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神？”陆倩有些不确定地喊出了他的外号。
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微皱眉，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陆倩脸上：“你认识我？”
陆倩：“……”
这就很尴尬了。
陆倩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司徒锋在现实世界里，是她完全接触不到的资本界顶流。但现在，这位正一脸茫然地站在她面前，不仅锐气全无，甚至显得有些懵逼。
“这是哪里？”司徒锋揉了揉眼睛，“是梦吗？”
陆倩眨了眨眼，打算先套话：“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司徒锋难得露出困惑的表情，“我遇到点麻烦，再睁眼就在这里了。”
遇到点麻烦？陆倩听到这里，心念一动。看来，司徒锋或是被什么意外卷进副本的。”
陆倩突然笑了，真是困了有人递枕头：“既然来了，就帮我忙吧。”
司徒锋挑眉：“凭什么？”
“凭你现在出不去。”陆倩笃定地说道，“而且，你也不想被人知道，堂堂疯神被困在一个男大学生选秀世界里吧？”
司徒锋：“……”
疯神沉默.jpg。
次日上午节目开拍前，距离副本结束倒计时还有12个小时。
“导演，”2号选手秦舞偷偷摸摸凑到陆倩跟前，“我觉得1号周弦想害我。”
“哦？”
“我在他的琴谱盒子里，发现了这个。”秦舞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螺丝钉。
陆倩故作惊讶地捏着螺丝：“你怎么知道周弦要害你？”
“我是跳芭蕾的啊。他肯定想在自己上台的时候，把这个悄悄放在地板上。”秦舞说道，“他之后上场的就是我，他想扎我的脚啊。”
陆倩听了点点头，心里有了大概的计较。
午间休息，回到房间，司徒锋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平时里，那一丝不苟的精英发型不再，柔软的刘海垂在额前，遮住了一半的眼睛。
陆倩没有叫醒他，而是拿了录音笔开始播放。
录音笔是她刚从选手的化妆间取回来的，录了从昨天到现在，化妆间内的所有对话。
“……这颗螺丝……”1号钢琴家周弦的声音。
“……吃了会中毒吧？”2号秦舞的声音。
“……是他硬让我……” 3号体育生的声音。
“记得站远点……”4号选手的声音。
“……舞台检查” 5号贵公子洛茗的声音。
陆倩听着录音笔的倍速播放，拿着那枚螺丝钉对着光线看，那里有几道细小的刻痕。
她不禁想起昨晚，自己指挥堂堂“疯神”，蹲在设备室的地板上，用锉刀给一盒螺丝钉挨个刻记号，然后放到她要求的地点。
司徒锋一副“我身家十几亿，你让我干这个？”怀疑人生表情。
“正经系统，你该给我跳个成就，‘让华尔街之狼当五金店学徒’这种。”陆倩脑海中飘过想法。
“抱歉宿主，店铺的成就墙已满，包括‘让沙特王子通下水道’、‘逼黄勋手焊电路板’、……”
“打住，差点忘了你是间满级店铺，不用强调了。”陆倩吐槽道。
“淘汰名单出来了？”司徒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瞥了一眼陆倩手上的表格问道。
“淘汰谁我可以说了算。”陆倩抖了抖手上的纸道，“凶手是定位到了，却没解决要淘汰两个无辜者的问题。”
陆倩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今天排练时，舞台导演因为选手们一些微小的动作差异，在现场不断地“卡”和“重来”，让陆倩快PTSD了。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司徒锋走到一旁小吧台上，给自己做了杯冰美式。
“你有办法？”
“没有。”他抿了一口咖啡，“但你可以让选手们自己想办法。”
“说人话。”陆倩走过去，接过他给自己做的热拿铁。
司徒锋放下杯子，神秘地笑了：“听说过替身游戏吗？”
“什么？”
陆倩大脑飞速转了转，知道了司徒锋的用意：“但节目没这规则。”
“现在有了。”司徒锋耸肩，“反正这里不是真实世界，你又能拍板，不如玩点疯的。”
下午六点，距离副本倒计时还有3个小时。
决赛节目录制现场，每个人都忙碌着。
当PD宣布录制开始时，主持人红唇扬起，灯光骤然暗下，只剩大屏幕上的金色字幕：
“本轮规则——替身即命运。”
话音刚落，大屏幕上便投影出了新规则。
“每位选手需要秘密选择一名替身，若被被淘汰，替身代你离开；若是晋级，替身将与你共同晋级。”
规则宣布完毕，现场瞬间炸锅。
“这不公平，违反基本比赛原则！”选手互相讨论抱怨。
“请问替身可以选自己吗？”也有选手开始对规则发问。
5号洛茗捏了捏选手牌，2号秦舞低头轻笑。
3号体育生直接举手：“导演！这规则漏洞太大了！如果所有人都选我……”
