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谱瑾和邢谢洪一同看向凝戚有些不置可否。
凝戚莞尔一笑道:“我开棺,里面的东西我七你们三。”
邢谱瑾和邢谢洪面面相觑似乎是在思考,凝戚也不着急踩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上去停在棺材边,随后她环顾一圈四周。
主墓室四周有十二条路,墓门上面各有一个图案,正好对应十二星图。
“我们从哪进来的?”凝戚问。
邢谱瑾沉默片刻道:“南方。”
“阳宅坐北靠南面向南方,阴宅正好相反,所以我们要从北方出去。”凝戚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邢俊等人说。
邢谢洪忍不住问:“不开棺了吗?”
凝戚耸耸肩道:“我无所谓。”
邢谱瑾沉默片刻后道:“开。”
凝戚莞尔一笑一掌拍开棺盖,随后冷漠地看向石棺里面,石棺中是一具骸骨,依稀可以看出残破的服饰中的金丝。
“奢靡。”凝戚淡淡点评道。
邢谱瑾和邢谢洪对视一眼后,后者迅速跑近石棺,只见石棺中铺了一层珠宝金银,骸骨身上的衣服早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破败不堪,只徒留了细密的金丝。
“姑娘,你先拿。”邢谢洪看着满棺的财宝眼睛都看直了但也没忘了先前答应的事。
凝戚脸上闪过一丝嫌弃,蹙着眉用手绢拿出骸骨嘴中的圧舌玉随后迅速包起来装进兜里。
“一堆垃圾。”凝戚点评完直接下去了。
邢谢洪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靠!这些金子宝贝都是假的???”
“......愚蠢。”
“庸俗。”宫先生道。
凝戚走到一道墓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后一拳砸了石门径直离开。
“阿七!”邢俊率先反应过来追了过去然而遥长的甬道没有一丝人影。
“大梁。是出口。”宫先生道。
邢谢洪一股脑地将棺材中的珠宝装进包里。
突然外面传来巨大的声响,宫先生眼神一凝道:“地宫快坍塌了,赶紧走。”
“啊?”邢谢洪一愣随后加快速度装宝贝。
众人开始往凝戚离开的门跑,邢谢洪也不管别的东西了抱着包就跑。
坍塌声由远及近,邢俊跑在最前面跑得表情扭曲。
邢谱瑾直接扛着大寒就跑,逃命的样子格外滑稽。
看到前方有光,邢俊跑得更加卖命当冲去洞口的那一刻洞口轰然倒塌,众人跌坐在地上大声喘着粗气。
邢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喘息,不经意间抬头似乎看到前面的树上有人然而在看去时却不见有人影。
从墓中出来之后邢俊回了一趟祖宅。
祖宅,祠堂。
邢俊给祖辈上了香后跪在蒲团上,灼光影绰,略显昏暗的祠堂显得有些许阴森可怖。
邢无涯去世后,除了邢俊再无人来祭拜,因此邢俊每个月来时都会准备很多香烛和纸钱。
“她是谁?”
一股阴风吹过将烛火吹动飘舞,邢俊沉默片刻开始烧纸。
离开祠堂时邢俊定定地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灵牌随后转身离开。
休养几个月后,邢俊考了京和大学考古系的研究生。
研一下学期的时候,邢俊和六个同学跟随导师去一个桓喜偏远农村第一次参与考古活动。
鹤栖村处于桓喜森林深处汽车无法到达,因此众人的车在满是泥泞的路上一抖一抖的,好几个人止不住想吐,然而这还没完,下车后他们并未到达目的地而是停在了更狭窄的路前。
后面的路汽车无法通行,众人只好下车步行,狭窄的路每次只够一个人走,两边是比人还高的杂草,众人的衣服上粘上了苍耳和一些说不出名的东西,队伍中穿了短袖的男人两臂上被不知名的杂草划伤。
崎岖不平的路,时而上坡时而下坡,有时候在水边路格外的滑稍有不注意就会摔倒。
等到了目的地时几乎每个人都有伤。
导师与村子里的人进行交流表达了来意,村子里的人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表示欢迎,很快便给众人找了休息的地方,然而即便这是村里人能提供出来的最好的房间,对于城里来的学生而言条件还是太过于艰苦。
众人面面相觑但好在并未有人说什么很快便分配出了房间,一共三间,导师和其中两个男生一间,两个女生一间,剩下三个个男生一间。
他们用门板或者两张桌子拼凑在一起铺上棉絮便是一张床。
听带他们来的人说这里原本是学校,两间是教室,一间是教师办公室,后来年轻人带着孩子去了镇里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学校自然也就荒废了。
一行来了八个人,导师叫唐涵四十多岁,是学校考古系的副院长,唐家和邢家是世交。
其中一个女生是研二的学姐叫罗诗瑶,文文静静的,如小家碧玉自带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文化课第一,是唐涵最得意的门生之一。
