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点儿!”丽婶捂住自己儿子的嘴,眼神不安的瞟向后院。
王潭轻扯他娘的手,有些无奈,“娘,你放开。”
“小丽。”
丽婶看见王三婶,像是有了主心骨,立马退开。
“三婶,亏我还以为你对麻丫头是最好的,结果呢?”
“潭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潭的拳头紧握,手背上那些细细的伤口瞬间撕扯开来,痛的他冷汗直冒,语气却寸步不让,“那是什么样?绑了、捆了送去如凤国,你们问过麻丫头的意见吗?”
“问过。”王三婶审视着狼狈的他,目光如炬,一字一顿道:“麻丫头不肯去,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走了,我们这些人定会被府衙请去,到时干旱来临,毫无准备的我们必是十死无生。我们答应过她祖母。”
“那又如何?”吼完,王潭无力的瘫坐在地,轻笑一声。
“知道我们刚刚从哪里回来吗?”
他从袖子中掏出书简,一块块木条七零八落的被连接着,上面的字坑里混着泥土和血,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一如他们。
“三姨,你说,你为了麻丫头好。你们说,你们为了麻丫头能活下去,这才避着她在这商讨。”
“可是,就在刚刚,泥石流,麻丫头被埋了。我不知她挖了多久,只知我遇见她时,她满头是血,也是她把我从泥坑里拉了出来。”
“这……”
王潭摊开自己的手,左右看着,心中悲凉,“一个半时辰,我与她一起漫无目的地挖。一出来,她就要跟着我来村长家,怕其他人被埋,结果呢?多么寒心的一幕啊……”
艳婶撇着嘴,“那谁能知道?我们也是为了她好,这才想着送她去如凤国的。”
“为她好就应该遵从她的意见,而不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让她悔恨终身!”
良久,王三婶缓缓开口,“那也总比丢了性命好。”
王潭摇了摇头,看着众人,最后看向王二,“二伯,你也是如此认为吗?”
王二沉默了。
王潭心中悲凉,“我不同意送走麻丫头。”
“你这样会害死她的,你知不知道?”丽婶着急的摇着他的肩膀,第一次看不懂她这儿子。
“娘,今日回来,你不是让我推算吗?推算过后,我一直在寻找解决办法,直到我今日进了山的内圈,推出一线生机,在……”
“好了,别说了。我们知你是一片好心,可这事,族内已经敲板,麻丫头必去如凤国。”
“二伯!”
王二转头不再看他。
“你们……”
麻奕奕听不太清,只知前院吵的很凶,特别是王潭的声音,尤为明显。
“元宝,你说人怎么能时好时坏呢?刚下定的决心,如今……哎~可能真的是亲疏有别吧,她们对我,其实很不错了。”
“就是我有点倒霉,诸事不顺。”
【听不见:“宿主刚抽到金色传说,不必如此自谦。”】
麻奕奕闭眼不听,只有躺下,隔绝一切,才不会麻烦上门,且大家相安无事。
【听不见:“宿主今日躺下才被埋,可见懒病得治。”】
麻奕奕撇嘴。
【莫要颠倒黑白,是躺下才有被埋的机会,进而触发任务并抽到金色传说。】
【听不见:“宿主刚说的话有逻辑漏洞,是因为你躺下才会遇到泥石流,而你勤劳逃生让你完成了系统任务,以至于有抽到金色传说的机会。”】
麻奕奕:不想听,累了。
随即头一歪,抱着小狗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日常一个起床小惊喜。
今天是……摇晃的老牛车,捆紧的双手,以及那嗷嗷乱叫,撕扯着绳子的小狗。
这情况,麻奕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被绑了呗。
“别咬了,等会弄牙崩了还得找人给你治,哪来那么多钱。快歇歇,和我一起躺下,享受这最后的美好时光。”
元宝歪着头,想了半天,最后学着麻奕奕模样,四仰八叉的躺着,喜庆极了,让麻奕奕心里的那点不愉消散无影。
随便吧。
“站住,例行检查!”
“官爷,里面是我那远房侄女,不听话离家出走,我这……”
“远房侄女?”
车帘被掀开,强光穿透麻奕奕的眼皮。
“麻丫头?”
麻奕奕只觉声音很熟悉,蛄蛹的坐了起来,“边大哥?”
“你这是?”
麻奕奕呲牙一笑,“昂,不听话,被绑了。”
“我不信。”
边信瑞看了她一眼,“扣下。”
“诶。”
麻奕奕躺下。
边信瑞无奈,上来给她解绑,“怎么想着去如凤国了?”
麻奕奕抿了抿嘴,“家中长辈想让我过的安稳些。”
边信瑞身形一顿。
“如今如凤国并不安稳。”
“哪都不安稳。”
下了牛车,一眼望去,四周光秃秃的大片,无边无际,果断转身,“不好意思,我还是想去如凤国。”
话毕,躺上了牛车。
这时,魏定走过来,“怎么回事。”
“小孩子闹脾气。”
“随她吧。”
闭眼耍赖的麻奕奕突的睁开眼,探出一个脑袋,“你们去哪?”
“水高国。”
得到答案的她点点头,又躺了回去。
“正好顺路,我和你们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各自分开了。
夜幕降临,头上星光点点,麻奕奕猛得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抱着元宝死皮赖脸去讨吃的。
“不行。”
“边大哥,我给你们免费推演一次,就给孩子吃一口吧,看元宝这小可怜样,你真的忍心吗?”
边信瑞依言看去,他女儿也有一条那么小的狗,天天抱着不撒手。
只是,她的那条小狗毛色顺滑,和这个乞丐狗天差地别。
真是摊上了。
麻奕奕开心的啃着干饼,艳羡的看着元宝舔着粥。
“小点就是好。我也能跟在你后面吃点。”
魏定拉过边信瑞到一边,“她刚怎么说?”
“就说水高国有我们的机缘,具体是什么,要等我们到了才说。”
“机缘?莫不是她胡扯的。”
边信瑞摇摇头,“那丫头有点本事,心眼不坏。”
“她出现的蹊跷,切勿掉以轻心。”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