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
还未等司遥回话,有一长老便率先拍桌站起,对洛栖司遥这师兄妹二人怒目而视。
“惊鸿乃是那女魔头的本命剑,需得众门派联合镇压,防止有异变发生。”
那长老一脸正气,话里话外全是为了修真界安宁着想,倒是显得洛水一脉不通情理。
但洛栖就听不得这种话,他抱着自己的佩剑斜睨了那长老一眼。
“联合镇压?笑话!你们这些人就算联合起来也不够我师父打的!”
“今儿我师父好说话,让我们师兄妹把东西带回去,你要是把他老人家惹毛了,信不信我师父他连你骨灰都扬了。”
那长老被洛栖指着鼻子骂的脸红脖子粗,很快便将自己方才那大义凛然仙风道骨的模样抛之脑后。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这小儿!太玄仙尊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目无尊长,言行粗鄙!简直不堪大用!”
洛栖冷哼一声就要还口,却被司遥截住了话头,“师父平日教导我们,在外行事要小心谨慎,不可冲动,四师兄,师父要罚你了。”
洛栖无端被司遥说了一通倒也没生气,他摸摸鼻子,狐疑地看向自家师妹。
与师妹相处这么久,直觉告诉他,师妹话里有话。
他闭上了嘴,等待自家师妹的发挥。
果不其然,司遥话锋一转,“我师兄所言,虽有些直白,可他并未说错。”
“我师兄妹二人人微言轻,可也不是谁都能欺辱的,更何况任由他人败坏我师门名声,若是不辩解,那才是目无尊长。”
她声音和缓,全然不似对面那长老那般气得下一秒就要原地飞升。
“你……”
司遥似乎没听见那长老说的话,他刚开了个头便被她打断,“再说,师父虽说让我们做事小心谨慎,与人交流时亦要三思。”
“可那,也得是人,你说对吗,南宫长老?”
司遥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纷纷咬紧下唇,擦剑的擦剑,喝茶的喝茶,憋笑憋得脸色涨红,唯有洛栖毫无顾忌地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司遥腰间玉佩也传来一阵轻笑,“小栖带师妹带的不错。”
出去不过两个月,孩子都学会阴阳怪气地怼人了,比刚来那时候更有人情味儿了。
南宫长老原本那一腔怒气就这样被司遥的三言两语堵在了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后,他干巴巴地说道,“反正惊鸿不能让你们带走!”
“说到底不就是你们南宫家当初去万剑宗碰巧捡了件至宝不想落入他人之手吗?可这剑有灵,显然不愿为你南宫家所用,不信你出去看看你们家那少主,现在还在医峰上躺着呢!”
洛栖冷笑一声,手中佩剑出鞘半寸,“怎么?你想去陪他?”
南宫长老的怒气被洛栖这么一挑衅,直接攀到了顶峰。
“黄口小儿,放肆!”
气氛陡然变得僵持,洛栖和南宫长老互相对视着,谁也不让,周围其余长老有心劝解,但奈何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你若是说,那南宫长老想要把惊鸿带回去,其实也没毛病。
毕竟那是人家南宫家的传家宝,而且南宫长老常年在宗门内,可能什么都不清楚,只是想要为家族着想。
虽说一开始说话的确虚伪了点还想拉他们下水,但是也算是……情有可原?
他们再看看神色渐冷的洛栖,他手中剑身上覆盖着薄薄一层灵力,看样子只要南宫长老稍有异动他就要冲上去砍掉对方的头。
这位显然也是个惹不起的,不说别的,人家师父在那儿呢啊。
今天下午欺负了人家,晚上仙尊就过来连人带宗门全给你扬咯。
周围几位长老倍感头疼,温竹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当场晕过去了事。
而就在这紧张时刻,司遥趁凌未晞不注意,直接把惊鸿从她手里拿了过来就要往储物戒里塞。
“把惊鸿放下!”
南宫长老气得都要冒烟了。
他颤抖着手去掏玉牌,想要联系南宫家的家主抓紧过来。
趁这个空挡,他余光瞥了司遥一眼,只见司遥被他吼了之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小姑娘眼睛上虽然蒙了一层白纱,可在他瞥过去的时候,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脸上甚至还带着点若有似无但嘲讽意味十足的笑。
“不,有本事就来抢。”
“……”
南宫长老被气得两眼一黑,手中玉牌恰在此时接通,对面的声音略带了点不耐。
“何事?”
“家主,惊鸿剑要被抢走了。”
南宫长老十分会察言观色,他听出了家主的不耐烦,一句话就概括了重点。
对面果然拔高了音调,“什么?!谁干的!”
还未等到南宫长老回话,对面便传来了风声。
“等着,我马上到!”
在座众多长老闻言简直要头痛欲裂,不少人看司遥的目光都带上了祈求。
姑奶奶,您可别把仙尊也摇来啊!
司遥此刻倒是没心思学对面摇人。
在比试台上惊鸿剑露出本相之时,似乎有什么东西融进了她的身体,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她神识之中那道泛着金光的封印。
她本想细细观摩,可不过才看了一眼就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
那个封印远超她现在的实力,再多看一眼就会死。
她无奈地收回了神识,可这还没完,她突然发现自己神识一阵激荡,那莫名其妙的东西居然修补了一点她的情感。
在那一刻,她忽然猜到了什么,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
若非如此,她不会故意激怒南宫长老。
她思忖着,方才南宫长老那一番通讯,看来那南宫家家主对这把剑的情况是知情的。
那南宫家,会给她想要的答案吗?
想到这里,司遥神色严肃了几分,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而远在洛水的谢斯年,他原本还在手捧着玉牌饶有兴趣地听着这边的动静,可听到了南宫家主那老不要脸的东西居然也要来掺和一脚,终于开了口。
“阿遥,临出门时,为师给你的那手链戴着吗?”
司遥不明白这么严肃的时刻师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她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在的师父。”
“那就好。”
对面谢斯年似笑非笑,可传出来的声音令在场诸位长老忽然都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