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玉坤身影冷漠的离开,聂洵模糊的视线却一直追寻着那抹红色,见她走了突然开始慌乱起来,向门口伸手,嘴里呢喃:“不要杀,不要杀黛尔,不要黛尔,别走,别走....”
大门突然升起了屏障,阻碍尉迟玉坤前进的脚步,她沉默了一会,转身看向他们。
女人给聂洵喂丹药,于综畅守着黛云,没有人管她,却又不敢放她走。
尉迟玉坤觉得没意思,她坐在地上,拿着一张红色帕子擦拭着弑杀剑上的血迹。
良久后,黛云的气息平稳,于综畅才放下了她,他起身看向杀气腾腾的尉迟玉坤,突然觉得肩上重了十几斤,缓步朝她走来。
于综畅蹲在尉迟玉坤的身边,说道:“求你,给黛云母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尉迟玉坤看向于综畅,说道:“我不是给了吗?”
于综畅一愣,反应过来后挤出了一个苦笑。
他撤了屏障,他知道,这个阵法是挡不住尉迟玉坤,他早该知道的,可就是那一瞬间忘了。
尉迟玉坤起身,收起弑杀剑,扫了黛云和聂洵二人一眼,又看向这个陌生眼含杀意的女人,问道:“她是谁?”
于综畅还未说话,女人隔空对她说道:“林诗予,中皈世家族长,于综畅的未婚妻。”
尉迟玉坤走向她,好奇道:“中皈?那是什么地方?”
林诗予没料到她会说这个,有些诧异道:“中皈的富饶程度仅低于溪秀城,位于四域之间,是整个暮生界人流聚集量最多的一个地方。”
她连这个都不知道?
尉迟玉坤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说道:“师尊,我突然很想去中皈,要不让师娘给我带带路吧。”
于综畅一听,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敌意,警惕道:“殿下不是说心绪不平此生不离开三尺灵宗吗?”
林诗予听到殿下二字看向于综畅眨了眨眼,神情有些惊讶,在这片大陆上,能被渡劫期大佬叫殿下的能有几个?她的目光又落在尉迟玉坤身上。
尉迟玉坤想了一下,徐徐说道:“我这个人啊,好像特别不正常,我给自己立下规矩,却随心所欲,我罔顾礼法,欺压同门,不敬仙师。”
她沉默了一下,问道:“我是不是该去死啊?”
“怎么会呢殿下,你向天道发了誓,天道法则都没让你死,你自然也没罪。”
尉迟玉坤看向于综畅突然笑了起来,自顾自说道:“天道法则?哼~我所遵循的法则,是我自己创下的!”
于综畅面色复杂,却又疑惑,没有听明白她什么意思。
“告诉你吧。”尉迟玉坤悠悠道。
“我不信道。”她轻声道。
“也是多亏了师尊,要不是你的那一番话点醒了我,我还不知道。”
“天道算什么东西?”尉迟玉坤满脸嘲讽,她转身大笑走出了天灵峰。
“这次就算是惩罚了,若三尺灵宗内再有人敢草芥人命,不管是谁,我诛他九族。”
这声音回荡在天灵峰四周,凡是在三尺灵宗的弟子都听到了。
“谁啊?这么狂妄?”
“这口音听着怎么这么像个孩子?”
“这声音是从天灵峰传来的的!那上面发生了什么?!”
“你看那,那不是那谁捡的疯子吗?”
“什么那谁,那是于坤师祖收留的可怜人。”
“哼,也就你那死脑筋认身份,什么于坤师祖,不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嘛,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父母得来的,不知天高地厚。”
“你忘了人家先天仙骨吗?宗主都看重她,说明人家是有实力的。”
“什么实力?狗眼看人低的实力吗?那你怎么没看到拜师大典上她那么敷衍宗主,她把宗主放眼里了吗?你还替她说话。”
“不是,人家就是个孩子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这稚子不仅心小,志也不小,小小年纪就不懂长幼尊卑,长大还得了。”
“这位小兄弟所言有理啊。”
“哼,我说的本来就没错。”
山脚下,人群三三两两的围着天灵峰,少风处于风暴中央。
他感觉周围的唾沫要把他淹死时,便看见尉迟玉坤满脸喜色的下来,满不在意的看了一圈周围,朝他招了招手,说道:“走。”
少风察觉她面色异样,便赶紧跟上,自始至终不曾开口问过尉迟玉坤怎么了,而是心里的那股害怕再次涌了上来。
望着离山门越来越远的方向,少风还是没忍住的问了一句:“于坤妹妹,我们现在去哪呢?”
尉迟玉坤没有说话,他们来到大门口,尉迟玉坤止步于门前,她转身,像是透过层层阶梯望向某个深处。
她回头,施法解咒,跨出了那一步,那法则之力没有落下,就像与三尺灵宗斩断丝连,什么都没发生般。
尉迟玉坤站在宗门外,少风站在门内,她侧目冷漠道:“你是要跟我走,还是待在你心心念念的三尺灵宗。”
少风张了张嘴,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跨出了宗门,站在尉迟玉坤的的身边坚定道:“我跟你走!”
“好,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奴。”
少风一愣,有些不情愿的跪下,低头道:“属下誓死效忠主人。”
尉迟玉坤大摇大摆的离开三尺灵宗,来到城池后,她的脸上难得神采奕奕,喜乐多多。
她带着少风吃了很多好东西,但自己却不曾尝一下,搞的少风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忍不住的发烫。
那天夜里,尉迟玉坤躺在客栈的床上,手中拿着一张传讯符,她放开传讯符,传讯符始终未动。
她一把将传讯符握在手里,侧过身拥在怀中。
于综畅耗尽大节修为,日日守着黛云,他的未婚妻林诗予陪同在侧。
林诗予含泪抚上于综畅的肩膀,姿态亲密,语气惆怅道:“于哥哥,我知道黛云妹妹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但你这样日日守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相好呢。”
于综畅失笑,握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像个小孩一样埋在她颈侧。
“你何必生她的气呢,你也知道,我承过她太多的恩,做人要讲良心。”
林诗予故意酸溜溜的讲话:“是啊,做人要讲良心,你的良心现在装的可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