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你在哪,女儿今天…”
“在忙,要钱去找金秘书。”
办理出院几个字还没能说出口,冰冷的嘟嘟声传来。
姜时沅捏紧女儿的报告单,神情恍惚地站在医院走廊上。
一周多前,女儿食物过敏进了重症病房,她直到此刻才拨通凌景曜的电话。
结果只有这不耐烦的回应。
她不明白到底是多重要的生意,能让一个父亲忙到连亲骨肉都漠然置之。
再拨过去也是关机…
回到御景湾,将女儿哄睡后,姜时沅返回主卧休息。
半梦半醒间,炙热的身躯从正面紧紧压着她,她很意外凌景曜竟然舍得回家。
男人发泄般蹂躏着她的柔软,薄唇轻啃她的锁骨,滚烫的气息令人浑身颤栗。
心里总归是有气,姜时沅侧过头,躲避他落下的吻。
凌景曜将她的小脸掰正,“躲什么?你又没来例假。”
关于这点,他倒是牢记在心,姜时沅难免自嘲。
正欲开口问他到底在忙什么,对方已经迫不及待进入主题。
凌景曜一贯是个重欲的,性事上有些无法无天,她越是挣脱,他越有征服欲…
一周多没见,男人强势得可怕,犹如饥肠辘辘的野兽般一寸寸索取。
完事后,姜时沅腰酸背痛,声音嘶哑,但她还是问:“为什么不给孩子回个电话?”
凌景曜点烟的手悄然顿住。
良久才极淡的应:“很忙。”
很忙。
孩子差点抢救失败,就连家里的司机都牵肠挂肚,她几度泣不成声。
而他身为孩子的父亲,犹如人间蒸发般毫无消息,直到此刻还是一脸冷淡。
姜时沅沙哑的声音忽然多了些起伏:“不管什么事你都该回来一趟,她差点没命!”
“都出院了还闹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你当妈的失责。”
凌景曜沉声打断,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桌上的手机响了,姜时沅听出那是许芙的专属铃声。
许芙,是他视如珍宝的初恋。
而她,是他视如草芥的妻子。
“不怕,我现在过去陪你。”
声音温柔的像在哄小孩,电话接的也足够快,不愧是捧在心尖上的女人。
但她不会跟他计较许芙的存在,她也没资格计较。
毕竟,她是小三上位。
一身高定西装衬得他极为清隽,衬衫下隐隐可以窥见劲瘦的腰身,举手投足间皆是慵懒的气息。
这副高冷禁欲的模样,与方才在床上疯狂索取的野兽全然不同。
眼见他经过女儿房门时脚步未停,姜时沅追到入户花园,态度放得很低,
“你已经快一个月没陪孩子吃饭,吃完再走吧,我现在就去做。”
她卑微到没法闹,只想他能关心下女儿,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利落的摔门声。
冷风拂过青丝,姜时沅眼眶泛酸。
经过厨房,佣人们正在窃窃私语:“原来凌总不是出差,而是许芙的狗死了,他陪人去悉尼散心。”
“一个瘸脚的小三还能这么受宠,真幸福呀。”
“小声点,这事要是被太太听见得多伤心。女儿的命还不如小三的狗,真可怜!”
“听说许芙的腿就是她撞瘸的,也难怪凌总刻薄她。”
姜时沅呼吸一窒,冲进厨房,严厉训斥了佣人们好一会儿。
挺荒谬的,那个男人纵使再痛恨她,也绝不可能把一条死掉的狗看得比女儿还重要。
他只是忙!
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推送。
#极致宠爱!凌氏总裁为安抚歌手许芙丧狗之痛,全款奉上悉尼港湾豪宅!#
波光粼粼的码头边,许芙挽着凌景曜的手臂,笑容柔媚娇俏,而凌景曜也回以宠溺一笑。
购房日期正好是女儿下病危通知单的那天,姜时沅心脏像是被大手紧紧攥住,窒息闷痛。
这样荒谬的事,竟然是真的?
五年前的一场晚宴上,姜时沅和凌景曜阴差阳错下发生关系。
凌景曜当时正和许芙筹划订婚,因此即便她暗恋对方多年也没有要求负责,而是低调出国进修。
可这事不知怎地传到两家长辈耳朵里,强势要求两人结婚。
凌景曜不愿妥协,偏偏姜时沅查出怀孕七周…
哪怕婚后她放弃前程,留在家里尽心尽力照顾凌景曜,他依旧爱着,不,依旧只爱许芙。
加上许芙的左腿是因她造成永久伤残,出于愧疚,她默许这段婚外情。
可他怎么能够冷漠到这个地步。
在他心里,人命还不如狗命?
—
翌日傍晚,姜家传来噩耗。
姜父涉嫌买凶杀人,一出高铁站就被逮捕。
债主们冲到家里讨债,姜母在争执中被人推下楼梯,送院抢救。
姜时沅哭肿了眼,不停给凌景曜打去电话。
过了许久才接通,言语间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烦,“又怎么?”
“景曜你有两千万么…”
话音未落,听筒传来许芙的声音:“老公快来吃小蛋糕,啊~”
紧接着是狐朋狗友的调侃:“小芙你可不能这么叫,曜哥还没离婚。”
“谁不知道小芙才是曜哥的老婆,家里那位不过是个卑贱的洗脚婢!”
本也没想过听见凌景曜的维护,可接下来的话还是狠狠捅了姜时沅心窝一刀。
“除了要钱你还会做什么?去找金秘书,少烦我。”
姜时沅眼眶一片湿红。
四周不断催促,她不得不给金秘书打去电话。
金秘书特别瞧不起她,态度更为恶劣。
“两千万?你真当凌总是提款机!”
“一个月八万不够你花?你不能因许小姐每月一百万就耍这种心机!”
“别说凌总,我接到你电话也怕!”
姜时沅眼角落下晶莹的泪水,她这位凌太太像极了笑话。
—
一小时后,姜时沅找到相熟的珠宝商,呈上一对翡翠耳环。
珠宝商极其震惊,反复追问她是否真要出售。
姜时沅笑了,笑的悲凉又难看。
这是凌景曜送她的结婚纪念日礼物,然而却是许芙淘汰的,不知真相的她一度奉为珍宝。
良久,她声线平静而坚定:“确定!”
结清欠款时,酝酿了一整冬的初雪落了下来。
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脸颊,她的心头却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领证当日,两人跪在凌家祠堂前立下誓言,为了孩子绝不离婚。
但这段本就错误的婚姻,又有什么维持下去的必要。
凌太太这个位置从来不是她的,是时候还回去了。
她想通了,她要和凌景曜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