他最是好面子,被沈疏月这么一激,顿时犹豫起来。

王二见状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兄弟,争什么高下?往后好好合作,有的是银子赚。”他说着塞给李三几枚铜钱,“拿着,买壶酒喝去,消消气。”

李三捏着铜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没再提去找柳姨娘的事,悻悻地走了。

王二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转头对沈疏月说:“丫头,算你机灵。这次多亏了你,不然真被这蠢货坏了大事。”

“王大哥客气了。”沈疏月微微一笑,“咱们不过是互相帮衬罢了。”

王二看着她苍白却聪慧的脸,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偷东西的仆役。那人临死前也曾这般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不甘和怨恨。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转身匆匆离开了茅屋。

沈疏月看着王二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总觉得王二的反应有些奇怪,似乎李三提到的“柳姨娘的人”,让他想起了什么往事。

夜里,沈疏月正在灯下整理草药,忽然听见院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她吹灭油灯,握紧竹刀躲在门后。

只见一个黑影翻墙而入,径直走向她晾晒草药的竹架。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脸,沈疏月不由得皱起眉头——竟是李三。

他鬼鬼祟祟地抱起一捆草药,转身就想翻墙出去,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的王二逮了个正着。

“好你个李三!竟然敢偷草药!”王二怒吼着扑上去,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沈疏月打开门,冷冷地看着他们在泥地里滚来滚去,直到两人都鼻青脸肿地停下手,才缓缓开口:“两位大哥若是再闹下去,恐怕谁也别想再从这里拿到一分钱。”

王二喘着粗气瞪着李三:“这蠢货想偷草药去卖,独吞利钱!”

“我没有!”李三捂着流血的嘴角辩解,“我只是想拿去让别的药铺看看,是不是真的像陈记说的那么值钱!”

“不必了。”沈疏月走到竹架旁,拿起一束草药,“从今日起,所有草药都由我亲自送去陈记药铺。两位大哥若是还想分利钱,就乖乖守着这院子,别再惹是生非。”

王二和李三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病弱的丫头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沈疏月却不再看他们,转身回了茅屋。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李三不会善罢甘休,王二的心思也难测,而柳姨娘的人,说不定就在暗处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夜深人静时,沈疏月从褥子底下摸出母亲的字条,借着从破洞漏下的月光轻轻抚摸。那三个字“活下去”,此刻仿佛有了温度,烫得她心口发暖。

她知道,自己不能只满足于和两个恶仆周旋。她要尽快攒够银子,离开这个地方。她要去镇上,去县城,去任何能让她变强的地方。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声极轻的鸟鸣。沈疏月警惕地竖起耳朵,听着那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山林,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她,绝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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