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其死亡真相,朝野众说纷纭,为此,宣国公还曾进宫,将萧明德的御书房闹了个鸡飞狗跳!
最后却也是草草结案,令人扼腕。
想到这,她看向容修原的眼神,不由多了一丝怜悯。
容修原察觉到了这抹异样的目光,顿时疑窦丛生。
不远处的萧宁夜,看到二人旁若无人的打招呼,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近乎套完了吗?嗯?容侍郎?”
云绛很识大体地退了下去,正欲转身离开时,却听见萧宁夜继续道:
“云姑娘,你且留下,虞风,你退下!”
虞风:“???”
待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的虞风离开后,萧宁夜这才开口:
“容侍郎一大清早就跑来我齐王府兴师问罪,怎么?需要我为容侍郎开副安神药么?”
“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曲湛那烂摊子事,你怎么非得安在我的头上?”
他刚入刑部不久,人情世故还没弄明白,就接上了曲湛的人命官司。
这往后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宁夜薄唇勾起了一丝玩味,
“这样不是很好么?坦荡的仕途,就得靠这些大案来攀爬!”
“此案一旦破了,恶贯满盈的曲湛锒铛入狱,你容侍郎的名号,就会响彻朝野!”
听到萧宁夜的振振有词,容修原顿时哭笑不得,
“齐王殿下,你可知,曲湛是卫国公的独子?”
“知道!”
“你可知,皇后一定会暗中给此案施压,力保曲湛全身而退?”
“知道!”
“你可知,我若判了曲湛蓄意杀人,就是公然与曲后乃至卫国公为敌?”
“知道!”
“你可知,若我无法给那苦主一个交代,百姓都会知道我与曲湛狼狈为奸,此后,我便不再得民心?”
“知道!”
“知道你还把我推进火坑?”
与容修原的怒火中烧不同,萧宁夜显得很是淡定,他拍了拍容修原的肩膀,作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稍安勿躁!你今儿个能过来找我,恐怕昨儿一宿,已经将这件案子解决了,说吧!你选择了哪条路?”
容修原推开萧宁夜的手,整个人像一个焉了吧唧的茄子。
“还能怎么选?当然要站在百姓那边,给苦主一个交代了!”
似乎对容修原的选择早有预料,萧宁夜刀削薄唇微勾。
“只可惜,有卫国公和皇后这两座大山,又有祈九方从中作梗,我没能发落曲湛秋后问斩,只判他入狱三年,三年后他是生是死,我就不能再插手了!”
祈九方是刑部尚书,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再秉公办案,也不能绕过这位直属上司!
一直沉默的云绛此时终于忍不住,轻声询问:
“那皇后和卫国公那边的态度呢?”
萧宁夜眉角微挑,不动声色。
容修原直截了当地回答:
“曲湛是个什么货色,他们心知肚明,见我留了曲湛一命,他们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桩案子能在一夜之间断完,也多亏了皇上从中说和!”
听到“皇上”二字,云绛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萧明德素来不会参与群臣之间的纷争,这次破天荒出面说和,怕是刚刚经历与大周的战役,要笼络人心罢了。
“这样的处理结果,对你最好不过,容公子以后,可切莫再掺和进卫国公家的事了!”
容修原微怔,“云姑娘......怎么对朝堂之事这么感兴趣?”
她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的,只是一个医侍,可谈吐不俗,似乎不像普通老百姓......
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云绛连忙寻了个借口:
“炉上的药罐子还炖着,奴家得去看着了!”
眼见云绛渐行渐远,容修原不由靠近萧宁夜,小声蛐蛐:
“这姑娘家是谁呀?竟能入得了你齐王的眼?”
萧宁夜讳莫如深地开口:
“秘密。”
听到这个回答,容修原不由翻了一个白眼,话锋一转:
“对了!听说今儿个征战大周的将士凯旋,现在估摸着已经开始游街了,一起去看看?”
“把云姑娘叫上吧!她应该对这种场面很感兴趣!”
容修原:“???”
她真的不是你收的偏房吗?
怎么什么事都得带上她?!!
长街上,几乎整个乾都的百姓们都来了,他们挥舞着双臂,夹道欢迎浴血归来的将士。
云绛看着蜿蜒的游行队伍,面色冰冷。
萧宁夜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似乎在暗暗探寻着什么。
“这些建功的将领,绝大部分,都是从定国公洛老麾下提拔上来的,这一仗能赢,洛老功不可没!”
“只可惜,洛老年事已高,早在战役发动之前,就已经退居朝堂了!”
容修原话音刚落,萧宁夜不由指了指队伍里的一个生面孔。
“这个人是谁?”
“上官琏啊!据说,他可是大周的御前侍卫统领,老早就背叛了道光帝,此番来到乾都,他可是要受到皇上亲自接见的,往后封候拜将,指日可待!”
云绛的瞳孔蓦的一缩。
怎么会......
顺着萧宁夜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策马得意、满面红光的男人,不是上官琏又是谁!
在他后边,还跟着......副将程耳?
他们......居然背叛了大周?背叛了父皇?
脑海里浮现出上官琏,之前助她逃离追兵的种种,如今想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云绛的手指陡然攥紧,发出了惊悚的关节响声。
“齐王殿下,好巧啊!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