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忒戎牧师的话,寄售了装备物资的莉莉奴拉着新来的半兽化人在大街上略有目的地走着。
与其说漫无目的,毕竟她还记得要将圣徽送去裁缝铺。与其说目的明确,她却根本没有在意哪条路是通往裁缝铺的,只是走到哪里算哪里的随缘逛街。
“你们走了这么久就为了找这里吗?你们来这里干啥啊?”
熊猫人挠了挠脑袋,看着路口这家经过了三次都没有人看见的裁缝铺,店门上高高挂着碎片瓦楞拼接出的一袋羊毛和一台织布机的图案花纹,几卷看着普通的亚麻布在门外晾晒着,还有一个看守布匹的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学徒正在门外学着弹棉花。
“店里有人吗?忒戎牧师委托我们来还圣徽。”欧尔弯腰对着学徒问道,即使他尽量用着自己最和蔼可亲的声线和这个不满九岁的小男孩搭话,小学徒却因为还是第一次见到精类,尤其是精类中本就更为少见的种族,被吓得直愣愣说不出话,莉莉奴拍开了欧尔的肩膀,对着学徒又问了一遍,却没想到学徒闭着眼睛,一副不要吃了我的表情。
正当两人还在店门口摧残着学徒的幼小心脏时,店门突地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平头男人一脸惺忪地看着莉莉奴,又看了一眼两个一看就不是人的同伴:“这可真是少见的组合,村子里什么时候来了个兽化人。”
“昨天,先生。”刘浪微微一笑,从平头男的视野里让了开去,以示找他的并不是自己。
“我们是忒戎牧师委托前来归还圣徽的冒险者,同时我们也想了解一下关于三年前所发生的事情,您就是裁缝店的老板吗?”
欧尔一头插进了莉莉奴和平头男之间,从兜里掏出了那一枚圣·库斯伯特的圣徽递给了平头男,男人接过圣徽点了点头:“这个圣徽啊,倒是没那么急,不过还是谢谢你们了。至于老板……我岳父暂时不在,如果你们要等他的话不如进来喝点水?”
“啊,那不必打扰了,您对于村子三年前的事情了解吗?”
欧尔谢绝了平头男的邀请,却得到的是对方的摇头否定:“我也不是本地人,我只知道三年前附近有一个老旧神殿搞独裁还是起义来着,然后被北方帝国和其他地方的联军揍扁了,更多的我也不清楚——这个村子的本地人几乎已经死绝了。”
“您只知道这么多吗?”欧尔和记忆中对于村子历史的流言知识对比了一下,发现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当然,也没获得什么更多的信息,失望地又问了一句,“那据您所知,村子里还有哪些人了解三年前的战争吗?”
“啊,杂货店的特里老板好像是当时战争的参与者,不过平时也没看他有多厉害,对着民兵队长也低声下气的,可能是个逃兵吧。”
感谢了回到店里的平头男,欧尔扭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莉莉奴:“我们再去找找杂货店老板?毕竟据他所说特里老板恐怕知道不少东西。”
莉莉奴叹了口气:“那个老板的身手我根本看不透,刚才在杂货店只是简单的一次交锋,我完全没有任何讨到好处的机会。你觉得一个可以随意剥离魔法效果的人,会是一场战争的普通逃兵吗?”
“那怎么办?”
莉莉奴抬头看向了教堂,一晚上过去了,忒戎牧师也许也空闲下来可以给自己解解惑了。
“你们一直在聊三年前三年前的,是在追什么案子吗?”前往教堂的路上,刘浪好奇地探头,莉莉奴只是掏出了夹在之前那些战利品中的圣甲虫没有说话。
原本她以为这个刻着“TZGY”字样的圣甲虫是叛军之间的什么身份证明,可是据古兰所说,在二楼的一处房间中也有一个住户的包里有刻着“TZGY”的圣甲虫,恐怕这四个字母代表着什么隐秘知识,她毕竟不是法若尼斯人,如果真的要在自己近乎于没有的历史学识中搜索到这些内容,恐怕还不如指望路上会掉下一把满充能的吉宾剑。
等三人来到教堂,忒戎牧师正站在一个小梯子上擦着琉璃瓦,看到三人走进大门才慢悠悠爬了下来:“这位是……?看起来像是兽化人,没有传染性吗?后天?”
“啊,不不,牧师先生,我是另一个位面名为半兽化人的种族,而且我是一名德鲁伊,即使是有传染性的兽化人,成为德鲁伊的时候也会被那些长老们根治的。”
忒戎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莉莉奴和欧尔:“看起来你们把圣徽已经送去了裁缝铺,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安排给你们了,你们不如去酒馆找点乐子,也比在这里陪我一个老骨头来的开心。”
少女伸手止住了忒戎的话语,拇指上扣着那只圣甲虫,大大方方晾在了忒戎的面前。
忒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瞬,但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即使如此,莉莉奴还是精准地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和警惕,甚至在那一瞬间她全身的汗毛都感觉到了来自于面前这名圣·库斯伯特前法官的杀意威胁。
“……牧师先生?”
忒戎沉默着,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拿过圣甲虫却还是放下了手:“命,都是命啊。这东西你们拿着吧。我原本预料到那叛军是这些人干的好事,但真的看见了证据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失态了。”
说着,牧师把手上的抹布搭在了小梯子上,走到礼拜堂坐了下来:“坐吧,你们对三年前……对村子的过去有什么了解?”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猜是不是因为那一场战争?”
“战争,是的,一场如同噩梦一般恐怖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