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十几年在佛前，不是尼姑是什么。”殷氏不屑道，“我问你话呢，你还说道起我来了？”
姜婉心里叹口气：“母亲，我没问。我觉得...”
“为何不问？！你如今忤逆起我来倒是胆大！”姜婉话没说完就被殷氏打断了。她猛一拍桌子，头上珠翠都乱震起来，晃的稀里哗啦直响。
姜婉闭了闭眼，也闭上了嘴。她明白母亲的心思也知道母亲的性格。她解释和不解释其实都一样。她垂眸看着青砖地，默默跪了下去。
“好好好，你的规矩学的倒好，那么多年在国公府，就学会了一个跪！”殷氏气的抚住胸口，只觉得堵的心烦，“那你就跪着！想不明白就一直跪着！”
说完殷氏转头走了，殷氏身边的老嬷嬷看了看姜婉，低低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林嬷嬷去伺候母亲吧，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姜婉朝她点点头。
林嬷嬷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跟了出去。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身后跟着跪下的丫鬟也只能叹气。自家小姐看着柔弱，性子却是犟的。
“小芝，做人要感恩。姨母真心待我，我不能让姨母心寒。”姜婉垂眸，“母亲对我，不过是利用罢了。”
“可是小姐，您的身子，禁不起这么一直跪啊。”小芝心疼道。
“无妨，今日晚些时候父亲便该回来了。”她又不傻，她当然知道自己身体跪不住。跪一个多时辰，给母亲消消气罢。
“死丫头，你又让娘生气了？”一个有点尖锐的男声从厅外传来。
姜婉睫毛一颤，秀眉紧拧。没想到他这会子居然在家。
来人是她的胞弟姜明。十三岁的年纪，说他纨绔子弟吧，家里没这个条件供他。说他一事无成吧，他也不到成事的年岁。但姜婉心里清楚，这胞弟，早就让殷氏养废了。不然也不至于该在学上的时辰却大摇大摆出现在这儿。
“弟弟，你今日不进学吗。”姜婉语气平淡，她不喜欢这个弟弟，但也没资格讨厌他。因为他是家里嫡子，将来她出嫁，少不得还得依靠他。
可真悲哀。她心叹。
“要你管，你算什么。”姜明不屑的样子和殷氏如出一辙。“你做什么了，母亲罚你跪？”
“…与你无关。”
其实有关。姜婉心里比谁都清楚。殷氏要她讨好介入国公府，都是为了给这个弟弟铺出一条平坦的前途。
“哼，待我去说与娘听，你对我如此无礼！”姜明坏笑，他不喜欢这个一本正经的姐姐，明明一母同胞却根本玩不到一起。
“随你。”姜婉冷着脸。她才不要为了这个弟弟去算计真心对她好的人。她将来能不能嫁个好人家，全靠姨母了。如果嫁得好，兴许真不用靠娘家庇护。这娘家，本也庇护不了什么。
结果，姜婉跪了大半个时辰，姜振果然回家了。他见着女儿跪在青石砖上，眉头就是一跳。他一月休沐不过两三天，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但他能看出来自己女儿是个好的。
姜振细细询问了姜婉，姜婉只说自己惹了母亲不悦。父亲公务繁忙，她不想过多让父亲操心。姜振见问不出什么，只当是母女的小摩擦。他让姜婉随他进屋，给殷氏磕了个头，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