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凶手之罪,赌约(1 / 1)

沈度一愣,“大人,此案恐怕另有隐情,卑职还在排查……”

“人赃并获,有什么好查?”

贺平章声音陡然拔高,语重心长道:“沈度,本官知道你向来处事谨慎周全,这是好事,但现在不是钻牛角尖的时候,你失职在先,拖延在后,真把事闹大了,对你有百害而无一益,便是你叔父也护不住你。”

沈家是南洲府望族,累世官宦,沈度叔父沈清尧任赣南知州,双白城受其辖制,是县令的顶头上司。

因此他一贯对沈度爱护有加,和声细语。

能说出这些话足见被逼急了。

贺平章的顾虑和官府的处境沈度都懂,他是双白县尉,专司缉捕盗贼和维持治安,傩神被杀一事可大可小,上面问罪,第一个查办的就是他。

他比任何人都想抓住凶手,将功补过。

可不能因急生乱将此案断成糊涂官司。

“县令大人。”

沈度甫一开口,贺平章看向阿棠,上下扫视一圈,“就是她吧。”

素色衣裳上大片的暗色很是惹眼。

沈度心道不好,“凶手是不是她还有待考证,末将一定尽快……”

剩下的话贺平章不想再听,直接大手一挥吩咐道:“把她给我拿下!”

事态的发展超出预料。

电光火石间,阿棠迅速做出了判断,三两步躲到沈度身后。

“沈大人,县尉才是一县之中负责缉捕拘谳的官员,这是你的案子,由着他人处置,冤杀人命,到时候骂名却要你背,说不定还要连累你叔父的官声,你可要考虑清楚。”

她声音不大,足够在场之人听清。

贺平章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对周围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抓人啊!”

“沈县尉!”

眼看官兵就要围上来,阿棠也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唤他,看样子这位县太爷打定主意要拿她来平复百姓的怒气。

要是连沈度都袖手旁观的话,她就真的危险了。

其实以她的身手,别说眼前这些人,就是再多三倍之数,她想走也没人留得住。

可她不能一走了之。

一旦她成为官府的通缉犯,师父怎么办?

他一生无妻无子,膝下只有她这么一个徒弟,救她于将死,养她于孤弱,对她倾囊相授,为她穷尽心血。

如今师父病骨支离,寸步难行,她总不能让他老人家落得个无人送终的地步。

差役越过沈度,准备抓人,就在手快要碰到阿棠袖子的时候,一只手横空出世,挡在了中间。

“慢着!”

沈度幽幽开口。

“这……”

差役看了眼沈度,又看了眼县太爷,左支右绌不敢动作,唯有阿棠松了口气,她赌对了。

端看县令对沈度的态度,以及言语中提到的叔父,此人背后有靠山,举止正派,是场中唯一能与县令分庭抗礼之人。

他果然没叫她失望。

“沈度!”

贺平章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语气已多有不耐:“你到底想怎么样?”

“查明真相,惩凶除恶。”

沈度面色郑重,对他抱拳一礼,“贺大人,正因此案牵涉重大才不宜随意处置,下官定竭尽所能,在最短时间内查获真凶,给您和百姓一个交代。”

贺平章嘴角翕动,一时无话。

旁边的师爷看不下去,小心道:“沈大人,现在根本不是一个案子那么简单,杀人犯被抓现行一事已经传遍了,要是咱们放着现成的不管非要舍近求远这不是耽误事儿嘛,要有证据能证明她无辜就罢了,对外好歹有个说辞。”

“可您有吗?”

“万一拖到最后您交不出凶手,以后谁还会相信官府?百姓能接受吗?”

“这些后果您真的承担得了吗?”

一连三问,句句一针见血。

要不是沈度心性坚韧便真的要动摇了,他不由苦笑,论起嘴皮子上的功夫,整个衙门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位师爷。

“无论结果如何,我愿一力承担。”

沈度只回了一句。

贺平章见劝不动他,索性换了个办法,“你一意孤行本官没法子,但你要保她不能拉着所有人犯险。”

“我只给你两个时辰。”

贺平章往外看了眼,“现在刚过亥时不久,到丑时初刻止,你拿出证据和凶犯,咱们皆大欢喜,否则,她就是凶手。”

贺平章不给沈度反驳的机会,话落拂袖而去,跟来的师爷和差役也风风火火的走了。

殿内又剩下他们一行人。

“两个时辰。”

有人小声的嘟囔道:“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傩神庙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鬼知道是谁下的手?”

“就是。”

“……”

与沈度交好的都在替他抱不平,沈度反而是最冷静的那个人,他看向阿棠,轻嗤道:“这会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刚才舌头不是挺利索,连县太爷你都敢得罪,又是挑拨又是激将法,医书里还教这些?”

“生死攸关,换你也会这样。”

阿棠对他看似责问实则调侃的话并不在意,“沈大人看起来好像不着急。”

“你不也一样。”

沈度没好气的哼道:“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确定要浪费?”

他顿了下,问道:“县令他们进来之前,你说另一个疑点是什么?”

话归正题。

众人收敛闲言碎语,安静下来。

阿棠也很快进入状态,抬手一指:“就是它。”

几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彩色绚丽,造型诡谲的面具安安静静地躺在血泊旁的地面上。

其他人没理解她的意思。

沈度却看出来了,“傩面放置得太规矩,面具朝上,远离血泊,看着倒像是被人刻意摆在那儿的。”

阿棠看着它,似乎都能回忆起那张面具的味道。

厚重的木质香和颜料混合在一起,贴在脸上,又冷又硬……

不能再想了。

她强行拽回思绪,逼迫自己专注眼前。

“死者当时应该在整理着装,戴好了傩面,凶手从背后偷袭……”

“为什么是背后?”

有人提出疑问。

阿棠道:“灯柱被推翻后又扶起,还刻意清理过周围的痕迹,只是蜡油燃烧呈透明状,光线又黑,所以被忽略了。”

“没听懂。”

说话之人还是稀里糊涂的摇头,“能不能说得明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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