另一个女生叫房颜婷,是邢俊的同学,性格活泼开朗,与罗诗瑶的文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属于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至于男同胞,其中一个叫白函淼是邢俊的铁哥们,性格温和一直属于别人家的孩子不少人怀疑他俩是咋玩到一块的,其实他也就是表面上温和,他能想出来的坏点子可不比邢俊少。两人从小玩到大,两家也是世交,两人从幼儿园就是同学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另一个研一的男生叫印文玉,他父母都是老师自然是希望他温文尔雅但是父母的期望自然是要落空的,先不说他接近两百斤的体重一米七的身高,光是笑起来就有一股油腻感,更别说他是个全自动闯祸机,因此他从小就有很多外号比如油腻的胖子。
有一个研二的学长名叫梁乐成也是唐涵的得意门生,他最大的爱好就是逛古董店,只逛不买,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没钱。但是梁乐成厉害就厉害在他能大致看出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甚至能估摸出个年代来。这次他们来到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梁乐成误打误撞低价买了个陶碗并且估出它是楚国的物件。
另一个人是唐涵请来的医生叫俞书默按辈分算是唐涵的小舅子。
邢俊自然是和白函淼、印文玉一起住,三个人在一起可以出三百个坏点子。
走了两个小时,印文玉脑袋一沾枕头就不肯动了,任邢俊怎么喊就是不起来,邢俊只好和白函淼一起去不远处的村民家借浴室洗澡。
浴室有些简陋堪堪只是几块木板围成的独立小房间,没有淋浴装置需要烧热水后用桶提进浴室。
折腾了半天两人总算是洗上澡了换上干净衣服回房间倒头就睡。
暮夏逢秋,寒蝉最后一声低鸣伴随着众人的呼吸声和鼾声渐渐落幕。
邢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正午了,空气有些燥热,邢俊醒来后拿本子扇了扇风仍不解暑。
分明是夏天的尾巴,却热得有些不自然。
白函淼也被热得满头大汗,偏偏仿佛被梦魇缠身迟迟不醒,在梦中无意识地呻吟。
印文玉不知所踪,邢俊起身坐到白函淼身边给他扇风。
白函淼悠悠转醒时就看见邢俊任劳任怨地给自己扇风。
“醒了就起来。”
白函淼打着哈欠起床,两人去村民家问了附近的河在哪之后去河边洗漱。
“不会感染吧?”白函淼看着邢俊一头扎进水中蹙了蹙眉问道。
“能有什么事?我刚才问过了,村民们从小就这样过来的,快下来,下面凉快。”
白函淼犹豫片刻脱了上衣慢吞吞地走进河里。
白函淼的身材实在有些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淼淼公主你不行啊。”邢俊贱兮兮地说。
白函淼斜睨他一眼冷冷道:“死小子别犯贱。”
邢俊凑到白函淼跟前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笑道:“公主殿下,臣来迟了~”
“……”
白函淼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邢俊,默默的将他的脸推开。
“干啥呢淼淼公主?”邢俊故作委屈道。
“邢俊你好恶心。”白函淼鄙夷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抓紧洗漱回去吧。”
“嗯。”
两个人回到“学校”正好看见导师和俞书默架了口锅在烧火企图做饭,不过效果自然是不好的。
两人灰头土脸看向刚进院子的邢俊和白函淼。
邢俊自然而然接过唐涵的活儿,烧火,白函淼则加水洗锅,唐涵和俞书默退居二线看着两人熟练地烧水煮面。
“导师,胖子呢?”邢俊一边忙一边问。
“他去村民家买米去了。”
“哦。”
不多时,印文玉抱着一袋米和两把菜。
“哟嚯,你俩还会做饭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夫妻呢。”印文玉调侃道。
白函淼用皮筋将偏长的头发扎了起来冷眼斜睨着印文玉。
印文玉瞬间胆寒立马住嘴。
“去洗一把青菜。”白函淼吩咐道。
“啊?青菜是啥?”
“......”淼淼公主沉默,淼淼公主不解,淼淼公主疑惑,淼淼公主翻白眼。
“你手上拿的。”邢俊道。
“好嘞,早说嘛。”
于是印文玉将青菜放进水里甩了甩就捞出来了。
“......”
唐涵无奈的笑道:“我来洗吧。”
“导师你别管他,让他自己洗。”邢俊道。
“我不是洗了吗?”印文玉嘟囔道。
“你要不要看看你洗的什么玩意儿?泥都没洗掉,你吃啊?”白函淼冷眼道。
印文玉挠挠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白函淼踹了邢俊一下说:“你去叫学姐他们来吃饭。”
“好嘞。”邢俊从善如流道。
最终这一餐没有吃青菜,一人吃了一碗面就算是午饭了。
饭后,房颜婷主动洗碗其他人午休打算晚点去山里看看。
下午两点唐涵挨个敲门叫众人起床去山里,然而白函淼发烧了。
俞书默给白函淼打了一支退烧针让他继续休息,唐涵留下两个女孩照顾他其他人简单收拾一下进山里了。
“这座山叫望江山,是桓喜为数不多的较为平坦的山,不算那么崎岖,但是对于你们不经常爬山的人也有些难爬,都注意安全。”俞书默道。
“好的,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