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初当场抗议:“父皇,咱们选凤君就对象没设点门槛吗?什么人都能来参选只会拉低入宫的标准。”
这时下方的孙尚宫开口:
“陛下,这只是阅目,依照高祖定《选秀典则》有云:侍君需经三考九验,方得晋封,嬷嬷们会替您一一把关,不合格者皆会被淘汰。”
初选阅目后,那些秀君们就被带下去由嬷嬷们明日“抚骨”“验贞”。
抚骨就是老宫女戴鲛绡手套,自喉结抚至耻骨,标准需“肩宽二尺余,腰瘦不足握”。
验贞则是点守宫砂于隐于,朱砂混处子血,遇非处子则泛黑。
孙尚宫尽责给席初初讲解,她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既神奇又赞叹:“你们都是人才啊!我当女帝才一年吧,你们就已经研究出这等秀君版三考九验了。“
孙尚宫严肃的老脸露出些许腼腆的微笑:“谢陛下夸赞,能为陛下效力,乃我等荣幸。”
那三人都是家世显赫,贵族中惯有“成年礼”安排,教导男子常识,怎么可能一直守贞到现在?
想来到下一轮“验贞”,他们仨一个都过不了!
这么一想,席初初又不担心了。
“跪——”
礼官高唱,三百美男齐齐跪伏,额头触地,齐声道:“臣等盼求陛下垂怜——”
声音清朗,如珠玉落盘。
“起——”
“秀男们依次上前展示,初选开始~”
席初初上辈子、上上辈子估计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么抢手,她指尖绕着发尾,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为留住她一眼而“争奇斗艳”。
第一位上前,白衣胜雪,手持玉箫,指尖在箫管上轻轻一滑,抬眸时眼尾微挑,风流自成。
他薄唇轻启,箫声未出,姿态已先夺人心魄。
“臣擅音律,愿为陛下解忧。”
席初初眉梢微动:“嗯,不错,留。”
第二位玄衣墨发,手持长剑,剑锋寒光凛冽,他手腕一翻,剑势如虹,衣袂翻飞间,腰线若隐若现,飒爽英姿里透着一丝不羁。
“臣习武多年,愿护陛下周全。”
席初初指尖一顿,八块腹肌上多看了两眼:“留。”
第三位广袖一展,竟当场旋身而舞,只见他腰肢柔韧如柳,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结束时衣领微敞,锁骨上一点朱砂痣若隐若现。
“臣……擅舞。”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
席初初:“……”
——这是选秀还是勾栏表演?
她摆摆手,比她还女人,淘汰淘汰。
第四位托着一方棋盘,气质清冷如雪中寒梅,他微微躬身,声音如玉击冰:“臣愿陪陛下对弈,一解烦忧。”
……
时间流逝,殿内香气缭绕。
起初,席初初还兴致盎然,甚至在心里给几位格外出色的打了高分。
但看着看着,她的眼皮开始发沉。
——美则美矣,千篇一律。
吹箫的、舞剑的、跳舞的、下棋的……虽然各有特色,但本质上都是在变着法子展示自己的美貌和才艺,像一场精心排练的戏码,漂亮却乏味。
她掩唇,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难怪世人常说,美人看多了也会腻,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
光有张漂亮脸蛋,能让她饱眼福,却实在勾不起她的……兴致。
太上皇红唇微勾,眼底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仿佛早料到她会这般反应。
他以一种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吾儿要记住,男人,太软或太硬都是无趣,唯有征服的过程才是最令人心驰神往的。”
这话听着怎么意有所指?
顺着他的视线,席初初看到三人并肩而来,他们周身气场凌厉,瞬间便压过殿内所有脂粉气。
——南疆质子、北境之王、西荒战神。
空气骤然凝固,仿佛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仿佛他们不是来参选的,是来撕碎她的。
巫珩眉眼狭长如新月,眼尾天生一抹朱砂红,那一张集天地最纯洁无垢的容颜,唇角噙着令人沉醉的浅笑。
可那双眼睛——
像淬了毒的银针,一寸寸钉进她的肌肤。
“臣擅调香。”他捧出一盏鎏金香炉,指节苍白修长:“此香名‘醉生梦死’,请陛下……品鉴。”
炉中紫烟袅袅,缠绕他周身,仿若一条斑斓的巨蟒吐信,危险至极。
该不是剧毒吧?
席初初红唇微勾,指尖挑起一缕烟:“爱卿想毒死朕?”
质子无邪一笑:“臣怎敢。”
——可他的眼神分明在说:我不仅要毒死你,还要让你在极乐中咽气。
【叮!系统检测到巫珩忠诚值-30,极度危险!】
他退下,拓跋烈一身军甲未卸,那上面长年浸染无数的血腥气未散,像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臣的才艺——”
他一笑。
“是杀人。”
满殿骇然。
席初初却抚掌轻笑:“朕倒也是早有耳闻。”
战神眸中血色翻涌,但随即又压抑下去——他似在用眼神凌迟她。
【叮!系统检测到拓跋烈忠诚值-40,极度危险!】
只剩赫连铮,他肤若冷霜,似雪狼般孤傲野性、冰冷,他嗓音低哑:“北境无才艺,唯有驯兽。”
说罢,他忽的抬指抵唇,吹了一声长哨——
“嗷呜——!”
殿外骤然传来狼嚎,一头雪白巨狼破门而入,獠牙森然,直扑御座!
“护驾!”侍卫厉喝。
席初初险些爆口一声“卧槽”。
赫连铮未动,仅轻轻抬手,指尖一点——
“砰!”
巨狼就在她三步外骤然停住,伏地低呜,竟不敢再进。
周围人瞳孔一缩。
——他竟能慑狼至此?!
赫连铮假模假样,单膝跪地:“臣……驯兽不力,请陛下责罚。”
——认罪之下,却是杀意难消。
【叮!系统检测到巫珩忠诚值-55,极度危险!】
席初初看着殿下三人——
一个笑里藏刀,一个言语挑衅,一个纵狼威吓,且忠诚值一个比一个低,杀意一个比一个强。
好啊,有趣,太、有、趣、了!
她忽然觉得,这选秀……终于不那么“无聊”了。
席初初歪头,迎上他们歹毒的视线,不甘示弱,笑意愈发甜美:“你们三个,通通都给朕——”滚——
“留。”
最后一刻,太上皇截断了她的话,并且一字定乾坤。
席初初猛地看向他。
她的亲爹哎,你靠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