陆倩靠在评委席上：“所以，这才是人性测试啊。”
评委席上，陆倩身边几位导师互相对视一眼。
“天才！绝妙！颠覆传统！”音乐导师艾丽莎当场拍桌狂赞，“不愧是陆导，一出手就是行业地震！”
“这种打破常规的赛制，只有顶级导演才敢尝试！”资深舞蹈老师道。
其他评委也纷纷附和。
陆倩面无表情地点头，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们拍马屁的功力，比选手们的唱跳水平，高多了。”
选手们被带进单独房间，进行“替身选择”。
每个人都找了个角落，在那里填写着，然后把纸叠好，交给工作人员。
这个工作人员是个生面孔，西装革履看上去像是个金融行业精英，半点没有混娱乐圈的味道。
两个半小时的表演时间过后，舞台上光骤暗，选手们一个个神色紧张地互相拉着手，满脸不安地等待着结果。
一身红裙的主持人来到台上，开始宣布：
“经过各位导师打分，本轮淘汰的选手是——”
“2号、3号、5号！”
现场瞬间死寂，每个选手都在猜测自己是晋级，还是被淘汰。
5号洛茗那原本贵气优雅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而2号秦舞和3号体育生，反而松了口气。
大屏幕上，已经公布出选手们的替身选择。
1号周弦：选了2号为替身；
2号秦舞：选了5号为替身；
3号体育生：选了5号为替身；
4号数学系素人歌手：选了自己；
5号导演系贵公子洛茗：选了自己；
6号原创歌手：选了4号四号为替身。
按照规则，原本要被淘汰的2号和3号，都将由5号洛茗替代他们离场。
而5号洛茗，因为不想带别人晋级，自然没逃过。
“你！”洛茗的脸上现出震怒。
第一轮淘汰赛的中场休息时间。
自动贩卖机里滚出一瓶冰镇可乐。
司徒锋倚着贩卖机的机身问道：“所以，你是怎么锁定5号的？”
陆倩竖起手指摇了摇：“想听详细版还是省流版？”
“考虑中场休息只有七分钟。”司徒锋看了眼腕表，“请开始你的三分钟推理秀。”
陆倩打开可乐罐喝了一口：“你在所有选手身边，都放了带数字记号的灯架螺丝，但只有5号把它转移了。”
陆倩接着调出录音笔里的录音：“听这段，是5号在问1号借琴谱看。”
司徒锋点点：“5号把螺丝钉塞进1号的琴谱盒，但1号就一直留着它在盒子里晃荡，直到被2号秦舞发现。说明1号不认识那颗灯架螺丝。”
“是的，我从没宣布过舞台灯架被破坏，正常人是不会在意一颗螺丝钉的。”
录音笔里又播放了一段3号体育生的抱怨，意思是5号让他去挑拨1号和2号的关系。
司徒锋挑眉：“看来我这位贵公子导演，戏外也在导戏。”
“现在轮到我问了。”陆倩捏贬扁手中的可乐罐，“你是怎么操控股票的？哦不对，是他们的投票？”
她问完随手一抛，可乐罐划出一道弧线，朝垃圾桶飞去。
“啪。”
罐子撞在垃圾桶边缘，弹了回来，滚落在地。
陆倩皱眉，弯腰捡起，又试了一次。
“啪。”
还是没进去。
第三次，她甚至瞄准了正中央，可罐子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再次弹开。
司徒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
“不用操控。他们未必会照我的暗示来选。比如2号秦舞，原本选的是他死对头，1号周弦当替身。”
“然后？”
“我直接把他的选票改了。”
话音刚落，整个副本空间突然扭曲，四周光线如潮水般褪去。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恭喜宿主，游戏世界任务完成！将返回现实】
【您获得生存时间72小时。金钱：1000000元。】
【获得奖励：P大EMBA入学通知书。】
【店铺等级：增加1级。当前等级-78级。】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陆倩的意识在剧烈波动中被拉回现实，耳边骤然响起嘈杂人声。
“抹茶拿铁，热的！39元，拿好小心烫。”饮品店的小妹为陆倩递来饮料，而她正顺手伸出手机，扫码完成支付。
陆倩有些恍惚，低头看向手里的这杯热饮。
她明明记得，进副本前这杯饮料早就买好了，钱也付过了。
甚至，她的手机，应该已被打翻的饮料泡坏了才对。
可现在……
检查一眼手里的手机，完好如初。
陆倩瞥了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剩余生存时间：5天11小时05分。”
这次副本结算后的时间，并没有出现异常。
此刻，她的手机应景地“叮”了一声，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坏。
一条短信映入眼帘：
“【宇宙银行】尊敬的客户，您的账户收到转账收入1000000.00元，当前余额1102048.5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